官衙厅内,陈统领正听着守城门的官将回话。
官将说:“回禀陈统领:昨日傍晚时,来了一位自称是陈统领的侍卫,亲自送上一封《密令》。让我们在近子时时,打开城门,只留少数士兵守卫,我等皆身藏城墙之上。等到城下有动静时,方可现身。我们如何行动听陈统领的命令。”
陈统领将官将直接地吩咐了下去。苦笑了一声。
近午时,陈统领率着众侍卫离开了边城,回康都城去了。
老乞丐接过芪齐送过来的一袋铜钱。
芪齐说:“老伯,这是我和静女的一点心意。买些草药给他们缓解些病痛,再给大伙们弄些暖和的吃食。”
老乞丐深叹一声说:“多谢了,之后的路,两位多多保重。”
芪齐说:“会的。老伯,大家多保重了!”
老乞丐落着泪送别。芪齐和静女迎着朝阳出了盛国的边城城门,进入了宇国的领土。
康都城。
陈统领在巡防营里发着“肝火”问:“刘静书在高国就人间蒸发了?有那么难找吗?有名有姓有样貌的。怎么就找不到呢?白太有可是个名医呀,稍微用心打探,会找不到这祖孙二人?本统领被芪齐挟持,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们这些没有用的,都统统地滚出去。”
密探们灰头土脸地出了暗卫堂。
亲信上前小心着探问:“统领:可要将陈勇和李武抓起来。‘敲打敲打’?”
陈统领缓了缓怒气说:“派人盯紧了陈勇和李武。容我好好筹划一番。芪齐留不得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亲信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
缘池宫。
春风笑了说:“怎么出现了第三幅图景。看来,是人物的聚积所需要的。”
鹿娇说:“这每一幅图景上都是与静女有关联的人。人物多了,才会出现第三幅图景的。是这么回事吧。芪齐和静女在一起的一幅图景。祁忆一幅图景。出现的这一幅是陈统领喽。陈统领在静女的历劫中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呢?”
春风说:“陈统领与芪齐的恩怨,还有白太医会解暗疾。静女历劫中,身处在其中。怎么可能不与陈统领有着某种联系呢?”
鹿娇赞同地点点头说:“接下来的故事该如何地发展下去呢?”
春风说:“这是静女的历劫,不是故事。”
鹿娇有一种隐隐地担忧,担忧静女什么呢?鹿娇此时也不知道。
祁府。
谢康轻快地步伐迎着祁忆而来。
祁忆说:“将军的气色喜悦,定是有好消息来报。”
谢康说:“王爷说的甚是,芪齐和刘姑娘正往宇国而来。本将已派了人手秘密‘蹲守’在宇盛两境处,只要见到身形如芪齐和刘姑娘的,即来回禀。本将再前去核实真假。”
祁忆欢喜地说:“将军办得甚好。”
谢康说:“还有一事。陈统领派出了大量的人马前往高国,寻找刘姑娘的胞兄刘静书和外祖父。刘静女的外祖父竟然是我们祁朝的太医白太有。”
祁忆沉思了一会儿说:“白太有?太医?查一查此人。”
谢康说:“本将已经派人查去了。”
祁忆赞赏得向谢康笑着点点头。
祁忆说:“没有谢将军在身旁,祁忆哪有这般地顺风顺意。”
谢康说:“王爷抬爱了。”
宇国的冬日寒冷是枯萎般的凛冽,枯枝僵木散落式的杵在原野上。一阵啸风而过,能刮起人的脸皮一层“垢面”。荒野中的村庄显得孤寂又冷清。
夕阳渐下的原野上两只身影渐行渐近。芪齐将静女的帽檐向下压了压说:“现在正是黄河快冰冻之季。正是寒冷的时候,风劲又刮人,别被这风刮伤了脸。”
静女笑了说:“看看我们俩人,裹得这般厚实,跟两只笨熊似的。”
芪齐一笑。
静女说:“外祖父为了哥哥来宇国。不知道会住在哪里?”
芪齐说:“静书兄在高国已有了心仪之人。谈到了嫁娶。现在应该成亲了吧?外祖父为我解了毒后。怕我的存活会引起陈统领的追查?怕待在高国会牵连到静书兄?只身前往宇国。说会在宇国等着我们去会合,还要为你解了药术,准许我俩成亲呐。”
静女笑了问:“哥哥真的要做个商人?”
芪齐说:“是的。外祖父早有先见之明,静书兄一到高国就改了名姓,弃医从商了。静书兄很聪慧,学做商人,生意经营的很红火。还将外祖父的医术也传承了,医术造诣上与外祖父不相上下的。”
静女很是高兴。望着周围的景物说:“宇国的冬景与凤凰山相比,真是显得很荒凉。”
芪齐说:“连年的战事不断,穷弱贫困的宇国能有这般的太平景象,很是难得了。我们再行几日的路程,就可以到了宇国的京城。今晚就在前面村庄找一户人家歇下,明日一早就起程赶路。”
静女以主人式的口吻说:“行。这一路的,你照顾得很不错。”
芪齐笑了笑。
静女也笑着。俩人傻乎乎地笑着。
缘池宫。
鹿娇说:“太好了,他(她)们二人在宇国了,最起码的人身很安全了。我还担心着陈统领会不会派杀手来追杀静女和芪齐。芪齐再厉害。能对付的了十数个刺客杀手?静女岂不危险着?甚好甚好,一路走来,只是辛苦了。”
春风皱了皱眉说:“本仙君忽然感到芪齐的劫难来了。”
鹿娇惊讶地问:“芪齐的劫难来了。静女怎么办?”
春风说:“静女会平安无事的。”
鹿娇质疑地问:“什么?芪齐有劫难,静女平安无事。你有没有弄错?”
春风说:“鹿娇上仙,别问了,看着,来了。”
夜深的村庄里,忽然响起了“炸雷般”的“惊魂动魄”的敲锣声。
村民陆发的大儿子忽然推开自家的大门。急慌慌地说:“爹,娘。官兵来了,里长正挨家挨户地通知呐。”
陆发对芪齐说:“芪公子,你们走不了呢。”
芪齐静女一愣。芪齐问:“陆兄,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官兵来此?”
陆发说:“这锣敲响是召集我们去村中的大场地。我们都聚在大场地中,官兵们将去每家每户去搜查,家中、院中,是否有人躲藏着?之后,将女人孩子和老弱的留下,男人们都要去服冬季的徭役。”
芪齐问:“徭役?冬季的徭役?”
陆发说:“芪公子有所不知,我宇国与高国以黄河为界。每到这寒冬封冻时,黄河上的水就成了冰冻的跑场。千军万马奔跑在冰冻上面,犹如平地一般。高国兵强马壮,我们打不过他们。每到黄河快封冻时,就要立马开凿破冰,以防止高国兵马攻打过来。以防兵祸之灾。所以,每到冬季黄河冰冻之前,冬季徭役就开始了。那都是整村整村的男人啊。官兵们怕村里的男人跑了,已经将村子包围了起来。芪公子,官兵们只抓男人,可不管你什么路过什么投亲的。你们走不了呢。”
陆发妻说:“芪公子,看来你和你娘子来的很是不巧啊。”
芪齐问陆发:“你们会被官兵们押送着去徭役吗?”
陆发说:“押送?不是押送。只是护送我们去徭役。再说了,防兵祸,保护村子,我们也是极情愿地去徭役的。”
芪齐点点头,转身对静女笑着说:“放心,我先随着他们去,几日后就回来。”
静女也无他法,只能说:“我在这里等你。”
芪齐谢过陆发妻说:“大嫂,请照顾好我娘子。”
陆发妻爽快地说:“放心吧,芪公子。”
天渐亮了,昏蒙蒙的亮光和冷风的席卷。将一堆妇孺老幼们“冻缩”在村口,望着远远的亲人们离去的背影。长长的人队中,频频回首的村民们,一双双离别不舍的眼神中尽是无奈。
屋外的寒风席卷着,夹杂着鹅毛狂舞般的大雪。屋内是暖和的,陆发妻纺织着纱丝,看着一旁心不在焉的静女。笑了起来说:“刘姑娘,你这么个俊俏媳妇在咱们十里八村的,可是找不出来一个的。你是南面的人。”
静女欲言又止。
陆发妻说:“你们南面的江山刚稳固不久,之前逃到我们这里的,南面来的人多的是。看刘姑娘举止怕是出自大户人家吧?芪兄弟也非一般的村户出来的吧?”
静女笑而不语。
陆发妻问:“你俩虽是夫妻名分,实则还未成亲吧。”
静女脸颊绯红,羞怯不语。
陆发妻一笑说:“知道,知道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这兵荒马乱的不知道何时能天下太平?自从我记事起,就兵灾不断。什么抓人入军营、什么徭役、什么赋税,哪样的少过。你们南面也曾经的富庶如天堂般,我们这里的人就逃难去了南面。结果不也抵不过兵灾之难。谁逃难谁不逃难?谁能知道呢?”
静女说:“大哥大嫂一家人,宅心仁厚,定能平安顺愿的!”
陆发妻说:“当愿吧。芪兄弟若能逃得回来。可千万别遇上‘雪盲’啊?”
静女问:“雪盲?是什么?”
陆发妻说:“你们南面的人应该是没见过。我们这里也是很少见到的。看这屋外的大雪下得要大于往年。‘雪盲’就是雪白的大雪覆盖住了这外面所有的颜色。四周白茫茫的,辨不清方向,所见的皆是白色,若身处大雪之中,那就像是进入了白雾迷阵里,是走不出来的。”
静女惊问:“进入雪盲中。很危险吗?”
陆发妻说:“只要雪盲出现,人啊、动物啊就会迷路的,走错了方向。不被冻死也会被饿死的。芪兄弟何等的精明之人。哪有那么巧,就让芪兄弟遇上了很罕见的雪盲?”
静女望着屋外的大雪纷飞,担忧紧张的神色皱起了眉梢。
缘池宫。
春风说:“这人间啊,可真是多灾多难的。”
鹿娇一笑说:“春风仙君怎么对凡间有了怜惜之情。”
春风说:“芪齐的劫难就在此处了。”
鹿娇说:“静女怎么办呢?一定很担忧,很憔悴的。这两个人的姻缘会不会有什么变数呢?”
春风说:“历劫么。肯定有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