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武营列阵完毕。
    耀武营成立之后，这是第一次跟瓦剌硬碰硬。
    不少人止不住哆嗦，紧张到窒息。
    王淳不得不为他们加油鼓劲。
    “平时怎么训练，一会儿就怎么打。”
    “哪怕是心里害怕，也绝对不能跑。”
    “太祖爷可在上边看着呢，打好了，封妻荫子，荣华富贵，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朱元璋和杨帆也来到阵前。
    两人都看得出来，士兵绷得很紧，很紧张。
    杨帆真担心瓦剌骑兵冲过来的时候，他们一哄而散，学高粱河车神，一口气跑出几十里地。
    朱元璋却稳如老狗，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能站在这里的，都是耀武营乃至京营最勇敢的将士。”
    “你们是大明的荣光，是大明的倚仗。”
    “我大明曾被人称为铁血之师，打得鞑子闻风丧胆。”
    “可土木堡之后，鞑子再也瞧不起我们。”
    “这是为什么？”
    “我们的铁血之师呢？”
    “我们的王军将士呢？”
    “都去哪了？”
    “大明的将士，曾经是大明的荣光，可如今却是大明的耻辱。”
    “你们也不想让这份耻辱在自己身上继续延续下去，是也不是？”
    “你们也不想看到瓦剌在大明的土地上烧杀奸淫，无恶不作，是也不是？”
    “今日，我们有一雪前耻，重振大明铁血之师的机会，你们敢不敢去争取？”
    杨帆见众人动容，振臂一呼。
    “如今太祖爷显灵，御驾亲征，太祖天威在此，我军必胜。”
    耀武营将士手举火铳。
    “必胜！必胜！必胜！”
    杨帆见士气提起来了，也学着朱元璋的样子喊了两句。
    “从今以后，我们要让瓦剌人知道，耀武营是一群狼。”
    “狼行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
    “我们耀武营要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瓦剌血。”
    全营将士激发起高昂斗志。
    “杀！杀！杀！”
    呐喊声回荡在耳边，杨帆拳头紧握，手心全是汗，整个身子微微颤抖。
    第一次经历打仗的他，又如何不紧张。
    朱元璋面露不屑。
    “老杨，这么点阵仗就把你吓坏了？当年咱面对陈友谅几十万大军，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杨帆可不愿在朱元璋面前服软。
    “我不是害怕，我是在想，这一战会不会打开一个潘多拉盒子。”
    “啥盒子？”
    ……
    瓦剌三千骑兵烟尘滚滚冲了过来。
    马马哈奇目视前方，兴奋地伸出舌头舔舔嘴唇。
    一想起大汗怀中的汉人女子，马马哈奇就浑身燥热。
    太他么馋人了。
    他只想赶紧灭了这股明军，再攻进宣府，抓几个女人嗨他三天三夜，放飞自我。
    片刻功夫，探子回报。
    “将军，明军中间是火铳兵，左右两侧有弩兵和骑兵，阵后还有几千步兵。”
    偏将扎希说道：“明军举止反常，当心有诈。”
    马马哈奇不以为然，咧嘴一笑，“明军不过是吓唬人罢了，都跟我冲上去，冲垮他们。”
    虽然己方只有三千人，但马马哈奇相信，只要冲起来，明军就会腿肚子打颤，作鸟兽散。
    八年前，在土木堡，他就是这样做的。
    结果杀敌无数，大获全胜。
    明军既然敢在野地摆阵，主动送人头，如此大礼，却之不恭。
    瓦剌人发起了冲锋。
    烟尘滚滚，黄沙漫天，地动山摇，杀声如雷。
    他们嗷嗷叫着，嘶吼声仿佛要把这天地撕裂。
    王淳的心脏也随着马蹄声砰砰直跳。
    即便他慌得一批，还是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
    “都给我稳住，听鼓声，鼓声响了再开火。”
    这一战，不仅事关耀武营声誉，更关乎大明安危。
    王淳不敢片刻走神。
    观察了一下瓦剌骑兵的位置，王淳再次叮嘱：“没有命令，谁都不许开火。”
    耀武营后方的赵辅紧握缰绳，小心脏也是跳到了嗓子眼。
    如果耀武营挡不住，他就得领着骑兵上了。
    哪怕挡不住瓦剌，拼了这条命，也得用血肉之躯硬扛住。
    后边就是太祖爷。
    没什么比他老人家的安危更重要。
    眨眼功夫，瓦剌骑兵冲到面前。
    马马哈奇见明军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等死，嘴角最要咧到天上去了。
    明军还是一如既往的蠢。
    他挥出弯刀，“小的们，冲上去，干死这帮蠢蛋，汉人女子在等着我们，冲啊。”
    没有什么比女人更能激发瓦剌骑兵的兽性。
    他们像是一群野狼，疯狂朝猎物冲刺，势不可挡。
    这一幕，让耀武营火铳兵惊恐。
    但没有人敢动，即便腿已经麻了，也纹丝不动，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般。
    谁要敢动，将万劫不复。
    眼瞅着他们冲进射程范围之内，王淳令旗一挥。
    鼓声雷动。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