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在打仗,上京依旧繁华如往日。
“还是姑娘想的周到,怕去春闱的路上堵了,提前在贡院边上租了个院子。”
赵妨玉正收拾着要给赵知润送的东西,听春芍这样说,也忍不住笑。
“春闱是大事,今年来京城的学子比上一回还多上许多,瞧着多的都有些吓人。”
按理来说,每年来科举的人数都是一样的,但今年许多不曾考中,但家境殷实的学子也千里迢迢来京城寻找名师,结交学友。
尤其是今年的学子之中,还有那位大名鼎鼎的清河崔郎。
毕竟是去考试,赵妨玉做了些做了些熏肉干,还有耐放的的豆乳糕,小面饼。
大娘子准备的最多,考篮里能放的东西不多,除了笔墨纸砚,赵知怀收了不少吃食。
赵妨玉的肉干和豆乳糕,大娘子送来的龙井红豆糕,赵妨云送了自个儿做的护膝和棉袜。
一番穿戴下来,赵知怀看着面前神色关切的家人,心中因为崔子敏到来而感到的压力散了些。
“我比不上清河崔郎,便比着大哥吧。”说完从赵知怀身上摘下了他最喜欢的蟾宫佩,扭头便往贡院门口去。
赵知怀好笑道:“又不是不给他,做什么弄这怪样。”
听到崔子敏,赵妨玉才知晓,这届春闱竟然连崔子敏也来了。
听赵知润话里的意思,有这位清河崔郎在,状元之位于他而言不过是探囊取物般容易。
今年边境战事频发,赵妨玉忙着经营江南的庄子,还有替周擎鹤收棉花做将士冬衣的差事在,没多留意外界的消息。
清河崔郎来了上京,上京之中本已确定好的官员派系,恐怕要为争抢这位清河崔氏麒麟子打破脑袋。
送考结束,赵妨玉坐在书案上看账本。
周擎鹤问她借了些银子给将士们做冬衣,想来是有培养亲兵的打算。
赵妨玉也担心真有将士冻死在战场上,毕竟以周擎鹤的面子,恐怕还真分不到几件冬衣。
官员之间层层盘剥分利依然是众所周知之事,怕的就是冬衣一件不少,里面的东西不对,到时候好好为过守边境的将士穿着纸糊的冬衣上阵打仗。
赵妨玉想想就觉得寒心。
胖的事她还会考虑考虑,冬衣的请求却答应的爽快。
她享的这些太平,也有边关将士的功劳,银子么,她暂时还不缺。
赵妨玉没从江南大批采购,反而问二皇子要了几个人,派去泉州一带采买。
棉花每家每户种植的多少朝廷律法都有规定,泉州一带多山,临海。
是以泉州人会偷偷在山林之中开采些许荒地,种些棉花,到时候一村子的私棉攒在一处,直接卖到别的地界去。
这样的棉花不必交税,价格便宜,大宗交易还不留痕迹。
等东西做好了再小批量送到军中,也鲜少有人发觉。
顶头的头目们是知道的,但周擎鹤做的事都是为了将士们好,所以上下也都一起瞒着。
好容易休息两日,已然夏初,十四州的香露生意越发好起来。
生意越铺越大,银子流水似的花出去,又流水似的进来。
女人和孩子的银子好赚,赵妨玉便在护肤品上多下了功夫。
为了十四州的生意,还紧赶慢赶,调了几个色的口脂。
口脂的颜色大同小异,赵妨玉升级了一下原材料,又加了些金箔,用最好的瓷器装着,一时间趁着纯露的东风,也卖的极好。
之前在宫中做来给孟言真敷脸的纯露,经过赵妨玉的重新包装,正式在十四州上架售卖。
因数量不足,在千金贵妇的圈子里,一瓶炒到上百两银,还有价无市!
纯露这东西做起来比香露还简单些,利润也高,前期为了炒名气,赵妨玉故意压了些许多在手中。
等十四州的荷叶纯露一直传到陇西,才开始大批量的供货。
更偏远的地方,也有商人来大批量的进货,赵妨玉也照卖不误。
纯露卖的这样热闹,有行货商人不远万里来京城采购纯露香丸,生意做到这一份上,谁都知道,二皇子娶得媳妇儿是个金娃娃。
那赚钱的点子一样接一样,流水似的进了赵妨玉的腰包。
众人都赌赵家舍不得把这样赚钱的买卖送给赵妨玉做嫁妆。但事实如何,只有赵家人自己知道。
“老二的命真好。”
三皇子妃摸着越发圆滚的肚子,听下人们禀报,今日十四州又卖出去多少多少香露,纯露,约莫赚了多少银子……
细细盘下来,光是上京城的十四州一日卖出去的东西便能有上千两,这还不算那些大宗的买卖。
有这样的妻子,二皇子无论如何也不必为了银子发愁。
杨潇翡出身宰相之家,自然明白银子对于武将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月上万两银子的进账……这样的好事叫老二占了,对她以及对她的夫君,都是大大的不利。
“颂月,备车,去樊楼。”
杨潇翡的马车叮叮当当一路生香的往樊楼去,赵妨玉在家中调配新的口脂,她在研究将贝母研磨成细粉,再用极细密的筛子筛出来的粉末,混入口脂中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她记得二十一世纪的口红眼影,就很喜欢带细闪。
这法子不算十四州独一份的买卖,口脂掺金箔,有人买回家琢磨两日也就琢磨出来了,那本是绘画练字时,玩闹的把戏。
被赵妨玉用来制作口脂,没想到效果也极好,旁人也有仿制,只是比例不如赵妨玉调配的精细,但赵妨玉占着上京第一家的名头,东西仍旧不愁卖。
“姑娘,十四州的人来报,说是三皇子妃来了。”
事出紧急,春芍带着连忙进来禀报,赵妨玉放下手中的筛子,眼神一瞬凌厉。
“更衣,去十四州。”
赵妨玉换了身胭脂红的白牡丹褙子,胸前一片两色重瓣牡丹花抹胸,腰间双鱼佩,裙子也换了米白的花鸟缠枝百迭裙。
马车急匆匆的往樊楼去,赵妨玉面不改色,春芍却有些担心,但又不敢问,只拉着来禀报的人一道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