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想起家人,眼眶含泪,“几年前家乡闹灾,爹和大哥饿死了,二姐为了高额彩礼接济家中,嫁给了一个鳏夫小地主。”
“后来灾祸不断,家中无以为继,三哥自卖为奴,卖身钱给了家里,几个月后,四姐和奴才也自卖自身。”
“去年幸得主子搭救,奴才与四姐才能团聚,随后送信回家,年初收到回信说,阿娘病重,亏得托人带回去的银子,请了大夫,阿娘才能好转。”
凌云跪下感激道:“主子的大恩大德,奴才不知如何报答,但凡主子需要,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了,你起来,我现在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五月二十八日。
康熙的御驾已至京郊大营,诚郡王、雍郡王和八贝勒率领群臣在大清门外迎接。
此时的凌云正在山东老家,与家人依依惜别。
“阿娘,大嫂、二姐、三哥、六弟、子归,你们别伤心了,咱们还有机会见面的,我主子有意在济南府开分店,到时候四姐会分派回来。”
凌婆子拉着儿子的手不放,哽咽叮嘱他:“小五啊,一定要替我们谢谢你主子,如果不是她,我这把老骨头等不到你,你三哥也赎不回来。”
“你主子的大恩大德,咱们一家都要记在心里。四娘在你主子的店里干活,我很放心,我现在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要你们都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
凌婆子说完泣不成声,凌云蹲下抱住她,“阿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四姐,让她平平安安回来跟你们见面。”
“凌云,咱们该启程了。”蓝星在门外高声提醒。
一家人送凌云到门外,看着他坐上马车,渐渐消失不见。
凌三郎搀扶着凌婆子,“阿娘,回屋吧,五弟过得很好,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是啊阿娘,如今家里也算是苦日子过到头了,日后会更好的,您别伤心了。”凌二娘也跟着劝。
她想不到,几年后再相见,五弟会坐着马车回来,带来大笔银子,还给家里每个人都带了礼物。
最重要的是,把三弟给赎了出来,她这几年拼命挣钱,只为贴补家中, 攒钱给三郎赎身。
好不容易攒够了五两银子,那户人家不放人,硬要二十两银子。
幸好小五回来得及时,吓退那家人,成功将瘦骨嶙峋的三郎赎了回来。
如今有小五在,她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这几年为了家人,她好累,但又不敢停下来。
五日后。
蓝星和凌云二人才回到京城。
这日下午,舒瑶正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乘凉,一边吃着现摘葡萄。
葡萄架搭在宽敞的东跨院一角,葡萄陆续成熟后,舒瑶经常来这底下乘凉。
泽兰和冬青两人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给葡萄剥皮,果肉放在迷你冰鉴内的瓷碗中。
葡萄在里面放置一会儿,用勺子挖着吃,清甜凉爽,真是太舒服了。
半夏过来禀报:“主子,蓝星和凌云回来了。”
“回来了?走,咱们回去,葡萄不用剥了。”舒瑶起身回了琼华院。
蓝星二人在正厅等候,见主子进屋,跪下行礼:“见过主子。”
“起来吧。”舒瑶绕过他们到正首位坐下,“交代的事可办妥了?”
“幸不辱命。”蓝星将斜跨着的布包取下来递给泽兰。
快速翻看了一下,舒瑶合上册子,赞许地看向两人。
“很好,做得不错,你们跑这一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今日就不用当值了。”
两人退下,舒瑶又把册子看了一遍,乐开了花。
“主子,这么高兴呢。”泽兰转动着手摇风扇,笑着问道。
“用一半的价格买了两千亩地,能不开心吗。”舒瑶也没想到山东的地价变得这么便宜。
她让蓝星带了五千两去山东,买地买铺子和下人。
京城的地贵是一方面,大片连在一起的地不好买。
零零碎碎的也不好好管理。
山东经过三年的大饥荒,人口锐减,空出了许多土地,舒瑶想着地价可能会有优惠。
没想到这么优惠,直接减半,这也太值了。
蓝星这次买了两个大庄子,都是一千亩多一点,带山头。
皇上免除了山东地区三年的税赋,这就是发展农业的好时机。
庄子和铺子都买在济南府城周边。
有一个庄子离凌云家的禹城县比较近,骑马半天时间就能到。
别的府城也是人生地不熟,何不成全属下,在他的家乡发展,也能照顾到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