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空大师见公主自己便将自己安顿好了,不由得觉得好笑,对这个小友也越来越喜欢了,隧问道:“小友,可还扛得住?”
“好说好说,”璟舒警惕的看着他道,“你不会是给我又安排了什么活儿了吧?”
道空笑的一脸的慈眉善目:“小友实在是聪慧啊,这酿梅花酒嘛,第一步采集梅花已经顺利完成了,这第二步就该洗梅花、晒梅花了。第三步......”
璟舒一脸黑线,合着羊毛就逮着她这一只小羊薅了是吧?
而且,问题的关键是,你薅不能捡个能干的薅吗,薅她这个“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做什么?
璟舒夹了块豆腐,慢悠悠的打断他道:“昨日见大师与纪将军下棋,不知那盘棋下完了没有?”
自然没有。道空闻弦知雅意,立即笑道:“此等粗活岂敢烦劳公主,公主膳食之后放松之时,贫僧愿与公主对弈数局,以增雅兴。”
“好说好说,这个白玉豆腐不错,冷了就不好吃了哈。”
道空明白了,立即如锯了嘴的葫芦一般,和璟舒一样,认真的吃起饭来了。
看着祖师伯今日居然吃了两碗粥三块糕点,而公主也是两碗粥三块糕点,悟清若有所思。
午饭后,稍事休息,这一老一小便开始对弈了。
璟舒道:“大师,可有彩头?”
道空大师看着这小丫头,笑道:“你要什么彩头?”
“就两斤今日我喝的茶吧,另外梅子酒,要三坛。”
三坛?本来以为她要如何的道空大师笑得胡子都颤抖了,他连连说道:“可以可以,那我们开始吧。”
璟舒摇头道:“我也不占大师的便宜,大师要什么彩头,尽管说吧。”
道空笑道:“小友不必客气,确实不需要。”
他一个老和尚了,怎么能要一个小丫头的东西呢,不好,不好。
璟舒说道:“要不这样吧,我若输了,马上便来洗花瓣晒花瓣。”
道空笑道:“小友自信满满啊。”
璟舒但笑不语。
她当然知道道空大师的棋艺,在他百来年的人生当中,可谓修炼的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既可以如暴风骤雨,让对手毫无还手之力;又可以似高山流水,自然而然,顺势而为。每一步棋都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玄机,令人叹为观止。
与这样的对棋手对弈,就如同置身于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之中,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她那个皇上老爹,若不是道空大师特意相让,他绝对在大师的手下走不过三招,只能跪着喊“爸爸”了。
但她景舒也不是吃素的,她是来自两百多年后的现代人景舒,现代人的棋局是在前人的基础上不断演练发展而来的,她其实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在与大师对弈的。
更何况,她还有原主的记忆,原主的棋技和皇上打个平手。
融汇了古今棋技的璟舒,怕是能在古代称王称霸称爸爸了吧。
所以说,占便宜的那个绝对是她,道空大师即便有百年研究棋技的经验,又怎么敌得过璟舒有穿越这样的作弊得器呢?
所以,毫无疑问的,在第一盘赢了之后,道空大师便一直都在输了。
在悟清的瞠目结舌中,连输九局。
悟清看看天,又看看地,然后毫不客气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好的,疼,是真的。
道空大师则是哈哈大笑,看起来颇为意气风发,这世间原来还有这样有趣的事呢。
悟清不由得感慨万千,大师不愧是大师,心胸如此宽广,越老越宽广,便是历史上的那些一国之君都比不上。
“悟清,快去给小友包茶。”
“是。”
看悟清退了出去,道空大师悄声问道:“小友,天机透露一下,来自何处。”
璟舒佩服他老人家的胸怀,悄声道:“二百多年后,这里都是历史。”
道空大师眼睛一亮,如探照灯一般,照在了璟舒的身上,问道:“百姓的生活如何?”
“放心,国富民强,国泰民安,人人可念书,人人可当差。”
“人人?包括女子?”
“对,包括女子,还有,一夫一妻,乃是律法。”
“是么?真是一个好地方。”道空左右瞅瞅,极小声的说道,“但贫僧夜观天象,大清国祚......”
道空摇摇头。
“您还有这个本事啊,佩服佩服。不过,您是对的,一百年,沉睡了一百年,之后便是崛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为何会?”道空神情悲伤,似是透过天象看到了很多。
“就是您想的那样,您观测到的那样。”璟舒语气也有些沉重。
道空忽又笑了,看向了璟舒,似是通过她,看到了二百多年后的繁荣与昌盛。
他忽地问道:“小友芳龄啊?”
“您也太不礼貌了,在后世,问女子这个是很失礼的事情。不过,我原谅您了,告诉您也无妨,二十。”
闻言,道空突然又忧心了,问道:“几个小公子了?”
啊?璟舒愣了一下,片刻后气道:“一个都没有,我还在念书呢,您想多了。”
哦,道空想起来了,在二百多年后,女子也可念书,也可当差。
“小友,贫僧失言了,莫怪莫怪啊。”没有小公子就好,他差点都要为纪小友哭两声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出了这个门,我可就不认了啊。”
“贫僧一时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要问的,因为贫僧要问的,着实有点多啊。”
闻言,璟舒立即跳出去三米远,算了,她还是回去吧,这个好人她不做了。
道空看她如此,忍不住胡子又抖了起来,后世之人,十分鲜活啊。
此时,悟清回来了,手上还拿了两个纸包。
“一包里面一斤,总共两斤。”悟清边说边将茶叶递给了璟舒。
璟舒接了过来:“大师,多谢了。也谢谢悟清师傅了。”
悟清被她这么一谢,莫名其妙的脸上就有些热,他赶紧退到了道空的身后。
道空回头看了他一眼,将璟舒送到了院外:“小友,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之事,尽管来找贫僧,贫僧定自有办法为小友分忧解难。”
这个可以有,璟舒挥挥手,笑的乖巧:“我记住了,大师请回。”
这丫头还挺会装,不过,道空大师就喜欢她这般通透的小家伙,他一直站在院门口,目送着璟舒远去。
悟清一脸的迷惑,发生何事了?为何祖师伯一脸看亲孙女儿的样子看着公主?难道公主不姓爱新觉罗,改姓上官了吗?
想不通,一会儿功夫,怎么就天翻地覆了呢?
看着这个小徒孙一副欲言又止不明所以的样子,道空背着手回了屋子。
他们怎会知道,这小丫头有趣得紧呢!且如此玄妙之事,唯他们这对忘年之交知晓,岂不妙哉!
从此以后,必得像对待亲孙女一样的护着她了。
璟舒自然不知道大师都脑补了什么,但她对这位得道高僧的印象也不赖,是位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