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
十几辆满载军火武器的越野车在分岔路口驶去。
交易顺利完成,江钦屿心情不错地挂断电话,点了根烟:“去趟越南,陈绍安做东。”
收到指令,周炝调整了行驶方向,随口笑道:“又要钱了。”
陈绍安管理着整块金窝大型园区,在安南有家私人赌场,得知姓江的来了,非要叫上去玩几把。
江钦屿明白人情世故,送给陈绍安五百万,这跟他刚赚的美金比起来,不值一提。
他最近确实有些累了,闲来无事陪人玩两把,放松放松。
果然在这世上,没什么比钱更能让人身心愉悦。
江钦屿揉了揉太阳穴,“莽子那边完事没?”
“已经全部到账,明天就能通知白俄鼠那边查账。”
“嗯。”
周炝看见后座男人合上双眼,便将空调的温度调低,然后瞥了眼副驾座的少年。
视线接触刹那,罗纳点点头,探出身子从后座拿起一条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江钦屿的身上。
突然“吱啦”一声,江钦屿的身体猛地向前倾斜,罗纳措手不及地躲避,头不小心撞到了靠背椅上。
男人皱眉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面前那个姿势怪异又暧昧的少年,双手撑在他的两边,还吁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没砸大哥脸上。
“啧。”
刹那间,江钦屿扣住罗纳的脖颈,将他甩到一旁。
罗纳无辜地挨了一下打。
就在踩下刹车时,周炝提起m4步枪从车里冲了出来,对着那辆不知死活挡在路上的车开了一枪。
只听“砰”的一巨声,子弹打在右前轮胎上,顿时爆了胎。
随行的两台越野车听到枪声立刻停住,八个人手里拿着枪,齐刷刷地下了车。
那车里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双手抱头,缩在座位下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此刻,江钦屿睨着前方,眉眼间积满阴沉,身上的杀伐气一下溢出来。
罗纳见状,拿了一根烟放到江钦屿嘴里,恭敬地为他点火。
江钦屿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那股杀气就像毒蛇一样悄然而至。
透过挡风玻璃,周炝拿着枪头敲了敲对面的车身,示意里面的人快点下车。
就在对面车里的四个人抱头下车的一瞬间,江钦屿猛地推开车门,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对面的人听到声音,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
江钦屿走到他们面前,一双眼睛狭长幽深,居高临下地看过来,气场强大得仿佛一位君王睥睨天下。
站在他身后的周炝不禁咽了咽喉,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车子开得东倒西歪,还搁那放迪斯科,像发羊癫疯一样冲过来。
屿哥的起床气很大,尤其是刚睡下的时候,周炝担心自己会被修理一顿,这可是他踩的急刹车。
然江钦屿瞧着他们几个神智不清的样子,舌尖在唇里绕了一圈,眉毛轻轻一挑。
还没等他发话,就有个臭崽子跪着爬过来,双手抱头求饶:“大哥,我瞎眼挡了您的道,实在对不起,对不起!”
更搞笑的是,他还没怎样,还有一个小崽子吓得尿了出来,原本就灰土味浓的空气里生出一股骚味,令人作呕。
周炝听到一声轻啧,就知道他们几个要完。
不过,也许屿哥心情好,看在这次交易还算顺利的份上,会慈悲留他们一条烂命。
江钦屿转过头问:“还有酒吗?”
周炝点点头,对身后的罗纳做了个手势。
没过多久,罗纳就拿着一瓶酒末走了过来。
江钦屿拿在手心里掂了掂,然后扔在地上:“喝了。”
刘建不明所以,抬头就看到那双嗜血的眸,幽深莫测,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吸出来。
仅一秒,周炝一枪杆砸在他头顶,“看你大爷!”
后者被砸得头破血流,倒在了地上,他忙不迭地爬起来跪好,低着头不敢喊叫。
“砰砰!”
压迫的氛围里传出沉闷响声。
江钦屿没有任何表情,扫过那辆动了几下的破车。
暗货啊。
可惜,他现在心情很糟糕,没精力做善事。
江钦屿蹲下身,眼底的笑意似有若无:“喝完就放你们走。”
刘建目光灼灼地盯着地上的酒瓶,肉眼可见的好东西,平时压根买不起也接触不到。
他咽下口水,手哆嗦地捡起:“谢、谢谢大哥!”
“呵。”
手中的烟只抽了一口就燃尽了,江钦屿用指尖轻轻一弹,烟蒂精准地落在了尿裤子的胡治眼皮上。
胡治立即捂住眼睛,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罗纳赶紧又递了根烟。
江钦屿站起身,火焰还没包住烟丝,他冷冷地睨了眼刘建,看到他捧着酒瓶分享给其他伙伴。
下一秒,江钦屿抬起脚,踩在这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头上,酒瓶应声破碎,撒在了地上。
东西赏给他,他倒好,借花献佛分给其他崽子,当他开仓赈粮呢?
江钦屿转动脖子,恰好瞥到那个看起来会来事的狼崽子,长得还挺合他心意。
“你。”
后者听到声音,抬头看见男人朝自己招手,立马就爬过了过去。
江钦屿踩着刘建的头,斜眼看着巴鲁,但什么话也没说。
巴鲁却明白了他的意思,抓起地面的泥土,不要命地往嘴里送。
见到这一幕,周炝皱起了眉头,他们几人一看就是昨晚才喝醉过,这哪是放他们一马,分明是把人往死里折磨。
江钦屿很满意,可又看见那辆破车在动,声音和幅度更大了,砰砰作响。
他一把夺走周炝手里的早已上膛的枪,单手瞄准挡风玻璃就是一枪。
“砰——”
玻璃瞬间炸开,枪声在空地上回荡,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再动一下,请你吃子弹。”
男人这话就像是幻听一般,那车里明明没人,怎么可能会动。
他轻吐烟雾,转身将枪扔给了周炝,边走边说:“一滴不剩。”
那淡漠的语气却像是魔咒,巴鲁听后四肢趴在了地上,开始疯狂地进食。
说完江屿就上了车,其他人也紧随其后。
周炝一脚油门,车子疾驰而去,只留下那四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没有人看管。
可那人就像魔怔了一样,不停地舔舐着地面的灰土,好像不把它吃完,就会有子弹穿破他的口腔。
一直躲在角落的奥布里东张西望,确认四周没人后赶紧爬了过去,他用力拉扯着巴鲁:“哥,别吃了,没人!”
胡治惊魂未定,哆嗦着附和一句:“这样吃,会死的。”
巴鲁却用胳膊肘推开奥布里,眼神涣散,失心疯一样叫嚣着:“这么好的酒,这辈子也就这一回!我前面没认真,你快去车上拿家伙过来!”
奥布里闻到那股味道,唾液不自觉地涌出口腔,他用手指沾了点掺了酒的泥土,凑到鼻子上闻了闻。
霎时浑身一激灵,喉咙里发出一声谓叹,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到车上去拿工具。
胡治见状,哪还有什么恐慌,像狗一样爬了过来。
就连那被踩得口吐鲜血的刘建,也把手指扣进泥土里,在鼻翼嗅了嗅,脸上露出了一种迷离的怪笑。
蓦然间,漫天的尘土充斥着浓烈的酒味,几人埋头聚在一起,不停地摩擦打火机的滚轮。
橘红的火光在银色的锡箔纸下来回漂动,透白的烟雾缓缓升起,荒诞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