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谢文测的要求,赵宜琳提前好几个月进组。一开始,她被安排去盲人家庭看她们的日常生活。
剧组联系好的那个家庭里,妻子是盲人,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樱子。她的眼盲症是打小就有的,但不是先天性的。
据她说,她生下来没有多久就患上了视网膜脱落的病,因为她小父母没有及时发现,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
樱子说到自己生下来是健康的时,脸上是带着笑的,这说明她的内心是极度希望自己能一直健康。
第一天,赵宜琳就是拿个小板凳看她日常生活的样子。她发现,樱子虽然对房间内的布局很熟悉,但一天仍要被碰撞到无数次。
她的手臂上、腿上、身上,有很多青一块紫一块的地方,伤痕累累,那应该就是经常碰撞的结果。
她的手也总是没有安全感的伸着,不停的摸索、扫动,就像蛇的信子一样,一刻也不得停,除非她坐下或者躺下,静止不动的时候,她的手才会停下来一会儿。
但只要她接下来会有动作产生,她的手一定是先动起来的。赵宜琳默默的试了一下,发现这样非常的累。
第二天,赵宜琳就来到了剧组布置的何玉萍的家,戴着眼罩去做一个盲人。看了眼房内的布置,赵宜琳戴上眼罩。陪她训练的导师发出了第一个指令:“找个凳子坐下。”
戴着眼罩的赵宜琳面前一片黑,她小心翼翼的移动了一小步,没有踢到什么东西,又移动了一大步,立刻就被撞到发出一声哎哟。
她扯开眼罩去看,碰到的是一张凳子。可她记得这个凳子在她两步之外的,怎么会碰到呢?她看了看自己的位置,移动的幅度绝对不是两步的距离。
原来她以为的一小步已经不小了,那一大步也比她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人在看不到自己动作的时候,根本就控制不好自己的动作幅度。
指导老师提醒她,“不要总是扯开眼罩去看,你这样一年也训练不好,更别说几个月。”
赵宜琳说了句“对不起”,重新戴上了眼罩。这一次指导老师发的指令更复杂:“给自己倒一杯水,并在桌子前坐下。”
赵宜琳凭着刚开始的记忆,往桌子的方向摸索着前行。因为记得那个被她碰到的凳子,她走得很小心,果然避免了二次碰撞。
可是桌子在哪里呢,她摸了好久都没找到,甚至走到了墙边,又摸着墙壁围着整个房间走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桌子。但她始终没有取下眼罩去看,就一直在摸索着。
指导老师发话了,“你把眼罩取下来看看。”
赵宜琳扯下眼罩,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房间了,去了隔离的房间,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桌子。
赵宜琳惊呆了,怎么会错得那么离谱?指导老师看着她脸上惊疑的表情,笑出了声。
“这就是你想象的方向,和你实际移动的方向。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太大了,你一开始就错了。”
“老师,要不我还是回樱子家吧,我觉得我观察得不够仔细。”
再次回到樱子家,樱子很开心,拉着赵宜琳手笑个不停,“我的一些盲人朋友知道你要演盲人,都很高兴。”
赵宜琳不明白有什么好高兴的,“高兴?为什么?”
“因为你演了盲人,大家就会对盲人有更多的关注,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所以高兴。”
赵宜琳有些惭愧,她怕自己达不到那样的效果。“万一我起不了这么大的作用呢?”
樱子笑着说:“那也没关系,你愿意来深入了解我们这个群体,就已经很好了。”说着她缓慢移动自己的身体。
赵宜琳想要帮她,“你要什么?我帮你拿吧。”
“不,不用。你帮得了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我还是自己来吧。”
赵宜琳站在原地,尽量不发出声音来,她知道一点点响动,对樱子的影响也很大。
赵宜琳看她摸索着走到桌子边,从壶里倒了杯水,然后递给了自己。原来她是想给她倒水喝。
“谢谢。”
樱子倒完水,又去厨房给她拿了点吃的东西。赵宜琳仔细察看屋内,发现里面的布置很简单,很多东西都是靠墙放。
而她给自己倒水的时候,有一个用手摸杯口的动作,倒的时候也是侧耳倾听的,想来是靠听茶水倒进水杯的声音来判断有没倒满杯。
赵宜琳经过一天的观察发现,盲人不仅记忆力很强,分寸感和方向感也很好。而对环境的熟悉,都是在一次次的碰撞中建立起来的。她看看樱子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第二天去的时候给她带了些药膏。不管有没有用,总是一种安慰吧。
之后的日子里,赵宜琳每天都是上午去樱子家,下午回剧组练习。练习的她虽然经常也会磕磕碰碰,但她已经逐渐接近盲人的感观。去樱子家的时候,她有时还会带上一些生活用品,樱子也会教她一些盲人的生活技巧。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宜琳和樱子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她也逐渐融入了盲人的世界。
在这段时间里,赵宜琳深刻地体会到了盲人生活的不易,也更加坚定了要演好这个角色的决心。
终于,到了开拍的日子,赵宜琳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樱子的帮助,成功地塑造了一个真实可信的盲人形象,赢得了导演和剧组同事们的认可和赞誉。而她也因此收获了一段难忘的经历和友谊。
接下来只等电影上映了,她希望能够像《同为人妻》一样,为这些特殊的群体带来大家的关注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