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立即问道：
    “下雨，你说的是谁？”
    夏阳不假思索。
    “中海市的市长冯昆祥！”
    杨鸣有些疑惑。
    “你怎么会想到是他？”
    夏阳道：
    “他是高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为人正派。
    如果高书记考虑从北东省调人过去，冯昆祥首当其冲。
    如果只考虑在广湖省调人，那就没有这种可能！”
    杨鸣微微点头。
    如果真是冯昆祥过来，杨鸣当然高兴。
    虽然他在冯昆祥的手下没有多长时间，但冯昆祥人不错。
    但转而又想，依高明伟的做事风格，他可能不会再从北东省调人。
    天火市已经调入杨鸣、陈启东、吴乔智和沈浩四个北东人。
    如果再从北东调入一个市委书记，活脱脱地就是“北东帮”了！
    杨鸣道：
    “如果是冯市长过来，我的工作会好做很多。
    但是，我想不可能！”
    夏阳问道：
    “为什么？”
    杨鸣直言。
    “冯市长再过来，高书记有可能被人质疑‘拉帮结派’！”
    夏阳道：
    “你说的不错，如果高书记有这个顾忌，他就不可能从北东调人过去。
    但不管是谁，我想你都会很好的跟他合作。
    除非那个人跟你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
    杨鸣道：
    “我真希望遇上一个同一条道上的人。
    否则，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
    夏阳无奈道：
    “杨鸣，这是免不了的！
    这就是官场！没有争斗就不叫官场了！
    好了，杨鸣，你也早点休息吧，太晚了！”
    杨鸣道：
    “好的，你也早点睡觉，明天还得早起上班！”
    ……
    挂了电话，杨鸣看了看时间，已经一点多钟，就去洗了个澡。
    刚从卫生间出来，手机又响了起来。
    杨鸣赶紧把手机拿过，是天火市委书记许力朋打来的。
    已经二点多钟了，许力朋还打电话过来，想必有急事。
    杨鸣立即把电话接了过来。
    “书记，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许力朋叹气道：
    “睡不着啊！
    我今天到了原宁，直往省纪委去。
    可到了门口，我却没有勇气走进去。”
    杨鸣静静地听着。
    今天许力朋给他打电话，说要回天火了，他就知道许力朋没有战胜自己！
    他婚内出轨的事，虽然妻子原谅了他。
    可组织不可能原谅他！
    这是他最清楚的！
    他还有几个月退休，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安全着陆，顺利退休。
    但是，一旦他走进省纪委，那就有可能不能安全着陆。
    片刻后，杨鸣轻声道：
    “书记，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许力朋道：
    “杨市长，我思来想去，如果我走进省纪委。
    我坦白我的出轨行为，我肯定受到处分！
    其实，我的目的，就是想举报江辉。
    可我没有江辉受贿的证据。
    我再怎么举报都没用！
    到时候我被处分，甚至进去了，他却安然无恙，实在不划算！”
    杨鸣道：
    “书记，您从哪方面，认为他有受贿的嫌疑？”
    许力朋斩钉截铁道：
    “他跟青龙集团的雷青龙关系密切，雷青龙得以参与国企改革，就是他的原因。”
    杨鸣听着，没有吱声。
    这是许力朋跟他说过无数遍的话，可什么证据都拿不出来。
    说这些一点用都没有。
    但杨鸣也不想打击他，只有静静地听着。
    见杨鸣久久不吱声，许力朋道：
    “杨市长，虽然你没有站在江辉的对立面。
    但你也没有跟他同流合污。
    所以，你能帮帮我吗？”
    杨鸣问道：
    “书记，我能帮您什么呢？
    能帮的，我一定会尽力！”
    许力朋道：
    “帮我寻找江辉受贿的证据！
    我知道，你完全有能力找到！”
    对于许力朋提的这个要求，杨鸣是不能答应下来的。
    如果杨鸣答应下来，传到江辉的耳朵里，就影响了高明伟的计划。
    杨鸣道：
    “书记，我刚到天火才几个月，人生地不熟的，要拿到证据根本不可能！”
    许力朋沉默了下来。
    杨鸣又道：
    “书记，对不起！我想帮您，可却无能为力！
    您现在别想太多，好好养病。
    到退休时间就好好退休，一切顺其自然！”
    许力朋叹了口气。
    “杨市长，江辉跟雷青龙官商勾结，侵吞国有资产。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现在雷青龙进去了，我们怎么能让江辉逍遥法外？”
    听着许力朋的话，杨鸣突然觉得许力朋不像是市委书记。
    倒像是一个向自己告状的干部。
    杨鸣也突然明白过来，许力朋为什么被江辉下套抓把柄。
    然后，被要挟架空那么多年！
    思忖了片刻，杨鸣道：
    “书记，既然江辉跟雷青龙有官商勾结的嫌疑，雷青龙进去了，他肯定就会吐出江辉。
    书记，咱们手上没有证据，就少说为妙！
    否则，会影响案件的查处。”
    听杨鸣这么一说，许力朋道：
    “杨市长，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晚安！”
    杨鸣道：
    “好的，书记！
    您好好休息，好好养病。
    我回到天火再去看您！”
    ……
    在天火饭店一包厢里。
    江辉正与市纪委书记黎明新说着话。
    黎明新道：
    “市长，我从省纪委那里打听到，许力朋没有到他们那里去。”
    江辉怔了一下。
    “消息确切吗？”
    黎明新坚定点头。
    “确切！我打电话给省纪委的一个主任，他亲口跟我说的。”
    江辉脸上露出了喜色。
    “我就知道，许力朋翻不起什么大浪！
    他就是那样了！口口声声要去告我。
    到头来，什么都告不了！”
    黎明新把头凑近江辉，低声道：
    “市长，既然他不告了，咱们找人实名举报他，也就算了吧。”
    江辉点头。
    “好，不去找那个麻烦！
    真要实名举报，后续下来很麻烦。”
    话音落下，江辉的手机响起。
    江辉拿过手机看了看，是省委里的吕秘书打来的。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吕秘书这个时候电话过来，可能有要事！
    江辉站了起来，对黎明新道：
    “我先接个电话！”
    黎明新道：
    “市长，您先接电话吧。”
    江辉点了点头，拿着手机走进了洗手间。
    江辉反手把门关上，轻声道：
    “吕秘书，这么晚，有什么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