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聿川的脚步停下,微微侧目,“带叶董去茶室。”
周争,“好。”
京晟每周二的会议很多,时聿川每周抽出半天的时间去主持会议,以往都是时严主持,这一次董事会的人纷纷议论。
京晟是不是已经确定要传给时聿川?
但是,没有经过董事会的选举,这件事也不算真正的尘埃落定。
时严手里有南城的项目,还是老爷子钦点的。
也许,京晟只是暂时交给时聿川。
众说纷纭,大部分的人保持中立。
茶室里。
叶钊兴等了足足两个小时,外面才传来助理和时聿川的对话。
他立马整理好自己的西装,起身站起来。
“时先生~”
时聿川轻点头,坐在主位上。
他不慌不忙的拿出西湖龙井的茶包,慢慢将茶叶倒入壶中,轻轻晃动壶身,让茶叶能够均匀分布。
持起水壶,缓缓注入茶壶,渐渐地,茶香被激发出来,香气四溢。
最后,倒入精致的茶杯里,递过一杯给叶钊兴。
时聿川捏着茶杯,摩挲着杯面,感受它的光洁质地,眉眼清冷,“叶董找我什么事?”
叶钊兴来不及细细品茶,只能把事情的原委详细的和时聿川说一遍,他是时严的小叔叔,一定不会不管不顾。
况且,叶潇潇未婚先育怀上时严的孩子总归是要解决。
这是时家的血脉。
“我不负责帮时严解决这件事,这是他的孩子。”
叶钊兴被噎,着实没想到被时聿川当头一棒。
“那时先生能帮我联系上时严?毕竟他是孩子的生父。”
时聿川放下手中的杯子,双手交握在身前,轻抿着嘴角,“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有件事,我想请教下叶董。”
叶钊兴内心有欣喜,可又有些瘆得慌,以时聿川的财力物力,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向他请教?
“时先生请说,我一定知无不尽,尽无不言。”
时聿川拿起茶壶,又在他的茶杯里注满水,水如细丝,发出的声音令他心里恐惧几分。
“四年前,尽染的车祸,可还记得?”
叶钊兴绷着下颌线点头,背脊有些泛冷。
“跟我说说当时具体的情况,事无巨细。”他说的每一个字叶钊兴都能听懂,可是整合在一起叶钊兴就有些犯怵。
室内突然变得好安静。
安静到令人生畏。
时聿川一双冰冷的眸子注视着他,仿佛要洞穿他内心的想法。
“四年前,尽染在m国国际舞台上,摘得世锦赛古典舞青年舞蹈家的称号,那天,时总和潇潇一起去赛场接她,司机开车,我和心颖在酒店等她们。车子从高架桥下车后,司机对国外的路况不熟悉,出车祸了。他情况严重,抢救无效死亡。”
他的双手垂落在身前,不敢放在桌面上,战战兢兢,犹如受惊的兔子。
“尽染当时坐在哪个位置?”
叶钊兴双眼浑浊,不敢看时聿川,心一横说道,“副驾驶。”
当时她和时严还是男女朋友,这座位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众所周知,副驾驶位置的危险系数为101,驾驶员后排座位的危险系数为73.4,旁边一侧座位的危险系数为74.2。司机在不熟路况的情况下,遇到危险,出于本能保护,会不自觉的向副驾驶那一侧打方向盘。(摘自网络)
司机不熟悉路况,在当下那种情况下,肯定会向副驾驶方向打方向盘。
叶尽染不死已经是命大。
“所以,当时时严和叶潇潇就已经在一起了?”
叶钊兴不否认也不肯定,“她们的事,我不太清楚。”
时聿川玩味的笑笑,“所以,叶董觉得,这场车祸,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还是,另有隐情?”
“和警方说的是一致的。”
他换了一个姿势,右手放在茶几上,不停敲打着,像是斟酌叶钊兴话里的可信度。
而叶钊兴始终不敢看时聿川,他莫名其妙问四年前的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大家都忘记了,他和叶尽染毫无关系,为什么要问起这件事?
“行,那我换一个问题,尽染出院之后为什么离奇消失了一段时间,当时时家一直联系不上她,派人来接她,始终不见她的面。”
这件事,一直是叶钊兴不可触及的点。
曹心颖和叶潇潇更是不敢提及此事。
看着时聿川咄咄逼人的样子,叶钊兴逃避他的眼神。
“尽染当时接受不了自己腿受伤的事实,时家有人来接,我们苦口婆心一直劝她去时家住一段时间,奈何她强烈要求不去,后来这件事就搁置了。”叶钊兴说的有眉有眼。
生怕时聿川不相信他。
空气静谧了好长的一段时间,像是对叶钊兴的凌迟一般。
时聿川起身,双手插兜,冷眼睥睨着他,“叶董刚刚的回答我记在心里,若是之后的真相和叶董说的有出入。”
他从喉间轻笑一声,“京北,怕是再也没有叶家的一席之地了!”
时聿川用最温柔的语言说出最狠的话。
“我会通知时严和你们联系。”
叶钊兴如释重负,“谢谢时先生。”
他马不停蹄的离开京晟,坐着车去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用店铺里的公共电话给一个陌生人打电话,他的声音火急火燎,“对了,最近有人会来查4年前的车祸,一个字都不要往外说,听见没?”
对方用一连串的英文回答他。
电话挂断后。
叶钊兴快速的跑到车上,解开领带,躺在后座,陷入深深的沉思。
时聿川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关注叶尽染的事?
难道他现在是叶尽染的靠山吗?
来不及过多的思考,他得先去叶宅,把那个地下室给封起来,要不然,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而另一边的时聿川站在总裁办,落地窗面前,他亲眼注视着叶钊兴慌张的离开京晟,看样子,这件事很不简单。
同样的时间,周争汇报,“时先生,刚刚线人来报,叶钊兴打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
“能查到对方吗?”
周争摇摇头,“对方很小心,电话挂断之后,卡被销毁了。”
“盯紧他!”
他的染染受了4年委屈,1460天,个小时,分钟。
这件事,参与过的人,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