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想我可以发信息
作者:曲朝   港夏烈吻最新章节     
    她的腰还被托着,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近过这个男人,越近看越英俊深沉,越让人难以按捺,高鼻浓眉长目,眼尾极长,有种儒雅又隽贵的感觉。
    让人有冲动。
    应铎亦看着她,眸子定然看着她,一移不移,是确切地看着,似要望入她骨髓中。
    呼吸之间,须臾,她倾身上来,胆大包天,来咬住他唇间的斑斓糕。
    嘴唇轻轻碰到他,她咬下小半块凉滑的糕点。
    似有瘾一般,只是碰到他一下,就想继续。
    两个人的唇碰到一刻,浅尝止之,但骨子里似乎都在颤抖这终于而来的亲密触碰。
    她微微起身,年轻的面庞泛起满足的热潮。
    斑斓糕被她唇瓣推了一下,跌入他唇齿间。
    浓郁的椰香,软糯清爽的质地,本只是觉得街边小吃也有让人意外的质感,但莫名之间,唇齿间弥留的味道越来越熟悉。
    有种似乎在何处曾经吃到过的感觉。
    某一瞬间,他想起了曾婆婆。
    曾婆婆睡着摇椅,乐呵呵地在他面前轻摇,风很温暖。
    瘦瘦的瓜子脸,线条相处得和谐的皱纹,晒得有几许晒斑的皮肤,有神又堂正的眼睛。
    音容笑貌宛在,那些失去的瞬间,又在某一秒回笼,以为再都没有机会尝到的味道,带着那一刻的记忆再次复苏。
    木桌上,就摆着这样一碟斑斓糕。
    他以为再无机会尝到的味道,少女在某个转角随意买的斑斓糕,又偶然塞入他唇齿,却击中他缺失的部分。
    而唐观棋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似有些不好意思,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他亦松了手,让她坐定。
    她总是余光悄悄瞟向他,清灵的眼眸藏不住少女心事,轻轻将斑斓糕放在旁边,热浪一般看他,眼神比日落似岩浆。
    车窗外,路的尽头是海,海上的船和陆地的车在某一时间达到共速,并行而走,仿佛魔幻的超现实动漫,行驶在同一条魔法路上,遇到船就是海,遇到车就是陆地。
    船身后是浪,车身后是尾气。
    日落盛大灼热地从天幕浇下来,也浇落在人身上,应铎的呼吸,似乎在日落中温和地变慢。
    叮叮车从楼宇与楼宇之间的天桥滑过去,像捉迷藏,一下就被高楼掩盖。
    高楼间竖着一个麦当劳的大m标志,人群来来往往。
    海岛与日落重逢,梦幻的流云在纯得剔透又深沉的蓝色中飘摇。
    车停在海边。
    唐观棋试图再去牵他的手,刚刚碰到他衣角。
    应铎半张脸都被晚霞的火烧云笼罩,橙色紫色蓝色相互席卷,浪漫瑰美,显得他眼眸深邃多情:
    “确定了?”
    唐观棋停住了一秒,而后慎重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应铎伸手,食指指背轻轻刮过她的脸颊,似纵容似提醒:“确定了,没有回头路可走。”
    她摇了摇头,她不要回头路。
    她眼睛本身大而阔,水光聚集不止一个光点,水灵灵的,是她脸上唯一还保留稚气的五官,鼻梁细秀高挺,清瘦的软组织,脸上锐角不少,看得出她年纪上来了会冷艳强势,但此刻,她只是个妹妹仔。
    他温厚沉缓的声音响起:
    “手机。”
    唐观棋不解,但还是把手机递上去。
    应铎输入一串号码,但发现她已经存过麦青的电话了。
    麦青办事素来妥帖,但应铎倒没想到她能妥帖到这个程度。
    “既然你已经存过麦青的电话,把你的课表发给她一份。”
    大学的课表各不相同,空闲的时间也是人人都不同,要课表,只有一个意思。
    唐观棋耳根发热。
    他将手机递返唐观棋,唐观棋伸手接手机,却拉着他的无名指和小指,不接过手机,满眼春意荡漾,饱满而愉悦的倾慕似乎要溢出来。
    他眼底明灭不清,有启唇的趋势,她以为会让她拿着手机,却听见他说一句:“诞辰快乐。”
    今日五月五号,是立夏。
    火烧云最热烈的日期,也是她诞生的节点。
    唐观棋的手滞住,看着男人的眼睛,他是今天第一个和她说生日快乐的人。
    他淡然将手机放进她手里,温柔又漫不经心地叮嘱她:“等下我会让麦青把生日礼物送过去给你,记得保持电话畅通。”
    她以为今年不会收到任何生日礼物了,外婆走了,再也没有人送她礼物,她拿着手机,不自觉期待于他的礼物。
    她微缓地颔首。
    “我送你回去。”他气度温和从容,风轻云淡似无事发生。
    唐观棋打地址给他看,应铎嘱咐司机。
    到了楼下,唐观棋依依不舍看了他一眼。
    应铎温声道:“想我可以发信息。”
    唐观棋的嘴角有些不受自己控制地上扬,眷恋地看他一眼才上楼。
    劳斯莱斯在楼下停了一会儿才开走。
    唐观棋刚刚上楼,打开手机,把曾芳免打扰解除了,发现她已经发了很多信息,有逼迫有辱骂,但最多的,是索要碗柜钥匙。
    那个陶瓷碗柜里面只有一些她做的瓷器:“你突然要碗柜钥匙做什么?”
    对面很快就回了:“你外婆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的,你拿着钥匙是不是翅膀硬了,什么都要,怎么不贪死你?”
    唐观棋觉得有些胸闷,开窗通风,才发现应先生的车刚刚驶出去,意味着,应先生起码在这里停了十分钟。
    她的心境一瞬间就释然舒畅:“你既然继承了婆婆的遗产,把婆婆为我雕刻的棋盘给我,其他东西我都可以不要。”
    曾芳只是强调:“你把钥匙拿过来,我就给你。”
    唐观棋很奇怪,为什么突然要个碗柜的钥匙,之前快一年,都不见曾芳要钥匙。
    她本来没多想,只是看着劳斯莱斯越驶越远。
    但是突然想起,前几天在病房里,应先生要走时,助理说了一声:
    ”碗柜的事情,钟蓉小姐那边回复了。”
    碗柜。
    碗柜?
    她直觉没有这么凑巧。
    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令人深思,发消息过去:“我刚好要去一趟羊城,你跟我一起,我帮你开了。”
    曾芳明显急了:“叫你给钥匙就给,听不懂人话?都叫你别去你婆婆那边,如果给我发现你去了,腿都打断你的。”
    本来是应该让人感到压抑的话,这一刻,唐观棋却捕捉到了某些她未曾想过的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