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拉尔不是很想悲观。
但眼下这种状况,梅薇思也生死不明,虽然她说她不会有事,总是让人忧心忡忡的。
可应该会有转机的。
因为之前,没有死那么多贵族,应该是有谁来救了,莫拉尔不知道这个人会是谁,而且也不确定他们真的能全员都活下来。
那扇紧闭的门在被贵族们不断抓挠着,也纹丝不动,没人觉得自己能活着出去了。
可奇迹般的是,那扇门自外打开了,趴伏在门上的贵族都愣怔了,一个个扑倒在地上,然后迅速爬起来。
“尤里卡殿下?”
“天呐,殿下来救我们了。”
贵族们发出不可置信的低语,紧接着就是狂喜,前仆后继就要扑过来,可他们没一个人敢上前,一个个踌躇着后退,即便身后是足以吞没自己的火焰。
因为门口站着的是,拿着长刀的尤里卡,他垂着眼,正对着所有人,在背后横着的刀尖上正滴着血。
他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目光冷淡地扫过眼前惊恐万分的贵族:“各位,可以逃了,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贵族们欢欣着,即便是忌惮于尤里卡长刀上的血,不过他们也顾及不了其他,先逃出去再说。
大厅骤然一空,贵族们连滚带爬地都跑向了外面,尤里卡缓步走向还未离开的莫拉尔他们:“你们怎么还不走,过会这里就烧塌了。”
莫拉尔偏头看向燃烧着的看台:“梅薇思还在里面。”
“她?”尤里卡挑眉,他转动着手上的长刀,“所以呢,莫拉尔你想让我做什么,梅薇思已经没什么好救的了。”
莫拉尔迟疑片刻:“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不过我有些私事要做,你们先出去吧。”尤里卡笑着和莫拉尔擦肩而过,他握紧了刀,但莫拉尔知道的,这往往代表着此刻的他情绪极为不悦。
有谁招惹他了。
埃德珈拉了拉莫拉尔的衣袖,低声道:“算了,我们先出去吧,等活下来再问。”
等到宴会大厅的人尽数离开,莫拉尔被埃德珈拉着往外面走去,他回头只能看见尤里卡冷漠的背影,那把长刀还滴着血,落在地上,尤里卡在此刻似是察觉到了莫拉尔的视线,他转过身,面上是温和的笑,然后把那扇大门关上了。
“尤里卡发什么疯,那里面可是火场,他不要仗着自己是……”莫拉尔咬着牙,但有关设定部分,他又闭口不答,事情发展得太过超乎想象。
盖乌斯摇摇头:“能搞懂殿下的意思就见鬼了,我们还是先跑吧,死在这里就不划算了。”
拉恩头疼似的扶住额头:“尤里卡要是死里面了,我们也麻烦,不过他自己找死就别管了,王室专供于保护他的人估计也快到了。”
他放下手,有些咬牙切齿:“父亲这回没杀了我,也就到了我反击的时候,不过那个老东西应该跑掉了,等我抓到他了,我一定要好好折磨他。”
拉恩表情狰狞,埃德珈默默移开视线,他是听见了不得了的消息,回去告诉舅舅就好。
“现在就可以折磨啦,拉恩。”桃瑞瑟的声音响起,她在阴暗的角落里突然出现,手上拖着一个重物,“呐,叶夫基尼伯爵本人,我在他逃走之前就抓住了他,真是好运。”
她拎着叶夫基尼的领口扔了过来,一个成年男人在她手上就像一个轻飘飘的布袋般,就那样扔在了他们面前。
叶夫基尼状态不太好,他浑身怪异地扭曲着,口中吐着血,但还留有意识,在看见拉恩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你。”
拉恩弯下腰,仔细瞧着叶夫基尼狼狈模样:“是啊,我还活着,父亲失望吗,别以为用这种小手段就能杀了我,好让你心爱的私生子霸占我的财产。”
桃瑞瑟换了一身衣服,沾满血的修女服给她扔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极为华丽的裙子,她正朝着埃德珈和盖乌斯展示着:“好看吧,这可是坎贝尔家族收藏好久的礼裙呢,我看反正这里也要烧干净了,干脆穿身上了,我穿着如何。”
埃德珈上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很适合桃瑞瑟小姐。”
桃瑞瑟笑眯眯的,她提着裙摆很是满意,可一般爱多话的盖乌斯却安静如鸡,因为他有点犯怵,亲眼看着桃瑞瑟扔垃圾似的扔了一个人过来,现在连欣赏美人的心情都没有了,讷讷地往后退。
周围也有其他贵族在,他们看着跟破布娃娃似的的叶夫基尼,惊讶地说不出话,但见拉恩瞥了他们一眼,贵族立马收回了目光。
拉恩笑意不达眼底,他直起身:“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只是叶夫基尼伯爵企图杀了我,所以想把我和其他人都困死在我的成人礼宴会上,结果他没成功。”
此话一出,各位贵族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多说什么了,原本打算替叶夫基尼讨饶的话也咽了回去,废话,谁会想给一个差点把他们都害死的人求情。
“他再怎么说也是拉恩少爷您的父亲啊……”不过还是有贵族动了恻隐之心,出言劝阻拉恩。
拉恩阴霾地垂下眼:“是吗,他最好是,不然让这种玩意鸠占鹊巢,还真是恶心我。”
“拉恩!”有人厉声叫住了拉恩,是不想让他把话继续说下去,“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要讲。”
是王族的人来了,他们应该是追赶着尤里卡而来,但显然已经迟了,为首的男人五官深邃,身着代表王族侍卫的衣服,他紧皱眉头:“看见尤里卡殿下了吗。”
拉恩摊开手,耸耸肩:“在宴会大厅里,他自己进去了,而且,门你们应该打不开了。”
男人大骇,随即带着人跑了过去,用力推门也打不开,他嘴唇颤抖:“你们为什么不拦着殿下。”
“我们怎么可能拦得住。”发话的是桃瑞瑟,她提起裙摆盈盈行礼,“殿下的决断我们哪里能忤逆,而且圣女也在里面。”
男人身形有些摇晃,他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谁做的。”
“叶夫基尼伯爵大人,他现在就躺在地上呢,大人想怎么处置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