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穗岁咬着筷子,时不时的看一眼。
还有一点,农村里吃饭,都不会用公筷,想不到卫生方面。
万一陆兰序也介意这个,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她想象中的尴尬场景,并没有出现。
陆兰序很从容的吃着,在饭桌上礼貌得体,时不时的微笑倾听回复。
察觉到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男人便夹了一块肉,放到了祝穗岁的碗里。
“吃吧。”
祝穗岁瞪大眼睛。
这是陆兰序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夹菜给自己。
当然私底下是有的。
毕竟两夫妻,夹菜是很正常的。
可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啊。
这个举动,让祝穗岁一下子就愣住了。
在她的印象里,陆兰序是一个非常内敛沉稳的人,是不会做这种让所有人都关注的举动,可这会儿,他偏偏就是做了。
瞧见她这样子,就跟只小兔子似的,陆兰序眸色里含了笑,故意道。
“穗穗怎么盯着我?”
祝穗岁张了张口,小声道:“你没事夹菜给我干嘛?”
这么突然,大家都看着呢。
很尴尬的呀。
陆兰序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回复:“你一直盯着我,不就是吃醋妈和奶奶给我夹菜么,那我夹给你,让你高兴高兴。”
祝穗岁:“!!!”
她才没有吃醋!
祝家人自然都看在眼里。
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会心一笑,倒也没有去说什么。
一顿饭结束。
陆兰序把饭菜都吃完了。
祝穗岁第一次发现,陆兰序的胃口,竟然能好到这种地步。
看到他这么给面子,许慧和祝老太都高兴得不得了。
吃过饭之后。
男人们还在那聊。
祝穗岁则是被许慧和祝老太,叫去了屋子里。
这是祝穗岁出嫁前的房间,她一走进去,就发现一点灰尘都没有,她走之前是什么样,现在看到的就是什么样。
房间虽然不大,但五脏六腑俱全,一张床不算大,但睡一个人绰绰有余,还有柜子什么的,基本上该有的都有了,泥土石头造的房子,看起来自然简陋,不如陆家那边的好。
不过祝穗岁却觉得很是安心。
这是她的家。
许慧收拾着东西,先前不知道陆兰序来,所以东西只准备了一份,现在就得准备两份了。
老太太把祝穗岁叫到床边。
“以前还怕你这个丈夫,是个清高的,咱们难以相处,也怕你在陆家受了委屈,如今看看,我就放心了,陆大哥的孙子教养的好,拿得出手又不娇气,这样的男人,你在村里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村里面的那些男人就不用说了。
能干活的,脾气就大,打老婆都是正常的。
有点脑子的,就很傲气,认为谁也比不上,在家里也是大男子主义的很。
要是各方面都没用的,那就是个木讷的,说一句动一下,看起来就不得劲。
不像陆兰序,各方面都优秀,各方面都好。
刚刚在饭桌上,陆兰序也是先就着祝穗岁吃饭,跟他们聊天的功夫,时不时的就会给祝穗岁夹菜。
一顿饭下来。
连看他不顺眼的祝乐辰,脸色都好多了。
其实不是祝乐辰故意不想给人好脸色,而是怕自己要是不给祝穗岁撑面子的话,万一自己妹妹被欺负了怎么办。
许慧在一旁,也点头道:“我也怕你受委屈,那样的人家,咱们本来就是高攀了,虽然说你爷爷对人有救命之恩,但婚姻又不是靠着恩义能过日子的,若是运气不好,遇到个不感恩的,还觉得咱们是挟恩图报,到时候时间长了,吃苦的还是你。”
家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祝穗岁了。
她的婚事,便是祝家最大的事情,女人家的婚姻那就是第二次投胎,容不得一点的不好。
祝穗岁看他们都喜欢陆兰序,心情有些复杂。
要是这会儿说出来,她有离婚的想法,估计会被骂一顿吧。
这么一想,祝穗岁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理,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庆幸,陆兰序愿意改变。
如果能好好过日子,谁又愿意走到离婚这地步呢。
至少这时候,家里人是为她高兴的。
祝穗岁这么想着。
祝老太一双眼睛慧眼如炬,“你和兰序,怕是有些矛盾吧。”
祝穗岁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没有。”
“你别瞒着你奶,我和你妈都看出来了。”祝老太很是肯定道。
祝穗岁抿了抿唇,还是不愿意承认。
“要是有矛盾,我们怎么可能会一块回来。”
许慧把洗漱用品放好,又拿出了一张厚被子给铺上,听到这话,索性也坐了过来。
她道:“穗穗,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从小家里最在意紧张的就是你,你什么样的心思想法,我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别说我和你奶了,我想就连你爸,你两个哥哥,都看得出来。”
“要不然依照你二哥那玲珑性子,会对兰序脸色不好么?”
就算是装,那也得装出来客气。
这是华夏人的传统美德。
从祝穗岁突然说要回来,祝家人就没怎么睡好觉了。
担心祝穗岁过得不好,担心她是不是受欺负了,甚至怕她是哭着回来的。
一家人还为此开了会。
说来说去的,全都是忧心忡忡。
祝乐辰直接拍板,“要是陆家人敢欺负穗宝,大不了就离!”
听到这话。
祝老太瞪了他一眼,“这是婚姻,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离了婚你妹妹怎么办,村子里的那些长舌妇说那些难听的话,到时候你怎么让穗穗受得了?”
祝乐辰毫不在意:“谁敢说我妹妹,我就揍谁。”
向来算是稳重的祝乐生,这会儿也沉默的开了口。
“如果穗穗真的过得不好,何必守着婚姻牢笼呢,大不了我和乐辰养着她,总归不会让她受委屈,前些日子我都打听过了,县城里招工,我有力气,可以去干活赚工资,现在不是以前了,现在只要肯吃苦,就能赚到钱,到时候我带着穗宝去县城生活,大家都不认识彼此,谁也说不着穗宝。”
祝乐辰立马道:“我也去,我和大哥一起干,总能让穗宝过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