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这边和蓝永琴在房间里嘀咕,那边宫门的人也没闲着,都凑到了宫唤羽的房间里,毕竟他们从来没出过门,突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有点不适应。
尤其是年纪小的宫子羽,宫朗角和宫远徵,这三个人,一个六岁,两个八岁,在兰夫人,泠夫人和宫泽徵都走了的情况下,已经开始不高兴了。
宫紫商和宫唤羽这三个大的,看着这三个弟弟都有点不知所措,宫紫商看着一个人站在原地的宫远徵,那股子怜爱之心瞬间就起来了,上前猛地抱住宫远徵,咧着嘴乐呵呵的问。
“远徵弟弟是不是有点害怕?要不要和姐姐一起啊。”
宫朗角和宫子羽都有哥哥照顾,只剩下宫远徵这个小可怜没人看顾了,虽然宫唤羽和宫尚角可以顺带着一块看着,但这不是还有她在嘛,远徵弟弟她就多照顾一下吧。
宫紫商抱着宫远徵在心里想。宫远徵被宫紫商搂在怀里,听着宫紫商在他耳边讲的话,红了脸,开始在宫紫商怀里挣扎,“不用紫商姐姐照顾的,爹爹说了我是个大孩子了,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宫紫商看着绷着一张脸的宫远徵,开口哄,“好吧好吧,紫商姐姐就住在你隔壁,到时候远徵弟弟有什么事就来找姐姐好不好?”
宫远徵乖乖点头,看着宫远徵和宫紫商,宫尚角和宫唤羽也稍稍放松了一下,虽然他们不会不管宫远徵,但终归会有看不到的地方,宫紫商接手也好,现在他们一人看顾一个正正好。
六个人又在宫唤羽的房间里说了会话,随后就都回房休息了,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他们还有点紧张。
蓝永琴在清荷这里和清荷聊了许久的天,发现天色渐黑,主动提出了告辞,明日她还要帮着夫子管学堂呢。
到了第二天,宫唤羽他们住的那个小院子热闹了起来,宫紫商准备大声叫唤的时候,被昨晚熬夜看完蓝氏家规的宫尚角制止了,宫尚角挂着一个黑眼圈,一脸正色的对着宫紫商开口。
“紫商姐姐,蓝氏族规上写了,云深不知处禁止大声喧哗。你小心被罚。”
宫紫商听宫尚角的话,急忙捂住嘴,往宫远徵的房间里奔去了,到了房间一看,宫远徵已经醒来了,正坐在床上给自己穿衣服,一张小脸满是困意。
宫紫商有点着急,毕竟今天是第一天在云深不知处上学,还是要给夫子留下一个好印象的。走到宫远徵的床边就开始帮宫远徵穿衣服。
宫远徵穿着蓝氏发的校服,倒是难得的有了一丝书生气的模样,平时在宫门总是穿的黑乎乎的,还喜欢趴地上找虫子玩,现在倒是和以前的样子不大像了。
宫紫商边感叹,边手脚麻利的给宫远徵穿衣裳,穿好后让宫远徵自己给自己梳头发,她跑去外面接洗漱用的水。
宫朗角和宫子羽那边也差不多是这个流程,紧赶慢赶的终于在迟到之前赶到了上学的地方。
随后宫门的人就分为了两批,三个年纪大的跟着早早赶到的蓝永琴往右侧走,三个年纪小的小豆丁跟着一脸不高兴的清荷往左侧走。
听完蓝永琴的解释之后,宫尚角他们和宫远徵他们说了几句话就跟着蓝永琴离开了,清荷站在原地看着这三个小屁孩。
最后目光落在宫远徵的脸上,哼,长得还挺好看。随后将视线移开,“哼,算你们来的快,要是让我等久了,你们就等着抄家规吧。”
说着清荷扫了一眼因为亲近的人离开后,挤在一块的三个小屁孩,也不问他们的年纪,直接就开口,“我比你们来这里读书读的早,你们都要叫我学姐知道不?”
被清荷的视线扫到的三个人,也没动脑子,直接乖乖点头,开口主动喊了一声学姐。清荷看这几个人这么听话,心里很是舒服。
听完了这三个人的学姐之后,清荷一仰头,就带着这三个离了亲近的哥哥姐姐之后,就有点不怎么敢讲话的小屁孩往讲学堂走。
宫子羽看着仰着脖子的清荷,有点想搭话但又不敢主动上前。宫远徵跟在两个哥哥身后,看着走的格外骄傲的清荷,忍不住在心里想,这个同窗怎么走路像一只大白鹅一样。
不过宫远徵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他还是不敢说出口的。
清荷带着这三个跟屁虫走到讲学堂前,突然就把头低了下来,变成了正常的走路模样,进去之后,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乖乖唤了一声夫子。
蓝长老坐在上首看着安分的清荷点点头,示意清荷坐下,随后将目光投向站在中间的三个小豆丁,那常年不见笑容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意来,看着三个挨在一块的小孩开口询问。
“你们就是宫家的公子?”
宫子羽和宫朗角还有宫远徵三人齐齐点头,纷纷开口说自己的名字,蓝长老看着这三个乖孩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目光不自觉的往清荷那瞟了一眼,还好不是个个小孩都和清荷一般。
“就按照年纪,从左往右依次坐好吧,因着你们年纪还小,今日不讲晦涩难懂之学,先讲解雅正集中礼则篇给诸位。”
清荷听到蓝长老开口说话,就开始犯困,没办法,她可从来不是什么好学生,更何况这雅正集她都抄过了,还听什么听。
不过就算清荷再困,清荷也不敢当着蓝长老的面打瞌睡,不久前才被罚抄家规,她可不想又被罚。不能睡觉,那做什么呢?
清荷眼珠子转了转,眼神不住的往坐在她右侧方的宫远徵身上瞧,宫远徵年纪是这里最小的,就算她也是六岁,但她生的早啊,她可是正月出生的,只要同岁,那一般都是她年纪比较大。
宫子羽和宫朗角还有宫远徵倒是专心听蓝长老讲话,毕竟出门之前爹爹和娘亲都在他们耳朵边上念叨说云深不知处有多么好,让他们一定要好好学。
这几个孩子就没一个是不听爹娘话的,就算他们都觉得有点无聊,但还是强撑着在这听蓝长老念叨。
清荷的眼神放在了正板着一张小脸,挺直腰板,认真听课的宫远徵身上,看宫远徵居然听的这么认真还真有点佩服。
毕竟这种絮絮叨叨的课是最无聊的了,要清荷说,还不如去上箭术课,或者琴课呢,好歹有趣。
不过清荷的眼珠子转了转,忍不住在宫远徵的脸上多瞟了几眼,这个白团子生的还真好看啊,好想啃一口他的腮帮子。
清荷的视线可不含蓄,宫远徵本来就是逼着自己听课的,被清荷的视线这么一干扰,很快就将注意力转到了清荷身上。
宫远徵往清荷这边看过来,清荷可一点都不心虚,直接就迎着宫远徵的目光和他对视了,最后还是宫远徵自己扛不住,主动移开了目光。
宫远徵想到清荷投射过来的视线,忍不住疑惑,怎么感觉这个学姐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块糕点一样?宫远徵这么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没带糕点。看来这个学姐要饿一会肚子了。
清荷看着宫远徵摸了摸自己随后又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表示不解,怎么这是?
正准备用眼神问一问,就听见上面一声轻咳,清荷连忙收回目光,转头坐正。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蓝长老收拾东西离开教室,清荷直接奔向宫远徵,一手拍在他的桌案上,“你刚刚那是什么眼神呢?”
宫远徵看着这个大白鹅奔过来,抬头看着清荷,眼里满是无辜,“你不是饿了吗?”
“我摸完身上发现没有糕点,所以……”
清荷看着宫远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懂了他的意思,想到那个时候自己的想法,清荷这个厚脸皮的少主,终于感到了一丝不好意思。
但还是大声的说,“我不饿!”
这声音直接把凑过来的宫子羽和宫朗角吓了一跳,宫子羽和宫朗角两人站到宫远徵的桌案前面,看着清荷,“我知道你是少主,但你也不能欺负远徵哦,他还小呢~”
清荷不可思议的看向宫子羽和宫朗角,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你们觉得我是那种会欺负人的人吗?”
宫子羽和宫朗角看着正在生气的清荷默默的点点头,“可是你看着就很像啊。”
清荷听着面前这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话,再加上那真挚的眼神,突然就想要发脾气。
然后就听见了宫远徵的声音,“没有这样觉得,我只是觉得学姐好像爹爹之前给我看的大白鹅哦~,总是仰着脖子走路。”
清荷听到这话更气了,拨开挡在他面前的宫子羽和宫朗角,两只手一起拍在宫远徵的桌案上,“我哪里仰着脖子走路了?没有!你说我像大白鹅,你还不是一样像一个小鸡崽崽。”
说完清荷又转过身,指着宫子羽和宫朗角,“你们两个像两只护崽的老母鸡!哼!”
说完清荷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了,宫子羽和宫朗角两个人听了清荷的话,愣了愣随后笑了起来,转头看向清荷,“真的吗?我和子羽真的像老母鸡?真好。”
清荷不懂,清荷不理解了,清荷转身了,看着高兴的宫子羽和宫朗角发问,“你们为什么会这么开心?我都说你们像老母鸡了。”
宫朗角给清荷解释道,“因为你说远徵弟弟是小鸡崽崽嘛~,然后又说我们是老母鸡,那不就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嘛,而且出门之前爹爹和娘亲说了让我照顾远徵弟弟的,老母鸡照顾小鸡,照顾的可好了。”
说着宫朗角摸了摸头,嘿嘿一笑,“那学姐你不就是在夸我和子羽嘛。”
宫子羽听着宫朗角的话,连连点头,连宫远徵也在两个哥哥的带动下跟着一起点头,清荷看着这三个单纯的跟张白纸一样的小屁孩,突然觉得自己好幼稚哦。
明明都已经是金家少主了,居然还和这些小孩子计较,不好,这样很不好。
清荷难得的在心里进行了反思,最后决定以后就由她来罩着这三个会乖乖喊她学姐的小屁孩。
清荷这边四个人总算是玩到一块去了,蓝永琴那边的话,因为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最小的林浅都已经十三了,大家的氛围还不错。
下课之后,林浅主动和宫唤羽他们说了会话,就走到宫紫商和蓝永琴附近去了。当然林浅的主要目标还是蓝永琴,在送她进云深不知处之前,林浅的爹娘就和林浅说了。
要她尽量和蓝氏或者金氏的人打好关系,就算不能打好关系,也不要起冲突,毕竟,蓝氏和金氏比他们孤山派要厉害多了。
宫紫商早就已经凑到蓝永琴身边去了,宫紫商是个没什么坏心眼的人,虽说生的不是特别漂亮,但是也是一个小美人,又有一双爱笑的眼睛,笑意盈盈的,蓝永琴和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林浅过来的时候,主动向蓝永琴问好,蓝永琴看着这个年纪虽小,但已经有了一番风韵的姑娘眼里也有欣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方世界不修仙的缘故,这些名门正派的子弟,大多数都不是那种心思多的人,这就很合蓝氏的胃口。
所以蓝永琴对于这些同窗的印象还不错。蓝永琴是这么看的,另一边的清荷就不是这种看法了,作为金家根正苗红的少主。
清荷有着金家的优良传统,那就是好华服,好豪奢,当然更出众的是她独特的赚钱天赋,总之在清荷开始启蒙之后,她就或主动或被动的参与了一些活动。
可能是清荷身上有招财的体质吧,在清荷出生之后,金氏那本就富裕的家底,更加的厚了。
清荷看着这好哄又好忽悠的三兄弟,眼里满满都是遗憾,要是她们那边的人也有这么好忽悠就好了,那她的银子不得塞满她的屋子?
今天是上学的第一天,宫尚角他们都适应的不错,不过,这个不错,在饭食端上来的那一刻碎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