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送菜的御膳房的太监们,立马开始一个一个把所有的菜品都端了上来。
食物的花样,比苏浅浅跟着她妈吃的席的样数都多。
菜品依次打开,热菜热气腾腾,凉菜摆盘精致。
看一眼都食欲大增。
苏浅浅咽了咽口水。
皇帝真是会享受啊,一个人吃一大桌子席。
她都大半天没吃饭了。
也没人管她死活。
“你们都下去吧,”叶凌天眼皮都不抬,冷冷地道,“没有朕发话,不用再进来伺候。”
天,这帅逼说话都这么好听。
就是语气冰冷,大中午的让人后背发凉。
众人一听,赶紧脚不沾地地往外走。
苏浅浅也忙跟随着大家一起往外出。
狗皇帝这么一说,是不是她就算下班了?
可以去吃个工作餐啦。
“你,留下!”
苏浅浅身后,响起一个冰冷威严的声音。
环顾左右,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示意她留下。
尼妹,别人都能去吃饭了,她还得加班伺候皇上。
苏浅浅只能回转身,低眉顺目地过来叶凌天身边。
还没走到,苏浅浅忽然觉得肚子有点痛。
大腿根一股温热的感觉。
苏浅浅心里一惊。
完蛋了,她来生理期了。
每次来大姨妈,都要持续七天,天天血如泉涌,大有一副要跟主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生理期。
这不是要她命啊。
没有卫生巾,幸亏还裹着厚厚的白布,可白布透水,也撑不了多久啊。
苏浅浅的脚步慢了下来。
像是乌龟爬。
她唯恐走快了,加速血液流淌。
在皇上面前,染一裤子血,丢人就丢大发了。
万一这个狗皇帝发火,她的小命嘎的更快。
“新来的?”叶凌天定定看着她,“王福满没教给你规矩吗?”
走路慢吞吞,像个呆子。
苏浅浅料定王福满应该就是那个王公公。
“回皇上,王公……”苏浅浅低头还没辩解两句,就被叶凌天的话给打断了。
“来人。”
殿外的侍卫们立刻就进来听命。
“把王福满拖下去,赏十个板子。”
叶凌天淡然甩出一句。
不消一分钟,不远处就传来娘娘腔的哀嚎声。
苏浅浅吓得浑身筛糠。
这狗皇帝虐待癖啊。
太特么吓人了。
苏浅浅除了爱吃爱玩,剩下的,就是特别惜命。
她哆哆嗦嗦地凑到皇上面前。
王福满的确还没来得及跟她说怎么伺候皇上。
既然嬷嬷说先试菜,后喂饭,就硬着头皮上吧。
苏浅浅拿起筷子,手抖得像犯了帕金森。
而且,好像不光因为害怕才发抖,她觉得自己心慌,出汗。
特喵的,苏浅浅暗叫,老娘好像饿得低血糖了。
她哆嗦着装成熟练的样子,叨起最靠近叶凌天的一个烧茄子。
还没放到嘴里试吃,“趴”的一声,沾满油脂和菜汤的一大块茄子,又掉回了盘子里。
浓稠的汤汁四溅,溅起的汁水,喷了叶凌天一脸。
皇上光洁的脸上,像是长满了黑褐色的麻子。
完了,完了,要死了!
苏浅浅心内叫苦连天,眼睛四处寻找,他家的餐巾纸放哪了?
没看到餐巾纸,她只好薅起袖子的衣角,给皇上擦脸。
这会儿也顾不得自己的大姨妈和帕金森了。
“对不起,对不起,皇上,”苏浅浅诚恳道歉,“奴才不是故意的,我给您擦擦,擦擦,别生气……”
可惜苏浅浅的衣服料子不吸水,这么一擦,把黑乎乎的汤汁,全给叶凌天抹匀了。
她本想瞅瞅擦干净没,一看皇上好看的脸被涂成了超大颗麦丽素,忍住不想笑。
苏浅浅紧抿住嘴唇,把袖子挡在叶凌天的眼睛上蹭来蹭去,唯恐被他发现自己的表情。
终于,她看到了桌角叠放的干净毛巾。
苏浅浅长舒一口气,忙伸手取过来,要给皇上擦脸。
刚拿过毛巾,她的下巴,就被一双大手给挟制住了。
“才来第一天,就想给朕下药,”叶凌天一双星眸,冷若冰霜,对视上她的眼眸,“你执行太后的任务,也太早了点!”
“皇,皇上……”苏浅浅的下巴被夹的生疼,说话磕磕巴巴,“奴,奴才不懂您……”
她费力地举起手,坚持给他擦脸。
尽管五官都被狗皇帝的大手捏变形了,但本职工作得干好,不然一会儿皇帝照镜子,她就死翘翘了。
什么下药,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还没等到苏浅浅解释,叶凌天的胳膊轻微用力一抬,就将她摔到了地上。
紧张,恐惧,再加上低血糖,生理期。被叶凌天这么一甩,苏浅浅直接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叶凌天剑眉轻皱。
还有这么弱的奴才?!
这个王福满,还应该再送十个板子。
躺在地上的小太监,头发凌乱的遮住了面部,不知道还有没有鼻息。
叶凌天微微俯身,拨开小太监脸上的乱发。
秀发拂去,竟然露出一张粉嫩白皙、容色倾城的脸来。
他本如止水的心里,似微风过境,涟漪漾起,又瞬间恢复平静。
叶凌天伸出手掌,探至地上的人的鼻翼,有轻微温热的气息。
没死。
不经意目及小太监瘦弱的身体,却发现大片的血迹,从他的大腿间渗了出来。
“来人,”叶凌天闷声命令,“把王福满给朕带上来。”
屁股已经紫青红肿的王公公,被两个侍卫架着,拉到了苏浅浅面前。
“这个小太监,怎么回事?”
叶凌天重新坐回桌前,冷冷发问。
“回禀皇上,”王福满磕头如捣蒜,“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这小太监,今天刚做完净身,奴才看他长得伶俐,就先带过来伺候皇上了。没想到,他伤口未愈,现在,像是失血晕倒了。”
“传个太医,给他诊治一下 ,”叶凌天挑眉,俯视一眼地上的苏浅浅,“如果是伤口缝线开了,再重新给他缝合包扎。”
“是。”旁边的侍卫答应了,赶紧去传太医。
片刻间,太医就急匆匆赶到了。
在皇宫当差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皇上传令,给一个小太监诊病,太医的好奇心大于救死扶伤。
他半蹲在苏浅浅面前,快速搭脉。
“回皇上,此小太监,脉象微弱,快而紊乱,是气血两亏的征象,”太医转身跪在皇上面前,细细禀报,“应该是净身后,未及时修养,缝线开裂,血液尽失,导致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