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一些装备,等他给我四叔的路线图。我的想法是如果能有四叔的路线图,那就不用再麻烦他了。
他从那些包里,翻出了我四叔要送出来的路线图,那些图纸都染了血迹,有几张已经完全被血迹覆盖,压根就看不清了。
“你四叔他们进那座宫殿了,没有再派人上来,也许无人可派,也许都已经死了。”他说。
我四叔是狡猾的狐狸,在没见到尸体以前,我是绝对不会信他会死。
我说“我四叔就算我死了,他估计都还能再喘两天。”
他怪笑了一声
“白丞,三十年前就已经是个人物了。你们叔侄确实有点像,不过他比你狠,你应该多跟你四叔学一学。”
听他这么说我就问他以前那个组织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对我们七大家族下死手。
他说他并不知道具体的,他只是很小的一颗棋,上头的人也不会向他们透露过多。他们大部分的人都是孤儿,有些是福利院领养来的,有些是因为吃不起饭被父母送到那去的。
他们从进入这个组织开始就一直被训养,像他这样的棋子那个组织里有很多,他们也并不是自愿加入的,各有各的不得已。
比他年长十几岁的那些大部分都是从河南那边来的。
我算了算时间,比他大十几岁的那些刚好是遇到了大饥荒的年代。那个时候饿殍遍野,人吃土,吃树,也吃人。只要能活下去,干什么都行。
这个组织也并不是什么人都会留下培养,他们初选的时候会有一个类似于优胜劣汰的一种机制,其实就是相互屠杀,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进入下一个环节。
后面又是别的方式的选拔,通过这么层层选拔,只有最后留下的人,才能接触到上面的人进入核心层。而这样一套选拔下来至少需要十年,很多人都是在这样的选拔中被同化。
他在里面相对来说还算可以,但也并不是留到最后的那个人,所以没有资格接触过多。
他们的任务都由对接人下发,每个人的对接人都不一样,而他的对接人,他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哪人,他甚至可以说压根就没见过对接人的真实样貌,因为他们都戴着别人的人皮面具,从来不以真实身份示人,只知道他的口音好像是山西那边的。
他其实也想过,他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他组织的安排,因为他的任务失败了。一个废棋最好的归宿,就是死亡。
如此说来,这个组织可以说是十分小心谨慎了,怪不得到目前为止一点尾巴都没露出来。
“他给你的路线图,你一个人其实也到不了,走吧,我带你走一条近道。”他说。
我没想到还能有近道,背起背包就跟了上去。
他带我爬出这个缝隙,又从另外一个缝隙里钻了进去,那些缝隙里都卡了大小不同的岩石,我们踩着石块走,倒也不算特别难走。
我原本以为这些石块本来就在缝隙里的,他告诉我说这些都是他搞的,三十年的时间,他总要给自己找一些事做。
他说这里的缝隙其实四通八达,原本没有裂缝的地方,这几年突然就多出来了几条,原来有裂缝的地方,反而不见了,但每多出来一条裂缝,他都会去瞧个一二,所以对每一条裂缝都一清二楚。
我问他之前那条岩石下的大裂缝通往哪里,他说宫殿周围有条‘护城河’,这条裂缝,就是这座宫殿的‘护城河‘。
在这条‘护城河’里,能看见波光粼粼,能看见飞流瀑布,在宫殿的上空,你还能看见宇宙星河。
他说如果我长了翅膀,从条裂缝飞身而下,可能在某个节点,就能与宫殿的城墙擦肩而过。
那座宫殿会突破一切我可能找到的形容词,简直不像凡间的产物,但也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本质上其实是收人命的阎罗殿。
“死在宫殿里的人,灵魂会被永远困在那,你甚至可以经常听到那些亡魂的哀嚎”
他的话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我就问他这墓主人是谁。
他们猜测是夜郎王跟其王妃的皇陵,也只是根据一些线索猜测的,当时并没有靠近主墓室。
听他说夜郎王的时候我内心一愣,当时我猜测这个古寨的人其实属于夜郎的一支,如今倒是对应上了一些。这也是魏酆为什么要古寨的人下洞了,因为夜郎的后人,对夜郎文化大概更为了解。
我想到了那三枚玉佩,调换了玉佩的鬼师是否是蒙生还不得而知,被调换了的玉佩难道被放在了这个宫殿里吗?杨链真珈跟这个宫殿是有什么联系吗?还是说鬼塔跟这里其实是有联系的,这些疑惑,估计还得进入宫殿才知道。
我们在各种裂缝里穿梭,每隔几米我就在岩石上留个记号,但我并不刻意避着他,如果我偷偷留记号,那么他就会怀疑我身后有人跟着。我这样明目张胆的留记号,他反而觉得我是并不是个有心机的人。
他问我为什么画记号
我跟他说,我活着出来的时候得靠这些记号回去。
他说我大概很难活着回去,没有留的必要性。
我说万事无绝对,他对我这种乐观的十分不屑,只说我还没到那里,等到了那里就会被现实打败。
我们是一直往下的,这些裂缝有些很干燥,有些却很潮湿,有些地方大的可以并排走俩人,有些地方,得侧身贴脸才能过。
我不禁想老杨在走这些裂缝的时候估计挺痛苦,他得吸气收腹才能过,我甚至可以想到他骂骂咧咧的样子。
越往下走越冷,虽然爬行会让身体变暖,但还是觉得手指有些冻僵了。大概在裂缝里走了有3个多小时,他才停下来。
“前面会经过一个蜘蛛的窝点,那里的蜘蛛有点大,只要你不要激怒它们,它们就不会攻击你,一般情况下它们只吃腐尸。”
“那不一般的情况下呢?”我问
“也许会吃活人也说不定,因为没有活人进去过,你是第一个。”他幽幽的说
我心说合着那个不一般的情况下就是原本吃腐食的蜘蛛冲过来吃我?
刚想说你不就是活人吗,想起来他说过这里的东西都已经把他当作是这里的一部分了。
他指了指他手上的薄膜
“这些就是它们吐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