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退出相册,遗憾道:“没有了,就这么一张。”
“在你读小学后,咱们搬新家,把你们小时候的照片都遗失了。”
原本,秦扶摇有着厚厚的三本成长相册,现在只留下这么一张。
想起来都觉得可惜。
思及此,秦岳不由得庆幸自己把这张照片随身携带,要不然就找不到两个孩子儿时的照片了。
秦扶摇沉默了。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在她记忆里,亲爹妈搬家的原因是不想活在哥哥去世的悲伤里,顺带把那些照片什么的都销毁。
秦扶摇无法鲁莽确定哥哥和秦扶光的关系,也可以说是不能想象。
这件事超乎她的想象了。
或许只有敌蜜才能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秦岳回忆起往事,追念道:“我还记得在你小时候,有人问你最喜欢爸爸还是妈妈,你说最喜欢哥哥。”
在ab选项里,好闺女选了c。
老父亲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心碎成好几瓣了。
“是吗?”秦扶摇完全没有印象。
毕竟问的原主,她是有印象才有鬼。
秦岳满眼都是怀念的神色,忍不住做出一个假设,“扶摇,要是现在有人再问你喜欢爸爸还是妈妈,你会怎么回答?”
当问题说出来的时候,他迟钝意识到早就今非昔比了。
女儿已经有了别的父母。
“……”这个很难评。
秦扶摇沉默两秒钟,“我选哥哥。”
“……”非要问,这下开心了吧。
秦岳不免感到伤心,但是对兄妹俩关系依然如初,更多是感到欣慰。
“扶摇,前段时间是爸爸的错,不应该冲你吼。”他趁机当面道歉。
尽管他在私下反省多次,但是真到亲口说出来的时候确实释然不少。
秦扶摇耸了耸肩,“嗯好。”
这话是对原主说的,她不可能直接就来一句“我不怪你”,免得以后挨骂找不到地洞钻进去。
她不打算再聊这件事。
“第二件事是——”
“您对城东新海岸商地的招标有什么看法吗?”秦扶摇提前做过功课了,得知该区域的竞拍热度不高。
显然,众多开发商对城东的开发并没有很高的期待。
“城东?”秦岳对此不甚清楚,只是有所耳闻,没有打算在城东地区发展。
“嗯嗯,对的。”秦扶摇手里捏着水杯,继续道:“我觉得城东的可开发程度很高,未来的房地产市场预期发展乐观,或许秦氏可以参与竞标。”
“好。”秦岳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决定先答应下来,过后再找人去勘察评估。
毕竟这是秦扶摇离家后,好不容易和他说这么长一段话,让他心里倍感欣慰。
“好的,要是没别的事。”秦扶摇站起身,“我就先回去了?”
秦岳起身,“我送……”
“不用,拜拜。”
秦扶摇转身就走,没有半分眷恋。
瞬时间,偌大的办公室安静下来,只剩下脸上挂着笑意的秦岳。
他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站定,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中年男人的背影略显孤独和萧条。
实际上:耶!女儿来找我了!迅速拿起手机发信息告诉老婆。
秦扶摇回到家里,发现二哥不在家,干脆把晚自习的假也请了。
不想焦虑,就想短暂躺平。
毕竟人生没有圆满的路,哪条路都会出错,只要心中有地府,哪条都是黄泉路,美美躺平就完事。
南淮中学,高三11班。
晚读进行时。
教室里,读书的声音越来越洪亮。
司徒惊鸿坐在教室里最角落的位置,转头一眼就能看到最右边的许无忧。
整个人不好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发配到这种鸟不拉屎的位置,想想都觉得心酸。
司徒惊鸿的目光先是落在秦扶摇的空位置上,再接着看向李懿埋头苦读的背影。
看了长达三秒钟,他觉得不能再摆烂下去,拿出数学笔记本进行晚读。
许无忧的手里捏着一本书,页面上放着一部手机。
手机页面有两个微信。
许无忧点开其中的微信分身,再点开唯一的置顶[花开富贵]。
单手敲字发出信息,[扶摇,怎么晚上也没来上课?发生什么事了吗?]
……
另一边。
秦扶摇躺在家里刷视频,看到弹出来的信息,显示是[晴天]。
于是,她唰的一下就坐起来。
点开聊天框一看,当场沉默。
秦扶摇看向躺在窝里睡觉的旺福,用脚背轻蹭小毛孩的后背
“福儿,我可真羡慕你。”她发出由衷的感慨。
旺福半睡半醒,微微睁开眼睛。
它把脑袋换了个方向,像是在说:别来沾边。
思索片刻。
秦扶摇回复,[没事,单纯想请假。]
对方秒回,[因为不想见到我?]
秦扶摇:[?]
别说,还真别说。
虽然不是这个原因,但是多少沾点关系。
秦扶摇:[你在国外这么久,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先发制人。
如果她要和许无忧继续相安无事,就得了解清楚原主和许无忧之间的事情。
发完信息,把备注改成全名。
许无忧:[因为我怕你担心 。]
秦扶摇:[不告诉,我就不担心?]
许无忧:[老师来了,晚点再说。]
“……”秦扶摇反手就把手机丢到床上,“漂亮。”
有些事情真不是随心所欲。
秦扶摇深思之下,不想庸人自扰,打算干脆把穿书这件离谱事告诉许无忧得了。
再不济被当成精神病关进医院,好过现在精神紧绷像在犯病。
秦扶摇暗自下定决心,决定明天就去学校和许无忧摊牌。
两眼一闭,倒头就睡。
晚上七点。
京市,某小区。
陆从衡站在门口,抬手输入密码。
他的内搭是一件白色卫衣,外面套着黑色的冲锋衣,190的身高往那一站,就像是一堵墙。
密码错误。
陆从衡忘记密码了,选择抬手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
秦扶光的身上套着睡衣睡裤,睁着朦胧的睡眼,侧身道:“进来,外面怪冷的。”
“你又是刚醒?”陆从衡进门,反手把门关上,自觉换了双拖鞋。
熟练的模样让人心疼,一看就不是第一次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