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两人并肩坐在床沿上,都沉默不语。
秦扶摇思绪翻飞,敛着好看的眸子,恨不得把袁文庭这个畜生抽筋剥皮,然后大卸八块,最后丢给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总之,必须死得透透的。
秦扶摇算是明白了,徐栩为什么会患抑郁症,为什么会想要跳楼,还有那个捞什子龙傲天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霸凌徐栩……
原来徐栩的童年也那么不幸。
让秦扶摇感到无措的是,她习惯在痛苦的时候把自己蜷缩起来,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徐栩痛苦的过去。
因为那是无法抚平的伤痕,所以就算已经是过去了,也永远不可能真的过去。
秦扶摇伸出手,慢慢搭上徐栩的肩膀。
徐栩微微侧过眸子,不由自主想起那段痛苦不堪的往事,不自觉红了眼眶,肩膀也轻轻颤抖了起来。
豆子大的眼泪掉落下来,砸在他手上。
他明明不想哭,可是氛围到这里了,真的很容易蚌埠住。
秦扶摇一看,面上更加无措了,“你……”
“别哭”两个字哽在她的喉咙。
这么难受了,哭一下怎么了?!不杀人放火,哭一下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徐栩抬手抹掉眼泪,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人,打手语道歉,【对不起,我也不想哭,有点忍不住。】
秦扶摇眸子里多了心疼,【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哭出来会好很多。】
停下打手语之后,她伸手去抱住徐栩,轻轻拍着少年的背,以示安慰。
徐栩被突然覆盖下来的温度,懵了。
扶摇这是抱我了吗?好温暖,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晒到阳光那种温暖。
仅仅一个拥抱,像是太阳融化冰川。
在徐栩准备伸手回抱时,那股温暖消失了。
秦扶摇松开手,坐直身体,道:【你放心,坏人一定会绳之以法,我向你保证。】
她不会放过袁文庭的。
徐栩的眼睛红彤彤,【我们要怎么做呢?】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秦扶摇的手势顿了两秒,【你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妈?】
徐栩的眼眶又红了些,【有,我继父造谣我是不喜欢他,还说我臆想症犯了,后来我妈带我去看心理医生,医生也说是我心理压力太大了。】
【再后来,我继父持续对我造成性骚扰,我无力反抗,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避免和他待在一个地方。】
桩桩件件,简短的前因后果,却是他人生中备受煎熬的一年。
此后的每年,他都时不时想起,每次想起都是对自己身心的折磨。
秦扶摇有那么一瞬间,想现在就找到袁文庭,立刻送他去找阎王忏悔。
可惜,一个人的力量很微弱,秦扶摇打算借用舆论的力量。
且等着看吧!
徐栩也不想表现过多的负面情绪,脸上作出轻松的神色,【幸好,我现在有你们。】
【幸好,我们也有你。】秦扶摇的双瞳里是前所未有的赤诚,继续道:【谢谢你,愿意和我们成为朋友。】
【谢谢你,愿意把一切告诉我。】
徐栩不想哭,可是眼泪瞬间决堤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所有情绪在此刻分崩离析。
他鼓起勇气,一把抱住了秦扶摇。
秦扶摇:“?!!”我说错话了?!
男孩哭吧哭吧,不是罪。
别把鼻涕擦在她的衣服上就行。
……
第二天。
秦扶摇找到了身为刑警的二哥。
两兄妹约在家里见面。
沈云深一下班就火急火燎往家里赶,好不容易妹妹想见自己,进门之前还整理了一下衣着。
开门进屋,客厅无人。
沈云深出声喊道:“扶摇?”
无人回应。
只有屁颠颠跑出来的旺福,一下子就蹦到沈云深的身上,可见热情程度。
旺福表示对这个曾经的铲屎官很满意。
沈云深揉了揉小毛孩的脑袋,问道:“你姐姐呢?”
旺福似乎听懂了,脑袋一个劲往屋子里撇。
“真棒。”沈云深踩着拖鞋,往妹妹的房间里走去。
只见。
秦扶摇脑袋上别着头戴式耳机,双脚蹲在书桌前的凳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笔记本的屏幕。
这样的场景,倒是很像沈云深在网吧里看到的逃学少年,属实又有点颠覆他对妹妹的印象了。
妹妹真是常看常新。
他站在门口,轻喊一声,“扶摇?”
秦扶摇的指尖在键盘上跳跃,神情那叫一个专注,耳机里放着dj,根本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沈云深一字一顿,喊道:“秦!扶!摇!”
“诶!”秦扶摇可算有反应了,转过头,按下音乐的暂停键,欣喜道:“二哥!你回来了!”
沈云深点头,“嗯,我可以进来吗?”
“啊?”秦扶摇duang一下子坐到凳子上,疑惑道:“什么?我听不清你说话。”
沈云深:“……”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耳机。”
秦扶摇反应过来,默默摘下耳机,而后急切道:“二哥你快过来,我有一个重大案件和你说。”
沈云深看她神乎其神的模样,半信半疑走过去,原本当是妹妹想自己,结果是有案件。
上班,他爱上班!
等他走近,看到电脑页面上是ppt。
还没等他看清楚ppt的内容,秦扶摇就换了别的页面,显示的是个人资料。
那个人是——如笙文化有限公司的财务总监袁文庭。
扫过去,内容几乎是袁文庭的生平。
秦扶摇主动开口道:“他涉嫌违法犯罪,曾经试图性*侵11岁儿童,我觉得肯定不止有一个受害者。”
“你有证据吗?”沈云深反问。
作为人民刑警,自然不能听信一面之词,要用证据说话。
谁主张,谁举证。
没有证据,那就是污蔑。
秦扶摇双手一摆,坦诚道:“目前没有实质性证据,就是想问二哥能不能暗中调查他,然后找到证据,再让法律制裁他。”
这种畜生真得感谢生在法治社会。
要不然,她就亲自提刀去暗杀了。
沈云深的眉头不自觉皱紧,问道:“曾经是多久以前?”
“受害人是谁?嫌疑人的作案地点在哪里?有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一连几个问题,威压感瞬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