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凌雪却是已经睡着了。
日子过得很快,马上就到金氏嫁进离王府的日子,
而王妃将王府内闲置中最大的一个院子收拾了出来,面积很大,仅次于瑶光院。
许是王妃经过史嬷嬷的提点,是以这成婚前的准备做得很是尽心,就连裴陌尘都体贴地说了句:王妃这段日子辛苦了。
很快便到了裴陌尘成婚的日子,此时府中已经到处贴满了喜字,张灯结彩的。
次日,天色还未大亮,府中的下人们早已开始忙碌起来,准备着今日的宴席。
午时中,金氏金南霜的花轿从金侯府缓缓启动,其后边跟着长长的嫁妆队伍。
一眼望去,真可谓十里红妆。
而离王府内,裴陌尘也已经身穿喜服,在大门处迎接着。
身为侧妃的苏凌雪是有资格出场的,她没有去王府大门处,而是在前院的正厅中,时不时听见大门处传来一阵阵的高呼声。
成婚的流程很快到了前厅处,由于是纳侧妃,是以没有拜堂这一流程,只有金氏身穿喜服站在前厅的中,向北叩拜了三下。
叩拜完后,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王妃则是坐在了上首的位置。
这是要敬妾室茶了!
可是当旁边的丫鬟端着一盏茶水递向金氏的时候,金氏却是丝毫未动。
而在场的众人见此,俱是安静了下来,似是都想看看接下来的好戏。
在上首坐着的王妃似是根本没注意到般,嘴角依旧是含笑地看向厅中的金氏。而众人看在眼里,皆觉得王妃宽容大度。
而旁边的主婚人见金氏不接茶水,便再次高呼:“敬茶!”
身穿喜服的金氏听到第二遍高呼,良久才慢慢地抬起手腕,向身旁正端着茶盏的丫鬟伸去,可她的手刚接触到茶杯,就见那茶盏便从丫鬟的手中脱手掉落下去。
厅中只听着瓷器碰撞地面的声音,那套茶具已经四分五裂地摔在地面上,溅的地面一摊茶水。
身穿喜服的金氏见状,神情一愣,似是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状况,随即她又抬头看向四周,只见四周的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她急忙地说道:
“不是本姑娘打翻的!”
“是这个丫鬟故意端不住才掉落在地!”
站在一侧的苏凌雪,她的位置正好能够清晰地看到金氏的动作,很明显,是那个端茶的丫鬟,在金氏接触到茶杯的那刻,故意将茶杯打翻在地。
不过苏凌雪却从未想过要出声为金氏辩解。
这是王妃与金氏二人在斗法,干她何事?
于是她眼观鼻,鼻观心低着头。
而厅中的其他人看到的却是:金氏不愿向上首的王妃敬茶,且还故意打翻了妾室茶!
看到这出,众人们纷纷小声地议论,金氏出身高贵的武将世家,其金家有着承袭的爵位,而王妃张氏却是出身只有五品的官员之家,身份可所谓天差地别!
怪不得金氏不愿向王妃敬茶呢!
可王妃出身再怎么低,此时也已经是离王妃,既然是金氏是侧妃,就该敬着!
更何况,今日这成婚可都是王妃操办的,看办得是多么的热闹!再看金氏如此的不懂规矩,故意驳了王妃的面子,现下又将责任推给丫鬟,
真真是让人鄙视!
于是众人又纷纷的对金氏投去鄙夷的眼神。
而裴陌尘,经过上次苏凌雪的提点,此时他已经“不计前嫌”地与各位皇子攀谈着,很快他也发现了厅中异常,便扭头看去,只见金氏脚边一片狼藉,眉头微皱。
金氏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怎如此的不懂规矩!
再看向上首的王妃,只见她正端庄地坐着,丝毫没有发怒般,顿时对王妃的大度感到欣慰。
坐着的王妃,见众人纷纷对金氏不满,心中不由得得意。
史嬷嬷的这招真不错,同时也对史嬷嬷更加地信服。
金氏见众人皆是不信自己的话,心中很是气愤,可奈何今日是她成婚,她不能大发脾气毁了自己的婚姻。于是只能将这股不忿生生地压在心中。
在王妃身旁的史嬷嬷,眼神偷偷地示意不远处的另一个丫鬟,只见那丫鬟再次端着茶水走了过来,递向金氏。
这下金氏却是丝毫没有犹豫便接了过来,然后向前一步跪在了跟前薄薄的垫子上。
这一跪,金氏便觉得自己的膝盖突然作痛。这垫子太薄!跟没垫一样!
可她因刚才事情,不敢将作痛的神情再表露出来。只能强忍着疼痛,将手中的茶盏递了上去。
“王妃请吃茶!”
上首的王妃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伸手接了过来,然后轻轻地抿了一口。
苏凌雪看着金氏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心中叹道,果然是经过高人提点的,整人的段位都高出了一个档次!
到此,金氏便真正成为了离王府内的侧妃。
很快金氏便被送进了琉璃院,作为侧妃的苏凌雪是没有资格在宴席中接人待物的,于是她也回了自己的瑶光院。
很快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前院的声响也渐渐静下来,黑夜很快笼罩整个夜空。
苏凌雪看着外面已经高挂的月亮,想着前院的宴席估摸着也散得差不多了!
很快晚膳摆了上来,不同以往,今夜的晚膳也异常的丰盛,自然是沾了金侧妃缘故。不过苏凌雪没吃多少,她习惯晚上不多食,不然又长不少肉。
用过晚膳后,苏凌雪先是在书房练了会字,然后洗漱了番,便上了床,就在要熄蜡烛之前,突然听到院子内一阵脚步的声响,只不过这脚步声很是熟悉啊!
果然,很快,身穿喜服的裴陌尘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寝室。
饶是这样,苏凌雪此时见到裴陌尘也很惊讶:
“王爷?!!”
他此时不是该在琉璃院吗?
已经脱去外衣的苏凌雪,见状欲起身下床行礼,裴陌尘见状忙抬手将坐起的苏凌雪按下:“莫要起来,好生歇着!”
听此,苏凌雪便顺从地坐了下来,然后抬眼看向跟前的裴陌尘,只见他身上的喜服丝毫未动,他的脸色也未见纳新人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