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树做饭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的，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李子凌吃每道菜的时候，沈嘉树都微笑地盯着看，求表扬的眼神与小喜如出一辙。
    “怎么样？”沈嘉树问。
    “你是因为喜欢美食才投资逸园的吗？”李子凌采访似的提问。
    沈嘉树笑了，问：“我可以把这句话当做表扬吗？”
    李子凌有些不好意思，一本正经的评价：“真的很好吃。”
    “好吃就常来，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沈嘉树说着，给她添了一勺汤。
    李子凌又不说话了。
    正午的阳光投射进来，只能听到小喜开心地哈着气。
    “中午时间有些紧张，只能搞一点家常便饭。”沈嘉树说。
    红酒，鲜花，蜡烛，几道高逼格的西餐，应该更像约会的样子。
    李子凌似乎知道他的心思，她指了指清蒸鱼和黑椒牛肉，调侃道：“你以为我不认识东星斑，还是看不出wagyu的大理石花纹。恐怕没有人把这个叫家常便饭吧。”
    “……”沈嘉树有些讶异，李子凌看上去并不像精于此道。
    李子凌为他解惑：“易创成立之初，出去拓展业务，我负责默默吃菜，听大佬吹牛，无意间扩展了这方面的知识。不过，我始终不认为鸡蛋和海参有什么区别。我吃这些好像暴殄天物了。”
    沈嘉树作为同款的大佬，有些汗颜，只说：“饭量小就应该吃的精一些。减肥吗？子凌，你太瘦了。”
    “我只是习惯性少吃的。吃得多血压下降、血糖上升，脑子就会反应慢，影响工作。”李子凌说。
    沈嘉树刚要提醒她，人生不是仅仅有工作，结果，李子凌已经谈到了工作。
    “你们的意向书和材料我都看过了，还不太能确定采取哪种网络拓扑结构。争取能自上而下，从应用层入手考虑，能更充分更合理更低成本地搭建网络系统。”
    “自上而下？那样的话你们是不是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沈嘉树被她带进去了。
    李子凌有些吃惊，她没想到沈嘉树对这方面还有所了解，戏谑道：“放心，我不会漫天要价的，预算下周会发给你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再吃一口。”沈嘉树剥了一只虾，放到她的餐碟里。
    李子凌吃了虾，继续说她的业务：“麻烦是真麻烦。不过自上而下就是从全局考虑，从应用出发才能支持应用的需求，也才能满足未来更多的需求。”
    沈嘉树又给她夹了一片茭白，李子凌吃着，继续之前的话题：
    “如果确定了从应用层入手，那么，对你们以前已经建立的man，和部分lan，都需要梳理审核，重新搭建，以新的(cae)软件配套，形成各自独立，又可以凭借权限进行查询、调配和流转的整体。为产品的研发、生产和制造提供先进完善的设计、分析、测试和制造解决方案以及成熟高效的技术支持。”
    “……
    对外网络系统都在pc端，以后对外部分有必要做app，这次我们会在技术处理上进行做些调整，利于以后app上线对接。
    ……
    就财务软件这一块，现在还需要开发你们专用的决策型财务软件，不仅包括财务核算，而且也可以支持包括财务分析系统、决策支持的系统功能。
    把本地财务软件升级为在线财务软件，功能性更强，初步考虑采取saas模式。
    这就需要你们提供……
    ……”
    大致捋了一遍问题，李子凌说：“核心部分我会独立完成，包括财务板块。其他模块也会进行碎片化的拆分，尽最大可能降低涉密的风险。”
    “那样的话你会不会太辛苦？”沈嘉树关注的重心是倾斜的。
    “我就是干这个的。”子凌淡笑了一下。
    平日里，她的话很少。在谈到与专业相关的话题时，她的表述清晰流畅，没有口头语，也没有磕绊，简直像是发着光。
    沈嘉树甚至觉得，倘若把她谈业务的语音直接转文字，连标点符号都是不用改的。
    他趁李子凌谈工作的当儿，不时给她夹菜，像父母投喂厌食的小朋友，暗暗欣慰。
    李子凌真的是习惯性少食，没一会儿就吃不下了。面前餐碟里的食物开始积压。
    沈嘉树不得不停止了投喂，转而关心起其他来：
    “你们之前是不是已经确定了胤尚集团？要更改的话会不会影响很大？我是说对你本人？”
    李子凌仍然一派从容，嘴角勾着优美的弧度：“跟胤尚集团还不算正式签约。”
    “那之后胤尚集团还会找你们做吗？”沈嘉树有些过意不去，虽然谁都知道易创科技从来不缺业务。
    “换了你，你会吗？”李子凌反问了一句，紧跟着分析道：“没有两个网络的设计和构建是相同的，我们需要根据业务目标定制每个系统，以满足访问、控制和性能级别。我看过胤尚集团的资料，他们涉猎的业务范围与你们部分重合。通常这种情况之后只要他们肯，我们就会接，而且比较轻车熟路。不过，你们以往好像就是竞争关系，再加上这次被你们截胡，以傅胤尚那种个性，恐怕……呵呵。”
    “你和傅胤尚有过接触？”沈嘉树有些过意不去，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没有。师兄和范总他们接触过。”李子凌说到这里，忽然粲然一笑：“江湖传说，傅胤尚与沈嘉树个性很相像，都相当强悍。不同的只是沈嘉树是学霸，傅胤尚有靠山。”
    “你觉得我们很像吗？”沈嘉树问她。
    李子凌以认真写代码的态度道：“我没见过他本人，无从评价。不过他的叔叔是谁，业内的人都知道，你是学霸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我是学霸？你这种q大y班出来的人说我学霸，不是骂我吗？”
    沈嘉树是真心这么觉得：“刚刚说到财务软件那一块我就想说了。谁啊？cpa科科一次过啊！你并不是学会计的啊！”
    “刚进公司的时候比较空，想多了解一下。”李子凌解释道：“那cfa连过三级的不是你吗？”
    “看来，你还是挺关注我的。”沈嘉树有些窃喜。
    李子凌不搭腔了。
    沈嘉树想起了老薛说的话，随口问道：“你们做erp，是不是都留后门埋地雷啊。”
    “后门是要留的，不然使用过程中没办法维护。你可以选信任的人，我们给你培训。至于地雷，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埋。”
    李子凌说起与工作相关的话题，语气生动得多。
    沈嘉树笑了：“那还是别了，除非你自己想解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