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面前的大佬实力不凡,表妹挑了挑眉,道:“那你到我的直播间打个赏吧。”
“打赏?什么直播间?怎么打?”沈嘉树显然不懂这个。
“就是砸钱!送礼物,也不用多,就是……”表妹耐心地解释了一通直播间的操作。
沈嘉树断然否决了这个选项,堂堂上市公司老总,这个人设他崩不起。
“要不我直接给你钱得了,说个数!”沈嘉树提议。
这一次是表妹不同意了:“那不行!那不成了敲诈勒索了吗?性质就变了呀。而且,万一你真成了我姐夫呢?岂不……”
“什么叫万一啊!”沈嘉树直接打断了她,面露不悦。
他把切好的蔬菜丝加到锅里,转过身看着表妹:“要么你现在就改口叫姐夫,我给你改口费。”
蔬菜粥香气四溢,表妹吸了吸鼻子。
这样的男神还有一手好厨艺,谁抵得住啊?说不定还真的是表姐的良配呢。
她嘴上却嘀咕着:“改什么口啊?都不知道你是哪个庙门的。”
沈嘉树关了火,抽出纸巾擦了擦手,到客厅的手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表妹:“你的那个什么直播我不懂,打赏肯定不行。如果你需要别的帮助的话,可以去找我的助理宁谦,他会帮你。”
表妹接过名片看了看。眼前一亮。迅速改了口:“好说!姐夫。”
她并没有提改口费的事,瞬间戏精上了身,拿起手机贴近耳朵,走向了卧室。
嘴里夸张地嚷嚷着:“啊?怎么会出这种事儿呢?是啊!你等我……”
“姐,我有急事先出去一趟啊,改天再来!”她从门缝给李子凌递过了这句话,做出急吼吼的样子。
“喂!你这就走了吗?喂?”沈嘉树跟在他身后,难掩眉梢眼角的笑意。
表妹拎着小背包,低头换鞋。闻言冷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这位虚伪的姐夫,您就别在这儿抢戏了吧,留神我反悔不走了哦。”
随即,冲沈嘉树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办那件不存在也不可能办完的事儿去了。
沈嘉树回到卧室,李子凌已经坐了起来,抱着手臂看向他:“你也走吧。”
“饭做好了,都不留我吃一口吗?”沈嘉树挑了挑眉毛,问。
李子凌无奈道:“你吃吧,我不想吃。”
“菜粥,吃一点儿胃里会舒服些。乖,我去给你端来。”沈嘉树说罢转身去了厨房。
李子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起身跟了出来。
脚步发飘,她感觉自己像个女鬼,晃悠到了餐桌边。
沈嘉树回身看着,纵是心疼纵是不放心,也没敢伸手去扶,找个要强的犟种女友就是这种体验。
他抬手为她拉开餐椅,又摁亮了桌上方垂下的灯,柔和的暖光把他们的影子罩在了一起。
摆上了两盘清淡小菜,又盛了两碗加了瑶柱的菜粥,两个人相对而坐,慢慢吃着。
李子凌平日戴着腕表的左手手腕,紧系着袖口,手掌也虚虚地握着。
她没有什么胃口,却吃的认真尽力。她不适应被照顾,实在太想尽快好起来了,这样虚弱和无力令她格外难过,甚至难堪。
沈嘉树看在眼里,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啃噬着,碎成一小片一小片,疼痛不已。
一碗粥喝下去,李子凌的额头冒出一层虚汗。
她松了一口气,交差似的对沈嘉树说:“好了吧。你回去吧。”
“你......”沈嘉树措辞。
李子凌抢答道:“我没事的,不用照顾。”
沈嘉树举起右手,向她展示纱布:“我的手不能开车。”
李子凌看了看他能做饭不能开车的右手,道:“让小武来接你。”
“这么晚了,怎么好麻烦他。我一般不.....”沈嘉树一本正经地说,好像他晚间从不出门,家里也没有其他司机一样。
李子凌直接推翻了他立的莫名其妙的人设,道:“我不一般,可以让小松来,估计这会儿他也睡不着。”
哼!他敢!沈嘉树在心里威胁了一下那个倒霉的特种兵,堆笑道:“我怎么好让你们的司机呢!”
李子凌戏谑道:“那我开车送你?”
“你!你一起去乾元我那里休息吧。睡爷爷那屋?还是你自己的房间?”沈嘉树一脸惊喜。
“我自己的房间?”李子凌一头雾水,皱眉看着他。
“是的呀!”沈嘉树四下踅摸自己的手机,盘算着马上让小武来接人:“已经给你布置好了,还没来得及带你去看,所有的东西都......”
唉。
李子凌啧了一声,做出暂停的手势,及时打断了眼前人上了弦似的碎碎念。
沈嘉树闭上了嘴,眸色深沉地看着她,眼里尽是担忧和不舍。
李子凌败下阵来。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指了指沈嘉树,又指了指客卧的门。
沈嘉树连连点头。
手机响了起来,他一边接,一边直接向客卧走去,唯恐李子凌变卦似的。
电话是佩佩打来的,李子凌关机了,她不放心,只能向沈嘉树询问她的情况。
“子凌挺好的,别担心,我会照顾她的。谢谢你。”沈嘉树道。
佩佩认真地说:“沈董,也谢谢您,幸亏有您。”
“应该的。谢谢你的信任。”沈嘉树回答的也很认真,佩佩直接向他求助,才赢得了解救的时间和成功的可能。
“谢谢您照顾李总。”佩佩说完这句话有些含糊,人家照顾自己女朋友,她为此致谢似乎有些怪怪的,空了两拍才说:“需要我做什么,您就告诉我。”
“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谢来谢去了吧。”沈嘉树笑了,道:“佩佩,你今天也辛苦了,早些休息。晚安!”
“沈董晚安!”自己人佩佩道别。
沈嘉树收了线,微笑还挂在脸上。这姑娘终于不再是李子凌的唯粉了。
沈嘉树在客卧转了一圈,这大概是这座广寒宫里最冷清的一间。空空荡荡,一尘不染,床垫子上包着塑料膜,反光里释放着寒意。
他叹了一口气,打开柜子,里面的床品体现着无印良品风,纯棉,素简。
沈嘉树有伤的右手不太给力,好一番折腾,才撤掉塑料膜,铺好了床品四件套。
浴室更空,几乎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
宁谦把洗漱用品放到了主卫?
一定是的。
沈嘉树站在那里,兀自笑了起来。
主卧没有人,相连的卫生间门半开着,里面传来低低的电机的声音,李子凌在刷牙。
沈嘉树在地中间停住了脚步,试探着叫了一声:“子凌。”
“哦。”李子凌含糊不清地应着,不明所以地探出头来,想着他大概是需要什么东西。
接下来,她就眼睁睁地看到,这个神奇的家伙,走进卫生间,打开一扇不常用的柜子,拿出了一套灰色睡衣、灰色浴袍、灰色的浴巾,还有一个炭灰色的透明洗漱包,隐隐可见里面的剃须刀和洗护用品......
李子凌嘴里的电动牙刷停止了“嗡嗡嗡”,脑袋里开始“嗡嗡嗡”了。
尼玛,脑震荡还会出现这种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