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掌柜是什么时候来定房子的?”周镜辞没有生气,继续问。
那小二哥记忆力很好,“天才亮堂起来就来了,她穿粉红色衣服,个头比较矮,是个单眼皮的女子,说话拿腔拿调,很有派头,是也不是?”
这小二哥自然美见过叶珍,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形容了。
实际上,叶珍个头很高。
并且叶珍是长睫毛双眼皮,还是一目了然就能看出的那种,见小二哥这么形容,周镜辞站了起来,“描述一下那个女子模样,让我的人画下来,你说的这个女子不是叶珍。”
此刻大家才知道今日闹出来乌龙了,小二哥大惊失色,“这和我没关系啊,我只负责登记。”
“和你们并没有关系,你们如常做事就好。”周镜辞并没有迁怒这两人,一听说是赵无极用这手段算计周镜辞和叶珍,苏掌柜也气坏了,跺跺脚就要出门去找赵无极理论。
但周镜辞却说:“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们没有证据能证明安排这一切的就是赵无极,因此你去,倒成了无理取闹了,且不要着急,静观其变就好。”
“周大人,都是我不好啊。”
苏掌柜自怨自艾。
周镜辞摆摆手,“以后还是要多注意,我不为难你。”
那掌柜提心吊胆,担心周镜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但实际上周镜辞固然心急如焚,但的确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
那小二哥很配合,坐在八仙桌一边给对方描述,“不对,是单眼皮,对,这次对了……”
大家气愤填膺,但无可奈何。
听了小二哥的话,周镜辞着急了。
他恨自己没能更好的保护叶珍,明明最局势危险,但他只是提醒她注意,更何况,贼人还是借自己的名字来行骗的。
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但截止到目前为止,关于这一切的秘密却荡然无存。
周镜辞看着描画出来的叶珍,一时间心如刀割,难受到无以复加,在这一瞬间,苏掌柜也站了起来,“倘若需要到衙门去,我随同大人一道儿去,哎呀,说起来也是我自己个儿的问题。”
打听过了,只知道这客房的客人是后半夜离开的。
至于那个女孩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时间倒回到昨晚去,那冒充了周镜辞的杀手一把卡住了叶珍的咽喉,很快叶珍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之所以没有小二看到叶珍出来,完全是因为那人轻手轻脚将叶珍的尸体用床单包裹了起来,又用提早准备的绳索将叶珍顺着二楼的窗户送了出去。
这么一来,叶珍自然凭空消失掉了。
大家一筹莫展。
趁着夜色,几个黑衣人将叶珍送到了后山,在这里,早已经为她挖好了一个土坑,而这土坑里头还有一个棺材,众人将叶珍丢进去后,那黑衣人还不放心,握着匕首准备再刺两下。
但他的伙伴却动了妇人之仁,“好端端的,你何必这样,积德行善吧,咱们负责埋人,难不成这尸体还能从里头自己爬出来不成,老兄,走了吧。”
那男子一想也是。
两人转身离开了。
这个夜里,赵无极压根就没睡觉,他连夜找了人模仿了叶珍的字儿写了一封信,内容很浮夸,大约意思是,“我叶珍同意赵无极掌柜来收店,因我有私密事需要处理,此事委托给张掌柜自己解决了。”
和当初一样,赵无极也让人镌出了叶珍的图章。
打了图章以后,这算是白纸黑字成立了。
赵无极对照了一下之前叶珍写的东西,发觉图章几乎一模一样,这才放了心,他哈哈大笑,“去,找赵夫人来,我那姐姐也真是畏首畏尾,这事有什么好怕的?”
如今,就算是调查起来,谁知道叶珍去了哪里?
最主要的,这一系列计划都是他指派了杀手去做的,换言之,和他赵无极有什么关系呢?
面对两个掌柜的文契,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这也是要送了店铺给他们的。
一想到自己明日就可以顺利得到十四家的铺面了,赵无极只感觉喜上眉梢。
这个夜里,赵氏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后半夜,有家奴来找,说是赵无极等她,赵氏更衣后急急忙忙到了赵无极这边。
两人面面相觑,赵氏蹙眉。
“你这半夜三更找我来做什么呢?冷飕飕的。”其实赵氏也知道,要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弟弟怎么可能半夜三更找自己啊。
在来的路上她都在揣摩,但到底没能琢磨出赵无极想要做什么,此刻赵无极指了指八仙桌旁边位置,“姐姐,你坐下咱们慢慢说。”
说到这里,赵无极喜气洋洋就要给赵氏斟酒。
但赵氏却不喝,阴阳怪气:“你这是做什么呢?店铺都没回来呢,你就要庆祝了吗?固然你有颜沁雪的欠条但这又能怎么样呢?人家不给还是不给。”
说到这里,赵氏口气急促起来,“颜沁雪这几个月来理会生意,乐的我自在,虽然我得到的钱比之前少了一半儿,但如今却不需要为此而着急。”
“我的好姐姐,你的雄心壮志呢,如今店铺都被锦春堂冠名了,又是和朝廷合作的,生意好的了不得,要是我……”
赵无极摸了摸下巴,笑容满面的说:“将这锦春堂据为己有,你想一想,未来咱们就真的腰缠万贯了,如今这生意怎么做啊?”
“颜沁雪真的死了吗?”赵氏看向弟弟,“你老实告诉我。”
“她非要到什么绿杨村去,到通州的时候船只发生了海难,已经葬身鱼腹了,所以没必要担心,只要颜沁雪不回来事情也就成了。”
赵氏跺跺脚,“这事情也是能做的,哎。”
继续问:“叶珍呢,你如何说服她?亦或者拿你这弄虚作假的文契到朝廷去?让朝廷主宰吗?无极,求你不要闹了,你总要闹到蹲号子才满意,咱们有钱赚就成了,多少就这么重要吗?”
听到这里,赵无极才明白赵氏是被吓怕了。
如今的赵氏已经没办法和自己心意相通了,至于他的喜悦,很显然也没办法和赵氏一起分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