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晙离开后,魏皛皛便一直心神不宁地呆在房中等他回来。这么做也是在逃避柳傸带来的影响。被那样的无赖胡搅蛮缠,魏皛皛心里很是憋屈,原以为李晙回来后那柳傸便不敢放肆了,谁知道昨日李晙出府后,那无赖竟然又来到王府骚扰她。即便没有见到人,魏皛皛仍然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她不知道今日李晙离开后,那柳傸会不会又来到王府门前闹事。可总是躲在府里不出去也不是办法。
李晙在知道那柳傸之事后,便吩咐过阖府上下不准拿此事去烦魏皛皛,门房也不得为柳傸通报,他送来的书信吃食一律毁掉,不能让魏皛皛知道一星半点。李晙是想着自己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再告诉魏皛皛,免得她担心。但是又怕魏皛皛知道了会内疚,便也没有将此事告知她。昨日柳傸在王府门外闹事,九苏正好在院中,闻讯便出去看了一眼,转过头就赶紧报告给了魏皛皛。
魏皛皛不想把事情闹大,却又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无赖,愁的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了。
“九苏,你说那个柳傸今日还会不会来王府闹事?”
“应该不会吧?王妃,你不要多想,那无赖进不来的。”
“可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一天两天的他还不会发现,但时日长了,总有一日他会发现的。唉,我到底要怎么办呢?”
魏皛皛不想让李晙为她的事情操心,但她自己又拿这个无赖毫无办法。
“要不要告诉王爷?”九苏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李晙去处理比较好。
“可我不想让他为我的事情烦心。”
“可总这么拖着,万一王爷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此事,他会怎么想?而且问题总是要解决的,总是逃避也不是办法。”
魏皛皛烦躁地趴在桌案上,“那我要怎么跟他说,他才不会生气?”
九苏理智地戳破她的幻想,说道:“大概不可能不生气吧。”
魏皛皛将脸埋在桌子里,非常不想面对这件事情。
“咚咚咚”手指敲击桌子的声音,魏皛皛头也不抬地说道:“九苏,你别闹了,我正心烦呢。”
“烦什么?”
“啊!”魏皛皛霍然抬头,果然说话的是她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人。
李晙见她好像不高兴,便问道:“见到我,有这么难过吗?”
魏皛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你怎么这么快就下朝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是谁欺负你了?为夫给你报仇去。”李晙撸起袖子,一副随时准备为夫人打架的样子。
魏皛皛被他逗笑了,但旋即想到柳傸的事情便又开始愁眉苦脸。
“我跟你说件事儿,你得保证不能生气。”
李晙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正好,我也有件事情要跟夫人商量。”
“那你先说。”
“好,我先说。这次回京,我风头太盛,父皇早已不满,所以我想过两日带你去城郊别苑住几天,到年关时,我们再回来。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功高盖主,是应该避避风头。”魏皛皛非常通情达理。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你方才想跟我说什么?”
魏皛皛被他突然一问,一时语塞,直接回道:“没什么。”
所幸李晙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而说道:“你的脚怎么样了?”
“没事了。”
“不肿了?”
“有一点儿。”
“不疼了?”
“有一点儿。”
“呵呵,这就叫没事了?擦药了没?我给你上药。”
“不用了,哪有那么严重,就是扭到脚而已,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那可不行。伤筋动骨一百天,少一天都不行。你现在是本王的人,得爱惜自己,知不知道?”
魏皛皛揉他脸,说道:“知道了。你现在也是我的人了,要听话。”
“那是当然。夫人但有所令,为夫无不从命。”
“嘻嘻,那我要喝樱桃酿的酒。”
“不行。”
魏皛皛气道:“你刚刚还说要听我的话!这还没过一个呼吸呢,你就反悔了?”
“那东西虽然不醉人,但是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我也没喝多少,都两天了,滴酒未沾。”魏皛皛觉得自己真是非常委屈,并且万分想跟李晙分房睡,这样自己干什么他都不知道了。
“好吧,既然你这么乖,那今日便破例让你喝一点儿,不过就一点儿。”
魏皛皛闻言大喜,抱着李晙就啃了一口,这就叫理解万岁。
是夜,天牢重地,因为柳傸四肢尽皆骨折,不能自理,所以牢头便将柳氏父子关在了同一间牢房。
“爹,好疼啊,伤口好疼啊。”柳傸不断地哀嚎着。
柳非心烦意乱地说道:“忍忍吧,这又不是在家。”
“我忍不了了。都怪你,为什么让我招惹魏皛皛?”
“我让你去见她,是为了离间她与晋王的感情,可你呢,第一次去晋王府就把人给得罪了。若非如此,又怎会到今日这般田地?”
“分明是那魏皛皛不识好歹,她不过一乡野田妇,我纡尊降贵地与她说话,已经是抬举她了,还敢将我赶出王府?虽然她后来向我道歉了,但我并没有原谅她。如果不是你总催我去见她,以她的身份就算上门求见,我也不会见的。”
“你!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都怪我,把你给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唉,昨夜我应该先找到那人,问过他后再去找晋王的麻烦。”
“柳大人现在后悔还不晚。”
柳非定睛一看,果然是那个人,当下兴奋地站起来道:“你,你有办法救我们出去?”
“当然。我这里有两颗药,柳大人与公子服下,明日我便带两位出去。”
“好。”柳非不疑有他,接过药来一口便吞了下去。他又将另一颗药丸喂柳傸服下,柳傸问道:“爹,他是谁?你为什么这么信任他?万一他要害我们呢?”
“怎么可能?是他让咱们家平步青云的,爹手里有他们的把柄,他们不敢乱来的。”
柳傸听柳非这么一说,便半信半疑地服下了药丸,那人说道:“既如此,在下先告辞了。”
那人走后没多久,柳非父子忽然感觉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当晚狱吏巡视时,发现柳非父子撞墙自尽了,便赶紧上报给了晏平帝。
“那柳非父子撞墙了?”
“是,圣上。天牢那边传来消息,是他们亲眼所见,二人就在他们眼前撞的墙,狱吏打开门的时候,两人还在撞,不一会儿便气绝身亡了。”
“那柳傸不是四肢尽断吗?他也撞墙了?”
“听说是俯地撞击而亡。”
晏平帝叹了口气,说道:“让仵作去验尸,如果没什么疑点,那么此事便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