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魏皛皛帮李晙换完药后便打算离开,却被李晙拦下了。
“皛皛,你这几日是不是不开心?”
魏皛皛板着脸说道:“没有,你看错了。”
李晙失笑,说道:“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河豚,就是那种一生气就把肚皮吹起来的吹肚鱼。”
魏皛皛原本就很生气,一听他这话,当即气得白了他一眼,连话都不想说了,站起身来就打算离开。
李晙捉急,一手撑床另一手去拦魏皛皛,结果高估了自己,这一抓没有抓住,反倒让自己失去平衡从床上摔了下来。刚刚换好的白布瞬间便被撕裂的伤口处流出的血液浸湿了。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也让李晙禁不住闷哼出声。
魏皛皛听到动静回头望去,便发现了这一幕,当即顾不得与其置气,赶紧将人扶回了床上。
“你干什么呢?伤口都没好就乱动!你下床做什么?”
这下魏皛皛是真的生气了。
“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好吗?”
“我是气你不爱惜自己,你的命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也是我的,是孩子的,你,你简直是太任性了。”
面对魏皛皛的控诉,李晙一阵心疼,他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抱住魏皛皛,解释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哭,别哭。”
在李晙的安抚下,魏皛皛慢慢停止了哭泣。其实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魏皛皛想到这里便缓了口气,推开他说道:“别乱动,我帮你重新包扎。”
李晙果然就乖乖地任她施为。魏皛皛一边帮他重新包扎,一边想了想还是问道:“你不喜欢我出去吗?”
李晙有些不解道:“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只想让我待在王府陪你?就像大多数女人一样,以夫为纲,每日里只能操持家务,连王府的大门都不能出。”
“怎么会呢?当初若非夫人相救,我又怎能活到今日?我们是患难夫妻,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拿王府困着你?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都可以陪你去。”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丹青会?”
“丹青会?李云胥那个?”
魏皛皛点头,嗯了一声。李晙怒道:“我就知道是他搞的鬼,这家伙尖嘴猴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咳咳~~”
这回不是装的,而是实实在在被气到了。
“你怎么对他那么大意见?”
李晙愤愤不平道:“从无名楼开始,我就知道他图谋不轨,三月的溯水河风高浪急,他跑那里泛什么舟?肯定是跟那刺客一伙的,如果掉下去的是我,他肯定当场就杀人灭口了。”
魏皛皛摸了摸李晙的额头,有些奇怪道:“不烧啊,难道是心病?我找徐伯伯给你看看。”
“咳咳~~”
刚包扎好的伤口被李晙这么一震,又流出血来,魏皛皛心疼坏了,安抚道:“好好好,我不气你了,喝点水。”
喝了点水,李晙的心情也平复了些许,他说道:“对人不对事,这李云胥肯定不是好人,他邀请你去什么丹青会,肯定是有阴谋的。”
魏皛皛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两难,李晙对李云胥成见太深,连带着丹青会也不受他欢迎。李晙伤口未愈,频繁动怒对他的伤势不好,魏皛皛是真的心疼李晙,不愿意惹他生气。
“我不去了,你别再动怒了。”
魏皛皛扶他躺下,帮他顺了顺气,说道:“你先休息一下,别想那么多。”
李晙点了点头,仍旧有些愤愤不平,果然破坏家庭和谐的就是李云胥那厮,等他伤好了,一定要找李云胥打一架!今日折腾地着实有些凄惨,不一会儿李晙便陷入了梦乡。
这一觉便睡到了未时,李晙睁开眼睛看不到魏皛皛的身影,倒是见到了正抱着卷轴准备出去的九苏。他有些好奇那么长的卷轴怎么以前没有见到过?
“九苏。”
九苏听到声音,赶忙过来请安道:“王爷。”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哦,这个呀,是王妃的画作。”
“这是夫人画的?给我看看。”
李晙好奇地接过来,打开一看,这画卷上的人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样子,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另一个李晙。
“像,简直是太像了。”
九苏听李晙这么夸魏皛皛还挺开心,她说道:“王妃从小就有绘画天赋,家里的先生都说,王妃的画作堪与当世画圣媲美,无论什么虫鱼鸟兽,都刻画地入木三分,让人难辨真假。就这么一幅画,王妃从王爷还卧病在床的时候,一直画到年前,方才画出这么满意的画作。”
“夫人画一幅画要这么久吗?”
“自然不是。王妃说,妙手丹青须得对画作充满感情,所以她很少画人物,她说怕自己把握不了那种情感,反而将画作毁了。这幅画其实不算完成,还有些地方需要再处理一下,但是王妃不知从何处入手,便想着从其他画师大家那里启发一些灵感。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王爷好像不同意,王妃怕惹得王爷生气,对王爷伤情不利,便决定不去了。”
李晙沉默许久,方才问道:“夫人喜欢画画吗?”
“是啊,这个王爷您不是知道吗?就好像池塘里的鱼离不开水一般,有水,鱼才能活下去;有同伴,鱼才不会寂寞。王妃在未出嫁前,经常带着奴婢一起去郊外绘画,偶尔也会找几个同样喜爱绘画的官家女,一起研讨。那时候的王妃开心极了。”
李晙仔细地想了想,发现自己回来之后,似乎一直都是魏皛皛在陪着自己,迁就自己,无论自己去哪儿,她总是如影随形。
“我好像从来没有问过她是不是喜欢这样做。”
没有出嫁前的魏皛皛一定是非常开心,非常幸福的,那么嫁给自己之后呢?她是不是还如之前一般开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