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早朝之后李晙便去了勤政殿,开始虽然很无聊但是又很重要的一天。
李晙维持了之前的好习惯,干活的时候总是不忘带上自己的兄弟们,这就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内侍忽然来报说:秦副统领求见。
李晙登基之后,便将秦峣提拔到了宫内担任禁卫军副统领,而禁军统领则是魏皛皛的大哥魏崇信。
今日的秦峣似是有些不一样,他穿着朴素的衣物觐见李晙,李晙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今日本是秦峣休沐的日子,他却穿成这样来见李晙,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臣是来向陛下辞行的。”
李晙神情一下就变了,他急匆匆地站起身将人扶起来,问道:“为什么?是在宫里待得不舒服吗?”
那也不必撂挑子不干,完全可以调整一下岗位。
秦峣摇了摇头,说道:“臣自幼追随陛下,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多年,臣想回去故乡,看一看父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若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准你一个月假期,够不够?三个月也可以。”
秦峣摇了摇头,说道:“臣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也想过些闲云野鹤的日子,以后怕是也没机会再回到京都,惟愿陛下多加保重,臣在江湖也会为陛下祈福的。”
李晙觉得非常难以接受,秦峣对他而言并不仅仅只是一个下属,是陪伴他这么多年的玩伴、兄弟,从他们相识以来从未主动分开过。
“为什么?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可以告诉我,没有必要……”
秦峣的态度很坚决,他说道:“不是陛下的原因,是臣自己,臣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想回到民间,做一个逍遥的普通人。”
“为什么?”李晙完全不相信秦峣是因为这个原因要离开的。
“陛下,臣从来没有求过您什么,求您放我离开吧。”
“你真的不愿意留下来吗?”
“求陛下成全。”
李晙定定地看了秦峣半晌,秦峣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李晙闭了闭眼睛,将涌上来的酸楚都压下去,说道:“好,既然你执意要离开,那我就成全你。”
“多谢陛下。”
李晙叹了口气,将人扶起来,勉强笑了笑,说道:“这二十多年,我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待,外面不必在家,你遇到什么事,七哥也不能帮你分担,如果有需要七哥帮忙的地方,随时来找我。”
“七哥。”
秦峣回抱了李晙,诚如李晙所言,两人从小到大都没有分开过,六年前的被迫分开险些让两人阴阳相隔,如今却是秦峣主动提出离开。李晙很想将人留下来,但是也尊重秦峣自己的选择,这么多年秦峣一直跟在他身边,也许真的是待够了,亲军统领终究比不过一个自由自在的普通人。
“多回来看我。”
“好。”
秦峣走后,李晙久久不能回神,更是难得地罢了一天工,甚至还喝了酒,颓废心痛之意简直是溢于言表。
李皞与李皌看在眼里,各自都有不同的感受。
李皌回到王府挥退众人便将此事告诉给了黑袍人。
“秦峣是李晙的左膀右臂,秦峣离开等于断了李晙的一条手臂,不过秦峣不是李晙的死忠吗?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离开?”
李皌嘲讽道:“谁知道呢?兴许是与魏崇信相处不睦吧。说起来秦峣跟了他二十多年,从他还是一个失宠的皇子到现在的九五之尊,秦峣对他可谓是忠心耿耿、誓死追随了,他登得大位却让秦峣屈居魏崇信之下,你说秦峣能甘心吗?哼,什么手足兄弟,什么爱民如子,到头来陪他一起出生入死二十多年的忠仆终究还是比不得尚书之子的国舅爷,还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没有大树靠的人就只能任人践踏。看他虚伪伤心的样子,不知情地还真以为他对秦峣有多少感情呢,可他若是不想让秦峣离开,难道不会下一道圣旨吗?呵,假惺惺的样子真是倒人胃口。”
“不管怎么说,秦峣的离开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我会派人去追杀他,彻底斩断李晙的一条手臂。”
李皌点了点头,说道:“李晙最大的依仗无非就是虎贲军和魏家,杨烛明虽然坐拥征北军,但他的妻儿都在京都,他现在在边疆,一旦我们成事,只需要控制住皇姐,不怕他不听话。”
“虎贲军与魏家确实是个阻碍,魏家,李晙似乎只有一个女人,你找几个人去上书让他广纳后宫,挑拨魏家和他的关系。虎贲军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过只要李晙一死,乐微生独木难支想必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李皌点点头,问道:“三神山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黑袍人皱了皱眉头,显然也有些不理解三神山的状态,说道:“三神山的山主似乎出了什么问题,一直在闭死关,玉湫子回到三神山后多次要求三神山现在的掌门人玉真派遣门人相助我们,但这个玉真却始终没有同意。”
“玉真?”
“她曾来过京都,与李晙有过一段感情。”
李皌眯了眯眼,嘲讽道:“我还当他真是什么痴情种子,原来早就与美人有过一段‘佳话’了。这么说三神山也靠不住了。”
黑袍人凝重地点点头,失去三神山的支持,对于他们要做的事情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那玉真虽然暂时执掌三神山,但是她年轻识浅,许多人都不服她,包括玉湫子,玉湫子的心上人死于李晙之手,她是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所以我想我们可以为玉湫子提供一些助力,助她除掉玉真,这样一来三神山仍旧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李皌想了想,点头应允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