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身为统帅的车文重都镇不住这位不知死活的中年男子。
叶礼也懒得再多费口舌。
“......”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魏山脸上的冷笑顿时凝固下来,原因是那位白衣道人已经来到自己身前!
速度之快,连他都有些看不真切。
魏山瞳孔微缩。
紧接着。
只见道人眉眼间有仿佛第三只眼的金线开阖,一双清澈的黑眸中噙着笑意,但无论他怎么看,都觉得这笑意中带着几分狰狞惊悚的意味。
不对劲!
不是说好了是天地境的尊者吗?!
这股扑面而来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魏山的心中顿时警钟大作。
他慌忙运起真气,身上随之多出一种山岳般的厚重之感。
然而,这往日无往不利的【重岳之法】,此次却并未给他带来半点安全感。
反倒让他愈发心慌。
收缩的瞳孔倒映出眼前的光景。
只见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了一柄寒光四溢的仙剑,悄然握在了掌中。
轰!!——
下一刻,一道锐利的剑鸣声便是自中军大帐中拔地而起!
璀璨的白芒锋芒毕露,化作一道呼啸翻腾的长龙腾空,声势浩大的吞没了魏山的身影!
魏山脸色骤变,他本是以近战搏杀见长的武者,如今更是拥有半步真人的境界。
对上天地境的尊者本应该如壮年欺婴般轻松。
此刻却完全挡不住这股浩荡凌厉的剑气长龙!
轰隆!!
远超天地境的浩瀚真气肆无忌惮的爆发出来,汹涌的狂风肆虐席卷,鲜血迸溅,山林间十数人合抱的参天大树,瞬息间便是在剑气余波中折断倒塌!
地动山摇!
一道狼狈血影径直撞碎无数巨木磐石,笔直在山林间生生犁出了一条数里的宽敞大道,道路两旁的山石被溢散劲气尽数碾成齑粉!
浓密的烟尘四起。
却半点遮掩不住高阶武者的视野。
在无数道惊骇错愕的视线中。
叶礼发丝拂动,脚下轻点,身形闪电般消失在了原地。
在那道血影落地之前,他便已是于空中扣住了魏山的面门,然后猛地朝下方掼去!
轰!
整个云松山颤抖起来,魏山倒飞的势头顿时止住,昏沉的脑袋在地面上直接砸出了一个黝黑深坑,细密的裂纹蛛网般向着四面八方蔓延。
他精神涣散,原本就震撼的心中多出了几分难以置信。
脑袋上传来的巨力,几乎要生生捏碎他的脑袋!
这般恐怖的肉身强度,简直哪里像是一个天地境的尊者,反倒像是一尊将肉身淬炼了无数岁月的半步真人!
得找机会告诉山上的月儿......
魏山意识模糊,本能的召唤出了自家的尊者法相。
然而法相在显露的瞬间,便是被无数道令人匪夷所思的冲击正面命中,轰然间炸裂成漫天碎片!
瞬击真意,一瞬千击!
“噗!”
法相被破,魏山的本体瞬间遭到反噬,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叶长老!叶长老!!”
惊骇交加的话音响起,这位修行有成的长老终是意识到了双方的差距。
但还没等他出言求饶。
下一刻,一股无比阴寒的劲气便是从他的天灵盖直冲而下,瞬间夺走了他仅存的意识,连带着周遭的山林都是化作了一片纯粹的冰天雪地!
“......”
车文重长老猛地停住了打算劝架的脚步,神情不禁有些呆滞。
他的心中丝毫不怀疑,倘若魏山再作死一点,那位姓叶的长老现在就能直接将其掌毙。
问题是,一个刚升上来的客卿长老,为何会有如此强悍的战力?
连他都是下意识的在心中打哆嗦!
两个照面干翻一尊半步真人......
这他妈还是天地境吗?!
老者做梦都没有想到,监天司内居然会有如此战力的客卿长老,还不远万里的来支援自己这边的烂摊子!
不只是他,整个营地中的监天司弟子全都看傻了眼:“......”
那道标志性的蓝白衣袍,除了跟他们一样呆若木鸡的车文重长老外,就只有那位令人生厌的魏山长老了。
坐拥半步真人的境界,对于敌人处处留手也就罢了。
居然还经常指挥他们上山冲阵,白白损失了那么多的同僚,自己则作壁上观,着实可恨。
只是可恨归可恨,作为泰安大郡为数不多的高端战力,魏山的实力确实强到了让他们望而生畏的程度。
眼下却是被一位腰佩玉牌的陌生客卿犹如死狗般暴打。
如此光景,对于众人造成的冲击力实在是有些过于巨大了。
魏山可不是什么路边野狗,而是实打实半步真人境界的东洲强者。
众多监天司门人心脏狂跳的同时,又有些莫名的畅快感涌现出来。
【当众重伤泰安监天司半步通神境的执法长老,恶行值+!】
“......”
车文重沉默着来到了深坑前方,望着那位生死不明的魏山长老,突然没由来的有点想笑。
好在他努力憋住了。
随后,老者转过身子,向着那位神色如常的白衣道人弯腰拱手,松气道:
“多谢叶长老心善,留得魏长老一条性命。”
他心里很清楚。
魏山的生死问题,全都在这位叶姓长老方才的一念之间。
之所以没有当场打死,确实是给足了他的颜面,那枚固本培元的【龙虎啸海丹】送的不亏。
“......”
叶礼看了他一眼,随即轻笑着收回目光。
并非心善。
恰恰相反,他只是觉得让一个出言侮辱自己朋友、又对敌人处处留情,以至于自己这边损兵折将的败类,这般轻松的死去,实在是有些太便宜了。
而且,先前听这位车长老的意思,这魏山貌似和山上的那位九鼎剑主有些旧情未了。
那应该就是舔狗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看看自己女神是怎么被祸祸的。
之后再论功赏罚,该杀就杀,该活就活。
叶礼收敛心神,侧眸看向那血气冲天的云淞山顶,问道:
“这云松山当真就是铁板一块,宗内上下都对那祝月忠心耿耿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也不用讲究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了。
对方宗门上下自己选择的道路,想来也早就做好了迎接结局的心理准备。
“怎么会。”
闻言,车文重却是摇了摇头,一边招呼属下将被冻硬了的魏山抬回营帐化冻,向少年解释道:
“那祝月虽然因为早年的诸多功绩,在这泰安大郡有些威望,但还不至于有如此程度的凝聚力。”
“九鼎剑宗眼下之所以上下一心,基本都是迫于无奈的保命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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