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若水堂三
作者:明明很萌的   异界光华录最新章节     
    这日,阳光透过若水堂古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整洁的诊室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门外排成长龙的病人队伍形成鲜明对比。孙乐阳,这位被镇民们尊称为“神医”的郎中,正端坐在案前,神情专注地接待着每一位前来求医的病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医者的慈悲与智慧,仿佛能洞察人体内部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然而,当轮到一位自称头疼难忍的病人时,孙乐阳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这位病人名为松不二,是街角百信药店的一名小厮,平日里虽与孙乐阳无甚交集,但今日却以病患的身份出现在了若水堂。孙乐阳仔细地询问了松不二的病情,又耐心地进行了望闻问切,可越是检查,他心中越是疑惑——这位自称头疼的病人,脉象平稳,面色红润,眼神清澈,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生病的迹象。
    “奇怪了,这脉象分明是正常的,怎么会头疼呢?”孙乐阳心中暗想,他深知医学之道,容不得半点马虎。于是,他再次询问了松不二关于头疼的具体症状,并决定再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这一举动显然让松不二感到不耐烦,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怎么样了,神医大人,有个什么结果没有?我还要回家吃饭呢,别耽误了我的时间。”
    孙乐阳闻言,并未动怒,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温和地说道:“请再等一下,医学之事关乎性命,容不得半点疏忽。我必须确保诊断无误,才能开出药方。”说完,他再次认真地检查起松不二的身体来,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然而,无论孙乐阳如何努力,他始终无法从松不二身上找到任何病症的蛛丝马迹。这让他不禁陷入了沉思,难道是自己医术不精,还是这背后另有隐情?最终,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孙乐阳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恕鄙人眼拙,实在看不出您有何病症。或许,您只是暂时的不适,休息片刻便能缓解。”
    听到孙乐阳的话,松不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说道:“想不到所谓神医也不过如此,连我一个小小的头疼都看不出来。看来,这若水堂的名声也是徒有虚名罢了。”
    “还请另请高明。”孙乐阳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他双手抱拳,向松不二微微一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失望。作为医者,他深知自己的职责所在,那便是救死扶伤,以病人为重。然而,面对眼前这个明显没有病症却故意刁难的人,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与挫败。
    松不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嘲讽道:“呵呵,我看这些也摘了吧,算个哪门子神医?连我一个小小的头疼都看不出来,还挂着这么多锦旗,真是讽刺。”说着,他便伸手去摘挂在墙上那些代表着病人感激与信任的锦旗。那些锦旗,每一面都承载着一段康复的喜悦和对孙乐阳的深深敬意,如今却成了松不二眼中用来羞辱他的工具。
    “你想干什么?”孙燕,孙乐阳的得力助手,见状立刻挺身而出,与其他几位年轻的药童一起挡在了松不二面前。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解,她们无法理解为何会有人如此无礼,更无法容忍有人如此践踏若水堂的荣誉。
    周围的病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围拢过来。一时间,诊室内人声鼎沸,议论纷纷。有的人对松不二的行为表示谴责,认为他不该如此无礼;有的人则对孙乐阳表示同情,认为他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松不二见状,心中更加得意。他就是要让孙乐阳在众人面前丢脸,让若水堂的名声受损。在他看来,只要能让虞煦高兴,让他觉得自己有价值,这一切都是值得的。然而,他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触犯了众怒,也违背了医者的基本道德。
    正在一旁悠闲喝茶的云晓天,目睹了这一切。他心中暗自摇头,觉得这场“医闹”实在是太过拙劣。在他看来,真正的医者应该以德才兼备为标准,而不是靠这种低劣的手段来博取眼球。然而,他也没有过多干涉,毕竟这是若水堂自己的事情,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人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若水堂里孩子们忙碌进出的场景,所以对于云晓天的出现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他们或许并不知道,这位看似普通的年轻人,其实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对于医术和武学都有着极高的造诣。他只是偶尔来若水堂坐坐,与孙乐阳交流医术心得,或是帮助解决一些疑难杂症。
    云晓天在诊室内目睹了松不二的无理取闹后,心中暗自思量。他深知,这背后定有蹊跷,绝非简单的个人恩怨所能解释。于是,他不动声色地起身,穿过熙熙攘攘的病人群,步入了若水堂后院的走廊。走廊上,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显得既宁静又神秘。云晓天停下脚步,转身向阴影处轻轻挥了挥手,仿佛是在召唤着什么。
    几乎是在他挥手的瞬间,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暗处闪现而出,那人正是赵谦。赵谦,作为云晓天的得力助手,不仅身手敏捷,更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是云晓天解决各种棘手问题的得力干将。他接到云晓天的示意后,没有丝毫犹豫,三两步便跃上了墙头,身形轻盈如燕,转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赵谦沿着墙头疾行,目光如炬,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没过多久,他便在若水堂门外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之人。那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角,不时探头探脑地向门内张望,显然是在为松不二的行为望风。赵谦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此人便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悄悄绕到那人身后,动作迅速而无声。待他靠近时,突然出手,一把捂住了那人的嘴,同时用力一击,将其击晕在地。那人正是百信药店派来的望风之人——田五。赵谦见状,也顾不得许多,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块面巾蒙在脸上,以防万一。
    田五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醒,只觉头晕目眩,眼前一片漆黑。待他勉强睁开眼时,只见一个蒙面人手持寒光闪闪的刀子站在自己面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求饶起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恐惧。
    赵谦冷冷地看着他,手中的刀子轻轻晃动,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光。“说来若水堂干什么?”他沉声问道,语气中不带丝毫感情。田五哪还敢有丝毫隐瞒,连忙一五一十地交待了起来。原来,这一切都是百信药店的东家虞煦在背后捣的鬼。他因为嫉妒若水堂的名声和孙乐阳的医术,便暗中派人前来捣乱,企图破坏若水堂的名誉和生意。
    赵谦听完田五的交待后,眼中闪过一抹怒意。他没有过多停留,而是迅速站起身,准备回去向云晓天复命。临走前,他冷冷地看了田五一眼,警告道:“今日之事,你若敢泄露半句,定要你性命!”说完,他便转身离去,留下田五再次昏厥在地。
    回到若水堂后院,赵谦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向云晓天汇报。云晓天听后,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沉思之色。他没想到虞煦竟然会如此卑劣,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但是,他也知道,在商场上竞争是难免的,只是手段有高下之分。虞煦这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做法,注定不会长久。
    听完赵谦的详细述说,孙乐阳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难辨。他从未想过,自己一心想要经营好的医馆,竟然会卷入到这样的纷争之中。医者仁心,他只想用自己的医术为乡亲们解除病痛,却没想到会遭遇如此无端的挑衅和陷害。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慨与无奈交织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此时,松不二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依旧在那里大声叫嚣,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他搬了个凳子,大摇大摆地坐在了诊室的一角,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似乎在享受着这种成为焦点的感觉。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把戏早已被识破,等待他的将是更加严厉的惩罚。
    “百信药店松不二,马上给我滚下来!”赵谦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松不二面前,眼神中充满了威严和不容置疑。这一声大喝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松不二更是吓得脸色煞白,他猛地抬头看向赵谦,眼中满是不解和惊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松不二试图狡辩,但他的声音却明显在颤抖,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他看向赵谦,想要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一丝破绽,但只看到了冰冷的目光和坚定的决心。
    “呵呵,你看这是什么?”赵谦冷笑一声,随手一扔,一个身影便如同破布般被甩了出去。那正是之前被赵谦制服并留在门外的望风之人——田五。他此刻已经昏迷不醒,被赵谦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在了松不二的面前。
    松不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他根本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田五那沉重的身躯砸倒在地。疼痛瞬间席卷全身,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刻,松不二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绝望与惊恐。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计谋,竟然在赵谦那如同鬼魅般的身手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看着赵谦那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神,以及他扔出田五时那如同扔石头一般的轻而易举,松不二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他哪里还顾得上田五的死活,此刻的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逃!然而,赵谦的动作比他更快,几乎是在他转身欲逃的瞬间,就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随后,赵谦的手仿佛化作了鬼魅,以一种令人目不暇接的速度,在松不二的身上穿梭着,眨眼之间,松不二的手脚就已经被结结实实地绑在了一起。
    “各位,请看清楚了。”赵谦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他指着被捆绑得如同粽子一般的松不二和田五,沉声说道,“这个所谓的‘病人’,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病人,而是百信药店派来的小厮假扮的。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找茬,企图影响我们若水居的生意。”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人对孙乐阳的医术表示了更加坚定的信任,认为他能够一眼识破对方的诡计;有的人则对百信药店的行为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和愤怒,认为他们这种不正当的竞争手段实在太过卑劣;还有的人则提出了要报官处理此事,让官府来惩治这些恶徒。
    “我就说嘛,神医就是神医!”一个中年男子大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孙乐阳的敬佩,“你看这一下子就把那些捣乱的人给抓住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就是就是!”旁边的一个老妇人附和道,“这百信药店也太黑了些,为了赚钱竟然使出这样的手段来陷害别人。真是天理难容啊!”
    “一定要报官!不能让这些小人得逞!”一个年轻人义愤填膺地说道,“我们要让官府知道,这里还有正义存在!”
    “是啊,报官报官!”众人纷纷响应,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在百信药店的深宅大院里,东家虞煦正焦急地在书房内踱步,手中紧握着一块温润的玉佩,不时地望向窗外,期盼着那两位执行他计划的小厮能够尽快归来,带来他想要的“好消息”。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正当他心绪不宁之际,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沉重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不安的宁静。
    “开门,官府办事!”门外传来王衙役那不容置疑的声音,虞煦心中一紧,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快步走向门口。门扉轻启,虞煦躬身行礼,以他一贯的圆滑姿态,试图用笑容和几枚铜钱化解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不知官爷上门有何指教?些许薄礼,不成敬意。”他边说边将手中的铜钱递上,眼神中却难掩忐忑。
    然而,王衙役却并未领情,他冷哼一声,将铜钱随手一挥,让它们散落一地,眼中满是对虞煦的不屑与冷漠。“虞煦,这次你可别怪我不照顾你,可惜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王衙役的话语如同寒冰刺骨,让虞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大人何出此言?小人一向遵纪守法,从未有过越矩之行。”虞煦故作不解,心中却已如明镜般清楚,此事定与若水居的纷争有关。他暗自懊悔,自己本欲借小厮之手打压对手,却未曾料到会引来官府的注意。
    “哼,别装了!”王衙役的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若水居那事,可是你让人去带着闹事的?”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质问与威胁,让虞煦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好了,虞煦,别在我面前继续演戏了。你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吗?人家若水居已经把案犯直接送上门来了,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什么?”王衙役的声音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虞煦,仿佛能洞察其内心的每一个细微波动。
    虞煦的心中猛地一沉,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轻易摆平这场风波。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这次事件的严重性,更没想到若水居背后竟然有如此强大的靠山。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对策:“这……这没多大事情吧?我只是让那两个小厮去若水居看看情况,没想到他们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没多大事情?”王衙役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摇了摇头,仿佛在看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虞煦啊虞煦,你可真是无知者无畏。你可知这若水居的孙神医是何等人物?他不仅是这一方百姓心中的活菩萨,更是大王亲封的五品光昭大夫,享有王家恩宠,其地位之尊崇,岂是你这等商贾所能比拟?”
    虞煦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万万没想到孙乐阳竟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份。他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双腿不由自主地开始发软,几乎要站立不稳。“大……大人救我!小人一时糊涂,才做出了这等蠢事。我愿意赔偿若水居的一切损失,只求大人能高抬贵手,饶过小人这一次。”他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堆沉甸甸的金子,双手颤抖着递到王衙役面前,眼中满是乞求之色。
    然而,王衙役却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未伸手去接那些金子。他深知此事的严重性,绝非金钱所能解决。他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虞煦啊,你错了。这件事情,我一个小小的衙役是做不了主的。你最好还是跟我去一趟衙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吧。”
    虞煦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踢到了铁板。他望着王衙役那张冷峻的脸庞,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但他也知道,此刻再多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默默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缓缓站起身,任由王衙役的手下将他带走,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在虞煦被带走的那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他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会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而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他后悔自己没有提前打听清楚孙乐阳的身份和背景;他更后悔自己没有及时收手,反而让事情越闹越大。然而,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与此同时,王衙役在带走虞煦之后,立刻下令查封了百信药店。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一旦处理不当,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风波。因此,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亲自监督着整个查封过程。他命人将药店内的所有药品、账簿以及可疑物品都一一封存起来,等待进一步的调查取证。
    随着百信药店的查封,整个小镇上都沸腾了起来。人们纷纷议论着这起突如其来的事件,对虞煦的所作所为表示出强烈的不满和愤慨。他们称赞孙乐阳的医术和医德,同时也对王衙役的公正执法表示了由衷的敬佩。
    而孙乐阳在得知此事之后,也只是淡淡一笑。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胜利而沾沾自喜,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行医救人的信念。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会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但只要他坚守本心,秉持医者仁心的原则,就一定能够赢得更多人的尊重和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