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中的气氛热闹非凡,男女老幼都集中在了那片被宋清欢命名为“中央广场”的空地上。
人们议论纷纷,脸上洋溢着期待与激动的神情。
小风,大步走到人群中心,高声宣布了最后一茬粮食的收获情况。
“三十亩水田,最后一茬共收获了四百三十担粮食!”小风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金子般珍贵。
这个数字仿佛具有魔力,一时间,不论老少,都欢呼雀跃,跳了起来。
这意味着他们将能够分得足够的粮食,过上一个丰衣足食的冬天。
然而,分配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小风征询了宋清欢的意见后,决定按照劳动力的人头来分配粮食。
这样的分配方式既公平又合理,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秦致远成了这次分配的大户,他分得了整整一万斤粮食,乐得合不拢嘴。
李家、温家、陈家、刘家、梁家也按照劳动力的人头分得了相应的粮食,每个人都心满意足。
分完了粮食,宋清欢并没有停下脚步。
她带领村民们将油菜籽全部打了出来,晒干后继续榨油,为即将到来的春节做好充分的准备。
而那些还在地里的萝卜、白菜、韭菜和葱,就任由它们生长,需要的时候再自行采摘。
脚板薯也同样留在了地里,等待需要时再挖掘。
随着腊月的到来,宋清欢决定再次前往嵚州城。
她想去打听更多的消息,同时也想看看有没有年货可以置办,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增添一些喜庆的气氛。
这次,她留下了秦致远看家,带领其他被流放到嵚州的人们一同前往嵚州城。
他们的队伍浩浩荡荡,充满了期待与希望,仿佛这次进城就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
每个人都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踏上了这段旅程。
自从七月到达这片土地,很多人还是第一次下山。
月亮还挂在天上,他们就出发了。
银色的光芒洒在这片饱受灾荒侵袭的土地上。
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年份。
被流放的日子还历历在目,那是再也不想经历的岁月。
上山之前就知道有饥荒,可是没想到灾荒的程度如此严重。
无忧寨的人们下山目睹了这惨绝人寰的场景。
他们的内心被深深地震撼,眼中泪水打转,却难以抑制。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足够艰辛,然而此刻,他们才意识到,与山下百姓相比,他们宛如生活在蜜罐之中。
山下的百姓衣衫褴褛,很多人身上的衣物甚至不能遮住身体,露出瘦骨嶙峋的身躯。
他们的脸色苍白,骨瘦如柴,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倒。
村庄已经空无一人,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声和偶尔传来的动物叫声。
这里几乎看不到其他活物,连鸟儿都似乎放弃了这片土地,不再鸣叫。
道路两旁的稻田里,春季播种的稻子还没来得及长成就被旱死了。
枯黄的稻草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它们还没长成就夭折的凄惨命运。
田里的泥土硬得像石头一样,牢牢地禁锢着这些枯黄的稻草,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比的沉重和压抑。
大部队在这样的环境中艰难前行,走了一天半的时间才终于抵达嵚州城。
由于之前宋清欢发现的神秘粮食的援助,嵚州城暂时焕发出了生机。
虽然仍然显得有些萧条,但相比上一次宋清欢他们到来时的情景,已经要好上不少。
然而,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仍然面临着巨大的生存压力,他们的未来仍然充满了不确定性。
在这个荒年之中,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他们希望能够找到一线生机,让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生机与活力。
可是,前方的道路仍然漫长而艰难,他们需要更多的帮助和支持才能度过这个难关。
宋清欢站在嵚州城的城门口,眺望着远方。
她深知,即使将整座山都种满粮食,也无法拯救天下所有受饥饿之苦的人。
然而,她坚信,即使不能拯救所有人,只要能帮助到一部分人,她的努力也是值得的。
这种信念燃烧在她的心中,驱使着她不断前行。
进了嵚州城,陈永年带领着陈家人,在嵚州城的每个角落寻找着陈彤宇的家人。
他们寻遍了整个城市,却始终没有找到他们的踪影。
陈永年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沉痛,他猜测,他们很可能已经因为饥饿而离世了。
在另一边,温玉衡并没有动身去寻找那五个庶子庶女。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剧烈的挣扎。
温瑞晨在大街上眼尖地发现了温书画的身影,他悄悄地告诉了自己的母亲许氏。
许氏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温书画。
她曾经的娇俏与水灵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病态。
许氏的心中充满了同情,但她也知道,现在的温书画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温玉衡也看到了温书画,但他的反应却十分冷淡。
他嘱咐许氏跟上队伍,不要去理会那些已经没有关系的人。
许氏听到公公的话,心中明了,温家已经不再理会那些自动脱离家族的人了。
温书画也发现了在大街上行走的温家人。
她看到了温玉衡,看到了那些面色红润、身体健康的温家人。
她的心中充满了羡慕和悔恨,她知道自己曾经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爹,爹,您救救我,救救我。”温书画突然冲向温玉衡,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哀求,“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她的眼泪滑落下来,打湿了她的脸颊。然而,温玉衡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回应。
“你们都不姓温了,我也不再是你们的爹爹,以后莫要胡乱攀亲,断亲书可是盖了县太爷的大印的。”
温玉衡甩开了温书画,走进了铁匠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