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想法刚好相反。
    一个主张早攻，一个主张等待。
    攻怎么攻？等又该怎么等？不管用哪个办法，前提是，必须保证的世子的安全。
    经过一番商议。
    众人决定两条路一起走。
    先前，因为顾忌有叛徒存在，曹严的求援信始终没敢发出去，即便现在传书，等郡王府反应过来，至少也需要三天时间。
    这段时间，如何保证世子安全？
    是个大问题。
    要是救援到来之前，世子已经死了，那他们都一起跟着陪葬吧。
    这段时间如果打，就得有办法救出世子，即便做不到，也应该拖延到救援的到来。
    “我的想法是这样……”方总旗思索道，“咱们先联系到世子，两面同时攻打飞云涧，让世子脱困。”
    “问题是……如何利用那些细作，又如何让他们帮忙传递消息？”
    细作来的时候，已经准备了自杀的毒药。
    这是为防止身份暴露后，扛不住酷刑的折磨。
    同时，他们所知的情报也同样不多，防止遭到策反后，给万毒山带来风险。
    因此，方总旗的想法，并不容易实现。
    姜凡计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其实我主张攻打，还有一个原因。”
    “赫连伯的女儿赫连玉娇，已经利用不正当手段，采补了几名宗门弟子。”
    “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大概可以离间宗门武者和万毒山之间的关系。”
    “届时……攻破飞云涧就容易一些。”
    其他人一愣，连忙问道：“此事当真？”
    姜凡点头，“当真，是我亲眼看见，时间地点，也全部清楚。”
    “咱们可以利用细作，把这些信息送去万毒山，不妨说得更严重点，赫连玉娇担心事情败露，已经起了借刀杀人心思，她打算借助锦衣卫之手，诛杀宗门武者！”
    “以此金蝉脱壳！”
    “之后，再传书回定远县，让人散播世子被困，锦衣卫大军明日即到的谣传。”
    “……赫连伯信不信不重要，只要那些宗门的六品武者相信，就足够了。”
    “即便无法离间他们，也可以将其调离，为咱们营救世子争取时间。”
    姜凡说完，其他人都皱眉看着他。
    觉得这货当捕快可惜了，可要不当捕快，又太阴险了，算了，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
    于是，大家一番商议，继续完善姜凡的提议。
    锦衣卫现在处于被动局面，可以说，没什么不能做，也没什么不敢做。
    既然如此，那干脆把水搅浑。
    让所有人凭运气摸鱼！
    商议已定，众人又征询陈公公意见，整个讨论期间，他一直没开口。
    “公公，您觉得哪里还有问题？但言无妨！”
    陈公公点头道，“计划很好，可有一点，务必保证世子爷的安全。”
    “如果实在救不出来，老身这里还有个下策，或许可保世子平安。”
    众人疑惑，询问是什么计策？
    陈公公却摇头，“非到万不得已，老身不愿意这样做，而且，世子应该也不会答应。”
    “各位将军，你们尽力而为即可，老身这张牌，留到不得已时再用吧！”
    众人心想不是什么好计策，便不再问。
    于是，开始了准备工作，包括如何围绕飞云涧进攻？以及安排细作传话。
    全部都要妥当处置。
    先说细作这方面，给他们做说服工作不容易，好在，姜凡能够催眠，很容易找出对方软肋。
    稍加威胁后，便迫使对方屈服了。
    按照计划，让细作传递消息回去，告知万毒山，锦衣卫的增援人马快到了。
    赫连家虽然提前获知消息，却隐瞒不报，只因，赫连玉娇在府邸水榭采补了几位宗门天才，担心事发，就打算借刀杀人，还可能献人头请功赎罪。
    这些旨在说明一点，赫连家是墙头草，已经不可信。
    另外，曹严被刺后，锦衣卫大营陷入混乱，四下寻找叛徒，人心惶恐。
    万毒山若趁乱击之，必能取胜。
    细作依照嘱咐，把这些消息都传递了回去。
    而定远知晓也接到密信，并立刻安排下去，让人散播锦衣卫大军将到的消息。
    大张旗鼓，准备隆重迎接。
    县衙又收敛侠义之士，大摆筵席，陈述利害，号召其附会锦衣卫，前往完毒山剿贼。
    这些准备工作做完，就剩下攻打飞云涧了。
    “消息传递，需要一些反应时间。”姜凡说道，“因此，咱们把戏演得再瓷实点。”
    “……所有锦衣卫和各县豪杰互换衣服，由他们代替锦衣卫驻守大营。”
    “如果万毒山来犯，许败不许胜，你们要立刻弃营逃走，继续麻痹敌人。”
    “其他锦衣卫则乔装打扮，暗中靠近飞云涧，待掌灯后，看信号，一起杀上飞云峰，救出世子！”
    曹严觉得计划没问题，可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所有小旗和锦衣卫的人数不到二百。”
    “拿下飞云峰有些吃力啊！”
    姜凡解释道：“如果一切顺利，百人足矣，别忘了，只要我们攻打飞云峰，黑鹰等人会立刻突围！”
    “那时，咱们人手不见得吃亏！”
    可如果计划失败呢？
    没人去多想。
    事实是，还有比现在更糟的局面吗？
    因此，所有人都贯彻执行计划。
    就在当天上午，锦衣卫就开始准备，先和豪强们换了衣服，之后，由曹严继续坐着大营。
    姜凡、马总旗，以及方总旗则分为三路，各带三十余名锦衣卫，伪装成巡逻的模样，悄悄离开大营。
    单说姜凡这一队人马，有三十来人，不过，因为多了一个陈公公，为照顾他，不得不放慢行进速度。
    “公公无须心急，时间还早得很，只要掌灯前抵达飞云峰即可。”
    陈公公称谢，“姜捕头，老身实在连累你了，等救出世子，必然为你请功。”
    姜凡淡然道：“公公哪里话？诛杀贼寇乃是我本职，也不过尽力而为。”
    陈公公想了下，说道：“姜捕头，能否听老身一言？”
    “请说。”
    “你年轻有为，放在县衙委屈了，若有机会，还是应该往上走。”陈公公说道，
    “我是个腌臜人，本不该提这些，可一旦参与这场厮杀，将来恐怕由不得你！”
    姜凡闻言，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陈公公这是劝说他投靠郡王府，好找个靠山。
    这话倒也实在，就姜凡和神脚僧，以及赫连家之间的矛盾，便不容易消解。
    如果有郡王府这棵大树遮风挡雨，那他自然能保证安全。
    贼人也就不敢轻易报复他。
    现在的确是个机会，不过，姜凡还有自己的想法，并不想太早做决定，
    “我已经明白晓公公意思，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