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什么算啥？
    姜凡完全不在意。
    其他武者觉得怂一点，会显得很丢人。
    姜凡却不然，脸皮再重要，它还能比小命重要吗？
    若曦闻言也是一愣，随即，低下头轻笑道：“姜捕头快人快语，我反而觉得，你更合适做我护卫。”
    姜凡摇头，“若曦姑娘，你若是肯听实话，那我告诉你，我并没有宝刀喝群贼的本事。”
    “真有那本事，也只会死得更快。”
    若曦点点头，表示非常赞同，“先前，世子向我推荐你的时候，其实他有些顾虑。”
    “世子也说明了原因，可我听闻后，就认定，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刚才和姜捕头一番交谈，我也愈发相信，你我也一定会合拍。”
    “其实，这次进京并没有姜捕头想得那么危险。”
    姜凡重新坐好，示意她继续讲述。
    他会自己评估风险。
    “首先，我进京的消息，江湖人并不知道。”若曦解释道，“真正的危险，来自朝堂！”
    “你一定疑惑，我究竟犯了什么罪？”
    “小女子就直言吧！”
    “罪名是……祸乱朝纲！”
    听到这里，姜凡差点站了起来，“这个罪名，十几年来也只有一个，难道说，你就是当今的……”
    “不错，我姓萧！”若曦姑娘点头道，“是当今圣上的亲生女儿！”
    “也是当朝公主！”
    公主就是丹师，还在郡王府服刑，这种种情况，让姜凡反应不过来。
    同时，他也想起以前看过的案宗，当今圣上整日沉迷于炼道修玄，想得长生，可偏偏在十七年前，有一位公主降生之时，天降异象！
    被定为妖祸之兆，国运动荡。
    也是在那年，朝廷各地发生饥荒，饿死饥民无数。
    这位刚降生的小公主就倒了霉，为了平息众怒，生母李妃被定为妖人，缢死于后宫，小公主则不知所踪。
    有人说死了。
    有的人说没死。
    不想，这位当年的公主，居然还一直活着，一直都在平安郡王府。
    虽然这件陈年往事，也已经定案。
    可在姜凡看来，那不是什么天降异象，也不是什么妖祸，根本就是人祸！
    小公主和其生母李妃，俨然就是宫廷斗争的牺牲品。
    要知道，李妃当年怀孕后，备受宠爱，如果她生的是男孩子，会立刻册封为太子，李妃自然也就贵为一国之后。
    奈何，她生了名女娃，还突然发生妖祸！
    皇帝因而震怒，下令处死了李妃。
    这才稳定民心。
    可这一切，是否存在某种巧合？
    如今，小公主萧若曦不仅没死，还戴罪立功，补全天灵丹，此丹的作用之大，世人皆知，至少可以延长国运五十载，对朝廷是大功一件。
    她真是妖祸吗？
    如今，萧若曦需要服满刑期，才可以返京。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说明京里有人不想让她回去。
    他们害怕的不是萧若曦，而是害怕当年李妃的事情被重新立案调查。
    如果的确有人陷害了李妃，就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萧若曦回京，甚至，让她死在外面。
    姜凡一听这些，就感觉自己被再次套路了，不危险？不危险你大爷！
    可是，萧若曦把这些隐秘告诉了他，姜凡还怎么脱身？
    他脸一沉，冷道：“若曦姑娘，我不管这些话是真的假的？我今晚都没有听到！”
    “这个任务，我也不会接手！”
    “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姜捕头请稍安勿躁。”萧若曦劝道，“这次进京的目的，我并非为了翻案。”
    “也不是要找谁算账！”
    “已经被朝廷载入史册的事儿，如何能轻易推翻？”
    “而且，姜捕头只是尽力护我即可，如果天欲亡我，不得已时，也无须管顾我性命。”
    话说到这份上。
    姜凡似乎也不好拒绝了。
    同时，他也觉得这姑娘的确可怜，亲妈死了，亲爹又把她送来服刑。
    到了现在，连家都不敢回去。
    更从未说过半点委屈。
    就算她今天，或者明天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姜凡思索一番后，又问，“那你这次进京之后，都打算做些什么？”
    萧若曦闻言，微微一笑，眼眸中绽放出异样的光彩，“我希望先恢复自由身。”
    “到时候，就安心当个普通百姓吧！”
    这个要求，还真是不高。
    对萧若曦来说，却是奢求。
    “姜捕头呢？”少女又问。
    姜凡缓缓道：“我的想法是，以后能多抓些贼，好为朝廷建功！”
    “那正好。”萧若曦道，“你一身实力不俗，去了京城后，也大有用武之地，你若加入六扇门了！”
    “想抓什么贼，就能抓什么贼！”
    能加入六扇门固然好，抓贼的权限就会大很多，姜凡很早就有这个想法。
    不过，事情真如萧若曦说得那么简单吗？
    姜凡不信。
    忽然，萧若曦叹了一声，“说实话，我还真挺羡慕你的，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算了，就算你不肯陪我去京城，我也理解。”
    “毕竟，想让我死的人太多了！”
    姜凡点头道：“这件事儿，我会再考虑一下。”
    “好。”
    之后，姜凡告辞离开。
    他的确需要考虑一下，不管咋说，萧若曦明面上有个公主的身份。
    一般人，哪里敢动她？
    这也是个优势，只要有人伤害萧若曦，那就是加害公主，姜凡可以立刻进行抓捕。
    说实话，对姜凡的诱惑很大。
    虽然风险也大，不过，姜凡既然得知了这些隐密，想脱身就很难了。
    或者说，从他进入郡王府后，风险就已经伴随而来。
    不过，姜凡还要仔细衡量一下风险。
    之后三天。
    姜凡选择待在院子里，哪都没去。
    对面屋里的两名武者似乎有点急了，有时候会到院子里转转，可也仅限于此。
    他们始终没敢离开跨院。
    姜凡立在窗前看着，怔怔出神，傍晚时，雪花开始缓缓飘落，不算很大。
    姜凡心里一动，起身离开了跨院，再次来到药圃的小木屋时，灯火刚刚亮起。
    敲了敲门，姜凡走进来。
    只见，因为天气太冷，萧若曦冻得直打颤，哪怕是在围火炉旁边，也不住瑟瑟发抖。
    姜凡拿出身后棉衣，递给她，“虽然大了点，不过，穿上是真的暖和。”
    “送你了。”
    萧若曦脸上浮现一抹微笑，冲他点头，“谢谢，你考虑怎样啦？”
    姜凡看了会儿她，“我可以答应，也可以把你送到京城，不过，一路上必须听我话。”
    萧若曦犹豫了一下，说道：“好，路上就拜托你了，等我免了罪，会请世子推荐，让你进入六扇门！”
    她和世子的关系不错。
    从世子为了丹方，第一时间从书院返回就能看出来。
    萧策为了她，愿意冒险去剿匪。
    同样。
    萧若曦也主动回报对方，哪怕让她罪名加重，也要暗中指使了陈公公，去万毒山搭救萧策。
    姜凡没再说什么，喝了杯茶，便起身离去。
    两天后，陈公公回到王府。
    他第一时间赶到跨院来，看到姜凡还在，陈公公这才松了口气，
    “老身真担心你艺高人胆大，擅自离开！”
    “还好，你总算通过了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