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回到尘缘阁没多久,心神未定,回想起当时在场的几位仙君,只怕不消片刻,有关于她与神君的八卦便会传遍九重天。
最爱与人谈论八卦的人,即将成为八卦漩涡中心,真是可悲可叹呐!
有关于她夜宿朝阳殿的八卦还没起,无烬神君亲往尘缘阁,向一位连仙根都没有的小仙子道歉的消息,率先传遍九重天。
尘缘阁仙头攒动,众仙家纷纷赶来看热闹,生怕无法获得第一手八卦资料,失去与人谈天论地的资格。
无烬神君出场时,自带神鸟徘徊于天际,好不威风!
尘缘阁从未如此灵气充沛,熠熠生辉,随无烬神君到来的还有数不尽的宝物,那些从六界搜罗来的宝物发出的光芒,将原本不起眼的尘缘阁照亮几分,于仙界特别亮眼。
“今日无烬特来为凡间冒犯仙子一事,向仙子郑重道歉。”
冒犯?此话一说,众仙家瞬间来了兴趣,搬起小板凳,准备长坐尘缘阁,将这八卦听个仔细。
缘起在姻缘仙子和月冕的推动下,站在风暴中心。
“历劫罢了,神君无需挂怀。”
这时,好事的仙家抢先发问:“缘起仙子,这神君在凡间究竟如何冒犯了你,竟要亲自登门道歉?”
“没……没什么。”
“本尊在凡间,趁仙子熟睡,摸了仙子的头发,还……”
“行了行了,历劫时候的事,做不得数,本仙子早就忘了,神君无须再提。”
众仙家对摸头发这等小儿科的事表示不满,坐在前排一副要退票的气势,呼喊着要听后续。
无烬看起来十分认真,再次俯身行礼:“仙子青丝尤为要紧,无烬未得仙子应允,便触及仙子发丝,实非君子所为,理应道歉。”
缘起俯身回礼:“历劫而已,神君不必挂怀。”
“历劫之事能得仙子原谅,乃无烬之幸,昨日上清池时,仙子衣裳……”
“也无妨,神君莫要再提。”
历劫的事,最多传几天八卦,但回天界后发生的事,要是被这群好事仙家知道,没个万八千年,怕是不能消停。
姻缘仙子听到一些自己没听过的八卦,于一众仙家中表现得最积极:“小起子,昨日上清池发生了什么?你回来后连衣裳可是都换了?”
“衣裳都换了?”一众仙家大声私语。
对比摸头发,大家还是更爱听换衣裳这样的戏码。
“我不小心跌进上清池,衣裳湿了,神君好心,赠了我一件新衣。”
月冕摸着下巴分析:“上清池乃是上古神池,寻常仙家连它的样子都无法窥见,你是如何能栽进那池子?”
“不能看见吗?”
“是啊,在场仙家,没有几人能看见。”
“是啊是啊。”一众仙家附和。
无烬替她解释:“万法无踪,皆是机缘,缘起仙子与上清池有缘,往后便随我修行吧。”
在周围满是艳羡的目光中,缘起问了句:“神君是要收我做徒弟?”
“当然不是!”无烬立马反驳,“只是与仙子有缘,愿助仙子塑出仙根,只是指点一二,绝无师徒之意。”
镜非台站在旁边,忍不住笑出来:“师徒……”
无烬眼神锐利,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镜非台此刻已经神魂俱灭。
缘起信了机缘二字,欢欢喜喜地以为自己四千年未有仙根,在天界百般磨难,如今得神助,是天赐的福报。
于是欣然接受:“那小仙便多谢神君了。”
“此物是缘起之物,当物归原主。”无烬取出并蒂钗,“缘起现在有了仙根,我便示范一次,如何使用这法器?”
无烬神君亲自教授术法,原本抱着八卦之心的仙家,不由认真起来,十分珍惜这段机缘。
并蒂钗震动,命数于天际显现,随命数启动的便是那只命笔,命笔之下乃是众生之相。
无烬神君神力无边,所召唤出的命数覆盖整个天界穹顶,穹顶之端,现出浮生万象。
万象中山川河流,奔腾不息,自远古时期的海洋再到现在的深海河流,在同一图层显现,叫人一眼看尽万年。
“你试试以仙根驱动,凝神静气,心念合一。”
缘起接过并蒂钗,感受着身上好不容易长出的微弱仙根。
即便没有仙力,并蒂钗在她手上也能化出命笔,但此刻她学着无烬神君的做法,于这命笔间看到更多。
星辰显现,尘缘阁上空出现了一颗微弱光芒的星星。
缘起欣喜不已:“我第一次在命笔之下看到别的东西。”
众仙家见只是一颗微弱小星,似是随时要熄灭光芒,霎时没了兴趣,打道回府。
唯有无烬神君,笑着看她:“缘起真厉害!”
“多谢神君。”
众仙家逐渐散去,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人。
“我帮你戴上吧。”
“好。”
缘起以为的戴法是神君使个术法,那并蒂钗便能落在她发髻上,然而神君说的戴却是十分古朴的用手戴。
等她反应过来时,并蒂钗已经安然插在她的发髻上,她往后退上一大步:“你不是说青丝……我的头发?”
缘起言语混乱。
无烬看着她发笑,自然明白自己所行何意,他点点头:“是啊,仙子青丝是贵重珍藏之物。”
“你就是故意的!”
“不然呢?”
与凡间身死时的做派别无二致,缘起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万载八荒的神君,行为做派,竟与那泼皮无赖,无甚区别。
无烬留下一句让她记得明日去上清池的话,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镜非台随之而去。
姻缘仙子一直觉得他们两人不对劲,等神君走后,准备对缘起严刑拷打,她与月冕一起把人架在椅子上,威胁:“说。”
“说什么?”
“你和神君在上清池发生了什么,从实招来。”
“我都说不小心跌进去……”
“这种鬼话骗骗其他人可以,我们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月冕热衷附和:“就是就是。”
“真没什么。”
“月冕,犯人嘴硬,看来我们要动用些特殊手段了。”
姻缘和月冕对视一眼,一人一边挠缘起的腰间,她怕痒,被弄得又哭又笑,连连求饶:“饶了我,饶了我。”
“从实招来,否则还有大刑伺候。”
“真没什么,就是神君脱了我的衣裳让我泡温泉滋养仙根,不过你们别想太多,他什么也没看,我们相当清白。”
“脱衣裳?”
“清白?这怎么可能清白?”姻缘从这话中刚理出些许思路,发现缘起已经趁她们俩不备,跑得不见踪影。
月冕握紧小手,一副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有用的情节,兴奋不已:“姻缘,他俩一定有什么。”
“神君肯定是看上我们家缘起了。”
月冕很是认可,突然恢复些许理智:“不过我们家缘起连仙根都没有,神君看上她什么?”
“神君乃是上古神只,喜好自是与寻常仙家不同。”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