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想要什么彩头?”
陈缘将她扶起:“没事的。”
玉肌凉终于说出那句早就想说的话:“肌凉想求个自由。”
“是本殿亏待你了吗?”
“不是,殿下对肌凉很好,当年若不是殿下,肌凉不过是个任人欺辱的玩物,这五年是殿下护着肌凉,肌凉感念在心。”
“那你为什么也要离开本殿?”
“此生无论短长,肌凉只愿清白而来,清白而去,恳请殿下成全。”
陈缘帮腔:“殿下金口玉言,想来定是不会食言。”
“你是不是早就见过本殿?为何不向本殿求救?”
陈缘提溜着眼珠:“因为我还没搜集到足够的证据,暂时还不想出去。”
“放玉肌凉离开凤鸣楼,是你所愿?”
陈缘坦然承认:“是。”
“好,从今天起,她自由了。”
玉肌凉跪地谢恩:“民女谢殿下恩典。”
“陈小姐,满意了?”
“臣女谢过殿下。”
五皇子拂袖离去,玉肌凉瘫坐在地上,仿佛重获新生般,喜极而泣:“阿缘,我终于能离开这儿了。”
“是啊,终于。”
“殿下曾说遇到了一位心仪的女子,就是你,对吗?”
“对。一直瞒着你,你可会怪我?”
玉肌凉摇头:“他可配不上你。”
陈缘扑哧一笑:“我利用了他对我的喜欢,还了你一片自由。从今天起,世上再无玉肌凉,只有风动。”
冬日里的风冰冷刺骨,然而她们开着窗,任凭风吹。
……
雷鸣听到吴烬说已经找到陈缘的好消息,派了三名姑娘去陈府报信,自己则留下接她一起回家。
陈缘带着风动下来和姐妹们汇合。
雷鸣直到亲眼见到本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放声大哭:“你个坏丫头,去哪儿了?担心死我了!”
“哦哦哦,不哭不哭,我给你带回一个特别好的姐妹,风动姑娘。”
雷鸣看了风动一眼,扒拉住陈缘:“阿缘啊,姐姐不能没有你。”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陈缘一边安抚雷鸣,一边问吴烬:“我阿爹和晚娘还好吗?”
“陈太医前些日子病了,陈夫人一直在照顾他,不过昨日我去看他时,他看起来已经好多了,想必知道你回来的消息,定能恢复如初。”
“是我害他们担心了。”
吴烬想起那位红娘,好奇问:“阿缘,你真的打算给关着你的人写陈情书?”
“嗯。”
“她害的你失去这么久的自由,害的我们到处找不到你。”
“我知道,但是红娘的心不算坏,再加上花街一带有不少姑娘是被买来的,如果不能从源头上根治,还会有姑娘继续遭殃。以红娘的人脉和手段,以后我们还需仰仗她拯救无辜女子。”
“好吧。”就这样放过挟持陈缘的人,吴烬自是不甘。
“现在咱们抓了一个红娘,还会有其他绿娘黄娘的出来,祸害姑娘,但若是咱们把红娘策反了,一切就全然不同。这就好比治水之道中的宜疏不宜堵。”
吴烬默念:“宜疏不宜堵……”
“是啊,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雷鸣见两人讨论起来,搭话:“要不咱们先回家再说?”
吴烬一闪念,萌生了一个想法,肯定道:“对,堵不如疏。”
陈缘感觉他奇奇怪怪的,紧接着他猛然抱住陈缘,朝她额头狠狠亲了一口,喜出望外:“我家夫人果然是天下第一等聪明。”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吴烬激动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回衙门,让雷坊主送你回家,可以吗?”
陈缘轻点头:“嗯,去吧。”
“多谢夫人。”吴烬走前还不忘对雷鸣嘱咐一句,“麻烦雷坊主务必亲自送她回家。”
雷鸣还没回答,吴烬已经跑没了影。
“这这这……这算怎么回事?”
陈缘看着少年郎意气风发的样子,笑着:“他有要紧事就随他呗。”
“可是你们刚刚重逢,他就这么把你扔下了?”
“他知晓我已安然无恙,还不够吗?”
“你倒是挺能替他开脱。”雷鸣不怀好意的样子,“他刚才可是一直叫你夫人哎。”
陈缘面色潮红:“他……瞎叫的。”
“是吗?我看你俩挺自然的。”
“我懒得和你争。”陈缘拉上风动,“风儿姐姐,咱们走,不要理她。”
陈缘把风动带回了家,进门前她说:“风儿姐姐,我阿爹一直很喜欢你父亲的文章,若他知晓风知衍还留有女儿在世,定会高兴的。”
“我记得父亲曾说过太医院里有位陈太医医术高明,且为人正直,他很是敬仰,想要结交。”
“这么看来他们俩虽非旧时,也算是神交已久。”
“是啊,若父亲还在世,说不定还能成为知己好友。”
“会的。”
陈缘再次见到陈政年和白青姝时,恍惚间,突然觉得两人都老了些。
“阿爹,晚娘,这次是女儿让你们忧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原本家中没准备什么东西,但听说寻回小姐的消息,白青姝连忙张罗起来,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就等她回来。
陈缘和陈政年说明了风动的来历,陈政年想到风知衍,难免再次感伤。
风动劝道:“陈伯伯,父亲在世时,虽未能与你结识,但他却给了我和阿缘一次相识的机会,想来他在天上见了,定然也是欣慰的。”
“以后你就在陈府住下,把这当成自己的家。”
“多谢陈伯伯。”
白青姝情难自禁:“好在阿缘回来了,咱们这个年才算完整。”
四人其乐融融,谈笑风生,谁都没再提过去不愉快的事,言语间满是对来年的希冀。
岁末时,家家户户燃放爆竹,爆竹声此起彼伏。
因为陈缘回来了,陈政年心情大好,带着他们在庭院中放烟花,直到很晚才结束。
本应回屋休息的人,却一直坐在小院子里,似是在等人。
树枝晃动,传来声响,陈缘看向院墙,嬉笑:“怎么某些人这么喜欢做梁上君子?”
吴烬已是轻车熟路,刚想跳下,被陈缘制止:“等等,你上回就扭伤了脚,不许跳。”
“这次不会了。”
“我给你准备了梯子,我去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