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不及了,男人走到堂屋外,倒三角眼含着兴味的光,上下打量即使穿着一身旧衣服也盖不住的靓丽面庞。
他盯着罗莉问老妇人,“妈,这是我们哪家亲戚啊?”
“强子起了。”老妇人说着话挪到儿子跟前,试图挡住他的视线,“只是路过讨碗水喝。”
可男人近175cm的个子,哪是一个不到150cm的老太太能挡住的。
他直直盯着罗莉,眼里有不明的光在涌动,轻舔嘴唇,“外面多热,进来喝水。”
史泰不悦地皱起眉头,挡在罗莉面前。
他高壮如铁塔的身体让男人理智回笼,他眼神一变,换成讨好的笑,“兄弟也进来喝水。”
史泰拉过罗莉往院子外走,“不了,再晚回村的车要没了。”
“哎哎哎…”
男人嘴里叫着,人往外追,追得快了,被特意慢下来的史泰故意绊了一跤,摔进路边的田埂里。
“噗噗噗…”他抬起头往外吐泥水,再找两兄妹的身影时,只能看见他们消失在转角的背影。
另一边,范世谙和汪淼组合却是处处碰壁。
人家一听说是要讨两个姑娘回家。
一个长得不好惹、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
凡是被打听的人家都摆摆手,表示爱莫能助。
这样的人家买老婆,到时找卖家麻烦,再把事捅出去,他们这些介绍人可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可不像这两个外乡人,都还要在这里生活的,为了两个陌生人,搭上生活,属实犯不着。
范世谙和汪淼碰过几次壁后,就决定不再打听。
再这么打听下去,嫌疑太大,还是回宾馆等消息。
两人坐在宾馆里面面相觑,范世谙来回在窗边观望了几次,都能看见汪淼捧着短刀擦。
他欲言又止,重新走向窗边,等了一会没见着人,往房间里走。
路过汪淼时脚步稍有停顿,又坦然坐回自己床上。
“想问什么就问吧?”汪淼将短刀插回绑在小腿的刀鞘里,“别憋坏了。”
有了台阶,范世谙顺着就往下爬,“汪淼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汪淼皱起眉头啐了一口,“知道,那个孬种。”
言语间对汪淼很不屑,“不然我怎么会在紧急情况下出来?”
范世谙听后猛地站了起来,他神色激动地盯着眼睛,“那三年前实验室发生了什么你也知道?”
不料汪淼却是摇头,“不知道,中间沉睡了太多年,骤然间被他唤醒,只记得护了个还没死的人。”
提起的那口气,骤然落下,范世谙跌坐回床上,喃喃道,“我该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成为汪洋的汪淼难得叹口气,“抱歉,你们要的答案我给不了。”
这个问题,早在三年前他就回答过一次。
在血泊中突然被唤醒,说实话,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强制激发身体潜能,手无寸铁对上荷枪实弹,能从那场灾难里脱身,九分靠运气,实力只占到了一分。
这也是他一直觉得汪淼窝囊的原因,将自己陷在这样一个绝境还毫无所察,不止是孬种还是蠢货。
什么天才心理学家,那就是狗屁。
范世谙收拾好心情,又问起另一个问题,“汪妙有两次离开是因为看到我笑,还有两次是因为面临生命危险,你变回汪淼是因为什么?”
汪淼闭上眼睛道,“因为无聊。”
“那现在呢?你为什么还占据着身体?”
汪淼撇嘴,不屑道,“可能是因为知道那个孬种处理不好,懒得来回切换,很累。”
他的话,范世谙有了另一层理解,汪淼可能觉得现在换成他,做得不可能比汪洋好,所以他潜意识里主动把身体让给了汪洋。
换句话说,接下来免不了动武。
范世谙想到这,面色一凛,还想再问。
门被敲响,“老大,我们回来了。”
先进来的是史泰,他开了一瓶水就往嘴里倒,稍稍缓解口干后咬牙道,“这群人已经烂到根里了。”
范世谙的推测没错,留下村的‘生意’遍布周边乡镇,且打出了名气。
家里娶妻困难的,攒够钱,就能去挑心目中妻子的模样。
即使现场没有,只要有具体描述,过一阵子总能搞过来。
而且他们说起这些毫无避讳,言辞里甚至还颇为骄傲。
相较于史泰的义愤填膺,罗莉则要冷静许多,她甚至还在史泰停话间隙,插了句嘴,“范队,我觉得,我可能被盯上了。”
范世谙闻言马上走到窗前,透过拉得只剩一条缝的窗户往外看。
二楼的角度,只能看到楼下人来人往,跟早上一样,并没异常之处。
他又走回来问,“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罗莉犹豫了一会回答,“可能是那个强子的目光太过赤裸裸。”
她将访到的第一户人家情况仔细说了下。
叙述完整个过程,她又觉得确实是自己疑神疑鬼,耸耸肩,“好像真是我多想了。”
几人在楼上梳理过程的时候,宾馆前台围了几个人,为首的正是那个强子。
他递了根烟给老板,“听说来了个高货?”
宾馆老板一听就知道他说什么,他不耐地皱起眉头,并不愿理会。
高货这词是留下村那帮人整出来的,他们将拐卖来的妇女分成低、中、高三等。
根据样貌、学历进行划分。
高货一年难得遇见几次,很多人家倾家荡产也想买一个回去。
这种肮脏勾当,宾馆老板见过几次,甚至亲戚里也有人家买了媳妇回去,不过他并不认同。
虽然他穷,靠着一个小宾馆维持生计,至今单身。
不说这种违反法律的事他不干,就说媳妇,怎么着也得心意相通才行。
“嗨,问你话呢?”强子收起烟,沉着脸再问,“是不是来了个漂亮姑娘?”
宾馆老板淡淡道,“没有,昨晚到现在,只来了四个城里人。”
“城里人?”强子眼珠一转,这就对不上了。
他招呼人往外走,“各位大哥,大姐,镇上还有两个宾馆,我们逐个找,我有人在车站,他们没上车,总要过夜的。”
一行六人,临要出门,对面来了个飞快跑进来的中年妇人,和他们擦肩而过。
她边跑边喊,“林子,早上你借走的衣服,用完了没?下午你爹要下地,没旧衣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