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认为?”石嘉莉不答反问。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一个豁达的人。”
“这两个男人对你做的,你只当狗咬了,继续往前走自己的路。”
汪淼不闪不避,直视她的眼睛。
清冷的眼神里,露出一抹怜惜。
石嘉莉看懂了,她抬头看一眼除了桌子、椅子,就是监控的房间。
以后她要待在这种地方也挺好。
就到此为止吧。
“没有其它原因,愤怒累积的太久,总需要一个宣泄口。”
出口的话冰冰冷冷。
“你为了保护一个人对吗?”
石嘉莉直视他的视线,躲了躲,只一瞬,又恢复如常,“保护?”
她笑了一声,“我一个女人,能保护谁?”
“女人。”
汪淼吐出两个字。
那封她写的勒索信,跟其它直接提钱封口的不同。
在结尾加了一句话:天不收,自有人收。
一个女人,对上三个男人,什么情况下,才能制服他们?
在有两人对她心生戒备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无知无觉的带走两个人,她一定有帮手。
“是于波闻吧,他帮了你,甚至是他提议的。”
石嘉莉的眼睛蓦然瞪大,意识到自己失态,她马上低下头,轻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在逃避,不过汪淼从她的表情里得到自己想要的重要线索。
“那我说说吧。”
......
石嘉莉跟施利嘉分手后,贺先利承诺的投资,一直没下文。
已经拆了伙,摊子又铺的太大。
施利嘉几次试探无果后,又找上了石嘉莉,希望她出面和贺先利谈谈。
谈是不可能谈的,想都没想,石嘉莉拒绝了。
可她低估了人性,施利嘉居然拿他们刚在一起,激情拍的照片来威胁她。
即便如此,石嘉莉也咬牙没同意,她都想好了,大不了到时鱼死网破。
没过两天,于波闻找到了她。
“嘉莉,我想请你帮个忙,你在制作标本上很有心得,可以帮我做个标本吗?”
学长来找,石嘉莉想也没想同意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于波闻说的人体标本,是玉石俱焚。
“你别说了。”石嘉莉听汪淼说到这,已经泪如雨下,她重重拍审讯桌,“别说了。”
她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
汪淼没有逼她,而是静静立在旁边。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史泰窘迫地捂住肚子,无奈朝范世谙笑笑,轻声道,“老大,快天亮了。”
审讯室,空间密闭,不是墙上的时钟提醒现在是凌晨5点,还真不知原来到了第二天。
长久的沉默后,石嘉莉缓缓抬起头,“学长来找我,说,贺先利那个畜生盯上了廖清茉。”
“这段时间,他一直旁敲侧击,想让学长给他和廖清茉牵线。”
“学长拒绝了。”
“可贺先利使了手段,他给学长下了药,还威胁他要把视频给廖清茉看。”
“都是我的错。”石嘉莉两手插进头发里,“如果不是我介绍学长和施利嘉认识,学长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两人牵线。”
“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属于汪淼的那部分已经结束,他朝范世谙点了个头,开门出去。
低头的石嘉莉对有人出去,无知无觉,她继续道,“学长又跟我说了贺先利的种种劣行。”
“这就是个畜生,让他在外面,他会祸害更多无辜的女人。”
“那时候施利嘉频频来骚扰我,我也急迫的想摆脱他。”
趁施利嘉做东,请贺先利和于波闻那天,石嘉莉早早混进了酒吧兼职。
他们叫酒时,她轻易的就将安眠药放进了酒里。
不过一会,于波闻的电话就进来了。
酒吧,喝醉酒,扛回去,多正常。
两人,一人带着一个出门,根本没有惹人怀疑。
一路驱车到了石嘉莉在郊外租的民房里。
后半夜,两人悠悠转醒,看见的就是看他们像看死人一样的于波闻和石嘉莉。
“一根绳子。”石嘉莉比了个长度,“一米多长。”
“套在施利嘉的脖子上,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在挣扎,在用听不清楚的声音求饶。”
“呵,男人。”石嘉莉轻启唇,“只有在要死的档口才会这样,但凡心软,他会像毒蛇一样,取了我的性命。”
“我怎么可能松手,听着他的气息越来越弱,最后没有声音,动也不动,我才松的手。”
“做到这一步,学长改了计划,他说,杀了贺先利太便宜他了。”
“他要贺先利每一天都活在恐惧里。”
“血...”石嘉莉摊开自己的手,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学长当着我的面,直接冲向了我用来锯骨头的锯子。”
“他让我将他们三个人拼凑起来,还教了我怎么样处理才能乱了警方的视线。”
“他这个穿线人死了,更是增加警方查案的难度。”
石嘉莉说到这又开始哽咽,“他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该怎么办。做到这一步,只是想保护我。”
她吸了吸鼻子,“我没想过警察会找不到我。”
“只是,学长的躯体以后恐怕没时间照料了。”
说到这,她闭了口,不再说话。
“贺先利呢?他还活着吗?”范世谙不得不开口,“把他交给法律,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警官,你觉得什么样的惩罚,比得上生而不得来的痛苦。”
“我不会说的,你们不用费力了。”
说完她闭上了眼睛。
......
“问完了?”靠着栏杆欣赏日出的汪淼问。
范世谙看远方跃出地平线的太阳轮廓,“贺先利的行踪,她不肯透露。”
汪淼没有接话,直到太阳全部出来,刺的他眼睛疼,他才收回视线,“其实无非就那么几个地方。”
“你知道?”范世谙偏头看他。
......
“警官,你们这样闯进来,影响我们营业了,如果没有搜查证...”
搜查证立在面前,老板收了声。
“仔细搜,任何地方都不要放过,尤其是墙、玻璃。”范世谙站在健身房正中间的空地上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