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闻煜就去了楚将军那边报到。
闻成越悄悄跟过去看了一眼,回来喊上闻衡和闻栋往回赶。
来时三兄弟,回时就剩下两兄弟了。
他俩已经不在乎说好第三天再回被迫在第二天就回的事了,哥儿俩坐在马车里,惴惴不安的猜测他们娘会发多大火。
因为出发得早,加上中途跑得快,三人回到府城还不到午时。
苏檀一早出去溜达了一圈,吃过午饭还想出去,走到门口恰好和父子三人遇上了。
瞥见只剩两个葫芦头,她下意识道:“老大呢?上哪去了?”
闻成越抿了抿唇,“回屋说吧,这事也得让娘听听。”
苏檀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没想到还真不是好事。
但她虽然生气这臭小子都不回来告别,可心里还是替他高兴的。这是老大的志向,她这个做娘的理应支持。
闻老太愣神了好一会儿,在闻成越再三说明闻煜是进了将军亲卫队,哪怕有战事都只是负责保护将军,不会上战场杀敌后,老太太才放心几分。
可苏檀知道这都是推脱的话,一旦真有战事,别说亲卫了,哪怕将军本人都要靠杀敌才能活命。
她长出口气,感觉心口堵了个东西,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思考了好一会儿,她才跟闻成越说:“我们自己回县城,你这就回军营,务必看好他。”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闻成越点头说道,老大已经从军,他不可能继续自己的假期,而把他一个人留在军营,必得是去看着的。
“我现在去买些药材之类的东西,你一会儿带上走。”虽然刚入军营就买药是个很不吉利的行为,但苏檀认为这事必须提前准备,哪怕军营里有军医,她还是想让闻成越多带点伤药过去。
临行前,苏檀想起自己买庄子的事,她捡重点说了一通,“往后咱们的距离就更近了。你也不用隔很久才能回来一次,哪怕告一天假回来吃顿饭都行。”
闻成越还没说话,老太太就哆嗦着嘴唇道:“儿啊,你刚才说,那什么庄子要花多少钱?”
苏檀重复一遍:“两千五百两,良心价。”
两千五百两?!还良心价?!
老太太呼吸有点急促起来,良不良心先放一边,关键是,“儿啊,咱家虽然有点生意,但那是两千五百两啊,咱哪有那么多银子啊?”
她是有点私积,也有几件像样的首饰,但全加一块也不到一百两。老三的饷银一年也才几十两,怎么够买那么贵的房子啊?
老太太不知道,但闻成越是见过苏檀的小金库的,他抿了抿唇想解释一句,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那些钱是苏檀自己挣的,多和少都跟他没有关系,自己没权力置喙。
“娘。”苏檀抬手打住闻老太的哀嚎,“我有钱,买庄子是够的,你就不用操心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出去买点东西,让老三带去军营给你大孙子。”
“噢,对对对。”闻老太一下又清醒过来,掰着指头盘算该带点什么。
苏檀打开门喊来一个护卫,让他先去桐山书院告知老太爷一个时辰后出发,千万别误了时辰。
闻成越跟过去询问道:“一个时辰,会不会太赶了点?”
“不赶,老大已经入了军营,我必须尽快落实买庄子的事,也好离他近一点。”要是还留在县城难免要担心,离得近一米她也能多一分放心。
稍后出去买了些治疗常见病的药材,和几瓶金疮药之类的东西,又额外挑芝麻胡饼这种好带的干粮买了点,全都打包好让闻成越挎在身上。
他休假回来时是坐牛车的,这会儿回军营赶时间,苏檀大手一挥直接包了一辆马车,让车夫务必在天黑之前把人送到。
送走闻成越没多久,老太爷也从桐山书院回来了,一到地方看见原本计划次日才回来的闻衡和闻栋已经回来了,就问苏檀发生了什么事。
苏檀两手一摊,无奈道:“闻煜从军去了,三兄弟只回来了两个。”
“从军?”老太爷下意识皱眉,“我朝征兵最低年纪是十五啊,他年纪还不到啊。”
“谁知道呢,说是无师自通了骑术,被一个姓楚的将军看中,破例收他为亲卫。”
“楚行之?”老太爷试探着问道。
“不知道具体叫什么,反正闻成越喊他楚将军。”苏檀凑近了低声问道:“老爷子,您知道湘州军那位楚将军是什么来历吗?为人怎么样?”
“如果真是楚行之的话……”老太爷捋了把胡须,来了个大喘气,在苏檀憋不住想再问一句时,他笑道:“那位姓楚的将军是镇北候,自从袭爵后就一直镇守北地,三年前大胜蛮夷后被圣上调任回京,后又负责带兵驻守湘州,是个不错的将领。”
“如此说来,这人还算不错喽?”
“是不错。”老太爷点头附和,但有一点他没说明,那就是北地一旦再次爆发战争,楚行之必会受命带着原属北地军的湘州军杀回去,如此一来,闻煜的安危……
不过这都是没影儿的事,也就不用说出来了,免得引人担心。
紧赶慢赶地收拾好行囊,一行人坐着马车往县城赶。
照例轻装简行,未时三刻出发,酉时中就回到了云乡县。
在路口和老太爷分开后,苏檀先把一老两小送回去,没顾得上喘气就又驾着马车出去了。
哪怕没有闻煜这桩事,她也已经和张大娘子约好了,必须要尽快落实这事,免得失信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