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弹爆炸的威力并不大,留下的坑洞也并不深……
但这不妨碍蓝芷柔的心情变得美妙,她下车朝着司机摆了摆手,带着自己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
甚至于收敛起自己的好奇心,一点用能力辨别隐藏者灵魂的想法都没有。
只要她不知道,不在场的说辞便随便她编……梁成文也不可能拆穿她。
毕竟,他还需要扯住蓝家这件大衣,来耀武扬威啊!
蓝芷柔感觉自己的心情更加美妙了。
遮掩严实甚至做好了动用能力掩盖自己的灵魂的凌笙见此愣了愣,一瞬的沉默后,他朝着车的方向甩出一瓶药剂。
那是他离开时带走的存货——浓缩的催眠药剂。
药剂炸开,触碰到空气的液体发挥出自己的特性,不消一会,车里便传来了重物掉落的声音。
凌笙走上前,打开车门后,将昏睡的梁成文拖了出来。
在接近他的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环绕在凌笙身上,具体是什么感觉他一时也说不清。
索性将梁成文完全拖出车后,巨狼的虚影附着在凌笙身后。
<狼的祝福>加强五感的效果并不如<狼的加持>,但在这种情况下完全够用。
五感加强的瞬间,凌笙就知道了那环绕在身上的其他感觉是什么——特殊系觉醒者的能力,当袭击者怀有恶意时,将会陷入循环的梦魇。
凌笙踩上梁成文对手腕,昏迷中的梁成文吃痛,下意识松开了攥紧的手掌。
在他的手心里,藏着被捏碎的研究所的勋章。
溶于血肉的定位装置已经进入了对方的身体,即便现在砍掉他的手也于事无补了……
凌笙升起了一丝惊叹,这种准备一看就不是临时带上的,怎么看都是早有预谋——
果然,对方比他想的还要难对付。
凌笙不忧反喜,这样的人,知道的一定比他想的还要多吧?
棕色打理精致的头发被一只包裹严实的手抓住了,昏迷的梁成文被拖拽着一步一步离开了原地。
……
“咳咳……”
沙土裹挟着肉眼看不见的孢子,幽幽转醒的梁成文控制不住的咳嗽着,刚刚清醒过来的他浑身酸痛,头顶更是传来了撕裂一般的疼痛。
在恢复意识的后,他首先感受着自己设下的防护措施是否被激活——答案是没有!
咯噔一声,他的心开始往下沉去……
“醒了?”嘶哑听不出本音的声音响起,如同混音一般在耳边回荡着。
梁成文动了动被捆绑结实的手脚,这才观察着周围,“废弃”“阴森”这两个词首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没有任何光源的地方,他只能靠着逐渐适应黑暗的眼睛勉强看清轮廓。
地形平坦,能传来回声,还有霉菌和沙尘。
他在一处废弃已久的大型地下空间中,梁成文很快做出猜测,艰难压下咳嗽的欲望后,他问道:“我自认待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不知可否告诉我,您寻仇的原因?”
“待人友善?”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嘶哑的声音里传来了讥讽。
梁成文终于确认了声源,他抬起头,看着离他十分遥远的看台,站在高高站台上的人被黑暗掩盖着,连身形都看不清。
即便是这样,梁成文依然能感觉到对方落在自己身上,如刀子一般的视线。
处在看台上的凌笙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的梁成文,扶在栏杆上的手敲击了几下。
他原本是奔着梁成文的命来的,但在等待的过程中改变了主意,确切的说,是知道梁成文成功被选中成为总研究院负责人时,改变了主意。
梁成文还不能死,至少在他吐出所有知道的事情前,不能死!
杀意被收敛,压在心底等待着下一个宣泄的时机。
“熟悉这里吗?”凌笙依然用着嘶哑的声音,说出这句话。
能力加持下的凌笙眼睛变成独属于兽类的竖瞳,不受黑暗影响的他,看到了梁成文身体一瞬间的紧绷。
凌笙加大了力气,栏杆被敲击的声音响起。
铛,铛,铛……
在凌笙的眼中,梁成文眼神变换,显然,对方知道这里是哪里。
“我原以为你和你的父亲不常联系,看来真相并不是这样啊。”
“也对,仅凭着你自己,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得到何弘义的青睐,并得到考验的机会呢?”
梁成文沉默了片刻,笑出了声,他明白了,对方将他绑到这里的目的:“我就说我和阁下素不相识,怎么会有仇呢?”
“原来您是与我的父亲——梁年有仇啊~”
梁成文尾音拖长,在念到那个名字时,眼神并没有出现任何变化,“但冤有头债有主,您应该寻仇的不应该是我吧?”
“父债子偿,梁年死都死了,我心里的仇发泄不出去,只能来找你——这个接管他事业的亲生儿子了。”
凌笙的话语中带上了深入骨髓的仇恨,脸上的表情却与话中的感情割裂开来,一双金色的竖瞳盯着下方的梁成文,不漏掉一丝不对劲。
梁成文笑的更加厉害了,一贯带着的虚假面具被他完全抛下,没了面具的他露出了最真实的嘴脸,他缓缓停下了笑声,再抬眼时,如毒蛇一般的视线射向高台。
“阁下弄错了吧,我怎么可能接管梁年的事业呢?”
“从始至终,我都看不起那种实验。”
梁成文靠在束缚自己的椅子上,既然绑架他的人对这些事感兴趣,那么他愿意吐露一些,打开对方好奇心的同时拖延时间。
“您都把我带到这来了,关于在这创造出的‘4577’,想必您也知道一些吧。”
“那是梁年提出的第三版融合计划,‘4577’正是那唯一成功的产物!”
敲击栏杆的声音慢了半拍,这一细微的差别被梁成文察觉出来了。
潜伏的毒蛇在试探中确认了对方的破绽,阴冷的视线流露,藏于口中的毒牙隐隐露出。
“需要我为您介绍,迄今为止的三版计划是什么吗?”
在片刻等待后,一道嘶哑的声音从高台上落下。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