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还没说完呢!”那个声音焦急的呐喊。
“别给我造梦了,我现在可是无比的清醒啊。”吴如意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理会脑海中的那个声音。
“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这一家人终于回到了梅桥村,只见道路两旁矗立着一座座气势恢宏、富丽堂皇的高门大院,每一座宅院都有着数进之深,彰显出主人的身份和地位。而他们家的屋子,则孤零零地坐落在这群豪华大宅之间,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这座房子的左侧便是官道,前后左右皆是用青砖砌成、琉璃瓦覆盖的高大府邸,仿佛将这间破旧不堪的茅草屋团团围住。原来,这里便是原主的婆家所在之处。
眼前的景象让吴如意不禁苦笑,这哪里是原主相公曾经信誓旦旦吹嘘过的所谓“豪宅”?当初,他口若悬河地描述着家中拥有八间宽敞明亮的门面房,还有高达三层的巍峨高楼。然而事实却是,每个房间虽然面积不小,但也仅仅只能容纳下一张床铺和一个柜子而已。
这些真相,都是在原主与相公相识之后逐渐浮出水面的。原本以为嫁人,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后来她一步步的接受刘青山的家庭情况,她也欣然接受,谁曾想竟然陷入如此贫困境地。
刘家甚至连日常生计都要依靠官府发放的救济金来维持。早在两年前,原主的相公曾经回过一趟家乡,但那时他依然不知收敛,继续向原主吹嘘自家的大房子如何壮观。
可怜的原主,就这样一直被他用那些虚无缥缈、仅凭美好想象构建起来的幻象所蒙蔽,始终沉浸在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之中。谁知道,这次回来却发现连个她们的房间都没有,回来了连客人都不如,明明一半房子是刘青山的,却连个房间都没给刘青山留,全被占着的。这也是导致原主跟刘青山多次争吵的原因。
那位被称为“后婆母”的阮氏身材臃肿肥胖至极,看起来足有近两百斤重。此刻,她正毫无形象地四仰八叉地躺在卧榻上呼呼大睡,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副模样有多么不雅观。
而在她身边,则站着两个又黑又瘦的小姑娘。其中一个手持蒲扇,正在卖力地给阮氏扇风;另一个则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替她抠着脚丫子。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误以为是哪位富家老夫人正在午休,身旁的小丫鬟们尽心尽力地侍奉着呢!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你们来啦。\"伴随着一声呼喊,一个皮肤黝黑、身材瘦弱身着一身粗布短打的,半大男孩走了出来。他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这一家人。
吴如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所谓的\"豪宅\"。这哪里是什么大宅子?简直就是一间破旧不堪的茅草屋!她心中暗自嘀咕,对这个谎言感到十分无语。
接着,她将目光转向刘青山,发现他的脸色异常尴尬,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你爷爷奶奶呢?\"刘青山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男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疑惑。
男孩挠了挠头,低声回答道:\"爷爷去田里干活了,奶奶在屋子里面睡觉。\"
\"奶奶,屋里来客人了......\"男孩朝着屋内大声喊道。
话音未落,一阵尖锐刺耳的咆哮声从里屋传来:\"你在外面吵什么吵,吵死啊吵,谁来了?\" 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震得人耳膜生疼。
显然,说话的正是男孩的奶奶——阮氏。她的嗓音又尖又哑,透露出一股凶狠之气。满脸写满不耐烦的大胖身影踉踉跄跄从里屋走出来,人还没出屋子,肚皮先出来了,后又嘴巴出来了,才看到整个身子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九个月身孕的妇人,那个超长的吹火嘴,能直接将你戳成筛子。吹火嘴是面相学上的一种嘴形名称,其特征是嘴唇尖的,总是合不拢的模样看起来就好像在吹火一样。喜欢搬弄是非,说话得理不饶人,经常口出恶言伤害到别人。通常性格尖酸刻薄,说起话来常常能伤害到人,而且毫不留情面。如果吹火嘴的人说话又多又急,可能会一生破败贫贱。此外,有吹火嘴的人在婚姻关系中也可能不顺利,容易导致筋疲力尽、郁郁寡欢。
可这个女人特会哄人,人人都觉得她不易,人人又自愿掏银子给她花。她在外人面前的形象特别高大,是刘家的大功臣,她含辛茹苦的养大了刘家两代人,可谁又知道她背地里如何恶毒的呢。
“娘。”刘青山有些犹豫地喊出了这个称呼。
因为据吴如意所知,曾经他们三兄妹因为不肯称阮氏为娘而遭受过严厉的惩罚——被关起来打得半死!而且还是那种惨不忍睹的男女混合双打。在长达一米多的棍棒暴打下,三兄妹最终不得不屈服。
“嗯,回来啦,快进来坐吧。”然而,当阮氏走出里屋门口的那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却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原本的凶狠和严厉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慈爱与和蔼可亲。她那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在告诉人们:刚刚那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绝对不可能出自于她之口。阮氏的目光在吴如意身上打量着,眼中闪过一丝金光。
“吴氏你也快进来坐。”阮氏笑盈盈地说道。
吴如意心中一阵恶寒,脸上却挂着礼貌的微笑。“你好。”
“快进来坐吧。”阮氏热情地招呼着,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凶态。面对一个当这位身着绸缎、头戴金钗的儿媳妇出现在眼前时,她的身上闪耀着令人眩目的光芒。金镯子、金戒指、金耳环和金项链交相辉映,面对这样的儿媳妇,怎能不热情呢?
在她们的认知里,这位儿媳有些天真,家庭富裕,拥有不少金首饰。被婆家一家子耍得团团转,却浑然不觉。即使被人利用也不自知。阮氏则认为,从儿媳那里索取一些金首饰来孝敬自己,也并非过分的要求。
刘青山带着一家人走进屋里,狭小的空间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家里简陋,你们随意些,别拘束。”阮氏说着,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吴如意。
吴如意心中越发觉得这个婆婆不简单,表面上和蔼可亲,实际却是个厉害角色。
“孩子们快过来见过你们奶奶。”刘青山朝身后喊着。
“奶奶。”两小丫头被刘青山推上前,拘谨小声喊着,她们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
“快来让奶奶抱抱,哎呦喂奶的宝贝,奶抱抱。”阮氏说着就抱了抱大女儿刘紫萱,又抱起了小女儿刘紫嫣,刘紫嫣反抗起来不要她抱。小手一直推着。阮氏是懂得做戏的,每次见到两个孩子都会很热情。
“奶奶去给你们拿好吃的。”说着就抱着刘紫嫣去了里屋,又提着一兜子糕点出来了。得了糕点的刘紫嫣不再抗拒阮氏。
称阮氏刘母呢她却不配,毕竟她没为刘家生过孩子,户籍也在前夫那边,和离书,休书都是没有的。这边更是没有婚书的。她的来历说来话长了。
吴如意待着觉得挺尴尬的,毕竟刚刚脑子撞坏了了吗,无礼也是正常的,便带着两孩子在猪圈看猪去了,两孩子也没见过这些动物,稀奇的很。
“唉,日子难过啊,没一文钱了,村里又有几家要办喜酒,还是几家沾亲带故的,礼钱不得少。这怎么办咯。”阮氏用袖子假意拭着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阮氏见吴如意不在旁边就拿出以往计量来向继子要起钱来。
以前从不知,拿给她的钱银,她从未告诉过刘老头。导致一次刘老头私底下训斥刘青山时说“刘青山做事狠绝,从未拿过半点银钱家里来。”看来以前那些银钱是被阮氏私底下昧下来了,钱也估计进了阮氏亲生女儿口袋了。既然从未拿过我的银钱,那以后就不必拿了,就让这名声坐实吧。
“家里头不好过啊,我们又没来银子的营生,你要吴氏多从娘家要点银子回来。你偷偷藏点,再拿与我们。”阮氏见刘青山不回话就又说了起来。
这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么讲了,以前是要刘青山从岳家多骗点银两出来。又给他出各种计谋怎么从岳家搞银子。搞到钱怎么藏私房。刘青山转眼就把这些告诉了吴如意。
“我们现在也不太好过,我已经一年多没上工了,吴氏她娘家还有弟弟,人家有再多的银子也是要替自己儿子多想想的。这一年多一直都是吴氏回娘家拿点银子支撑着。我手头也没一文钱了。”刘青山身上早就不留银钱了,他知道自己心太软,只要她们开口,自己身上有银子的情况下,他会掏的只留点车马费,其他全孝敬她们。他身上不敢再带银子了,他看透了。
“那怎么办呢,家里也没银子,家里这些个人,衣食住行,人情往来的都需要花银子,你爹又出去赚不了银子了。”阮氏皱着眉头说道。
“我也没办法想,借都没地方去借。”刘青山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吴氏那头上手上脖子上那些个首饰,随便拿出一件当掉,也能够家里生活大半年了,你咋就没办法想了。”阮氏眼睛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
“那是阮氏的嫁妆,哪里有婆家要花媳妇嫁妆的。”刘青山瞪大眼睛说道。
“她吴氏都没给我们见面礼呢,做儿媳妇的理应孝敬公婆。”阮氏白了一眼刘青山说道。
“见面礼,不是你们先给吴氏,她再回礼吗?”刘青山疑惑地问道。
“我们可没银子,哪里来的见面礼给她。”阮氏理直气壮地说道。
“所以啊,礼尚往来,这种简单的道理,您这个做长辈的怎么不教她。”刘青山看着阮氏无语地说道。
“她娘没教吗?还需要我来教。”阮氏生气道。
“爹……爹…爹我看到猪了,它吃我丢的菜叶了,你快点过来看。”刘紫萱从猪圈兴奋的跑过来,拖着刘青山就往猪圈走了。
“这个死麻皮。”阮氏小声的咒骂着,凶狠的瞪着这俩父女背影。坐凳子上气呼呼的想着。这个短命鬼砍老壳的,现在一问他要银子就各种借口,这个吴氏管的真厉害,这个短命驹成什么亲,生什么孩子。以前赚的银子全数都交回来了,都是娶了这个吴氏。
我都许久没给我亲亲宝贝女儿送银子去了。现在想从他们身上弄点银子下来怎么就这么难了呢。阮氏脸上慢慢堆上了各种情绪,最后是张愤怒的脸独自坐在堂屋。
也不知道我那亲亲外孙外孙女有没有想我这个外婆。让她们这两个死麻皮喜欢看猪,过几天把猪宰了给我亲亲外孙外孙女送去,让我的宝贝女儿一家子好好补补。
实际上,自从刘青山迎娶吴如意之后,带回家里的银子数量远超从前。然而,阮氏却不断地冲破底线,使得刘青山最终彻底绝望。曾经,他拿着银子回家,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在家人面前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并期望听到他们对自己能力的认可,但如今他已看得透彻明白。
尽管刚刚收下了他送来的银子,但当家中宰杀牲畜时,连一根猪毛都没有分给他,反而包车前往数十里外的亲生女儿家送去肉食。类似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刘青山不再奢望能从家里获得任何东西。而吴如意也从未向他们索取过任何物品。
\"咱们赶紧走吧!她又找我要钱呢,快点离开这里。\" 刘青山匆匆赶到猪圈,压低声音在吴如意耳畔说道,然后抱起刘紫嫣,拉起刘紫萱准备往外走。
\"稍等一下。\" 吴如意弯下腰,伸手要将粘在鞋上的草籽拔掉,与此同时,一块暗红色的鱼形玉佩从她的脖颈处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