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霜降派出去的小厮,因为事情重大,涉事人身份贵重,所以店老板就又多派出去了几个。
一个拿着令牌去叶府找人。
一个空着手到相府去找人。
还有一个,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去国子监找人了。
然后盛京城就乱了。
叶时安课上站的腿麻,他借着方便的由头跑出来晃荡一圈,正好就撞见了来找人的小厮。
“来人啊,来人啊,小郡主出事了!”
这一嗓子喊的声音不小,不只是叶时安听见了,连带着厅内正听课的其他人也听见了,纷纷扯着脖子往外看。
“你说什么!把话说清楚!”
叶时安一把薅住小厮不顾一切往前冲的后颈,一张和叶蓁蓁七分像的俊美面容都扭曲了。
“小郡主,小郡主在畅春园和人打起来了,受了好多伤呢!”
顾闲行和沈肆跑出来的时候,听见的正好是这句,顾闲行瞬间就炸了:“是谁!谁啊!狗子你给我滚进来!”
他喊来了自己的小厮,随后一把扯下自己腰间令牌:“给我调三百府兵过来!老子今天要杀他全家!”
宁远侯一品军侯,府兵八百,算是私兵。
叶从兴一品镇国公,府兵不详,护城军十万,不算私兵胜似私兵。
叶时安风风火火一路跑着来,正好和家中府兵的将领撞了个正着。
叶时安抬起手,冷脸吩咐:“把畅春园给我围了,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来。”
顾闲行一脚踹开大门,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叶蓁蓁被李畅甩开的一幕,但在那之前,叶蓁蓁把李畅按在地上揍了十三拳。
“李畅!”
顾闲行飞快上楼,一脚踹在李畅的后腰上,直接把人踹飞了出去。
“放开,放开我!”
叶蓁蓁被人拦腰抱住,冲不上去,顾闲行干脆把人提起来往后一带,塞进了追上来的叶时安怀里。
叶时安也迅速上下扫了叶蓁蓁一眼,没看见什么伤,随后又把人塞进沈肆怀里,自己则是就近找起来顺手的东西。
“老大,老大你冷静一点!”
沈肆根本就不敢抱叶蓁蓁,他挡在叶蓁蓁身前,劝着暴怒的叶蓁蓁别凑上去。
“太血腥了,太残暴了,你别看了!”
叶蓁蓁气的给了他一拳:“滚开!”
沈肆捂着肚子,还不忘伸手把叶蓁蓁拉回来:“老大,你消消气,你头发乱了!不好看!”
正中叶蓁蓁痛点。
叶蓁蓁瞪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理了理自己凌乱的长发。
反正顾闲行和叶时安已经在揍李畅了,她等会再过去补几脚。
“护城军镇暴!让开,都让开!”
一桩小小的打架斗殴,能把护城军都惊动了,的确令人意外。
叶从兴今日换防回营,正在外面,听了消息就赶过来了,他身上戎装未褪,提着剑沉着脸就冲了进来。
二楼,顾闲行和叶时安围在一起,正对地上什么东西拳打脚踢,而他女儿站在不远处,低着头正整理衣裙,时不时还要呐喊助威一下。
叶从兴沉着的脸瞬间又好看了一些,他长剑入鞘,出声阻止了这场闹剧。
“住手!”
叶蓁蓁听见自家爹爹的声音,终于把板着的脸松了一些,她一把推开沈肆,提着裙摆就往楼下跑。
“爹啊!”
叶从兴“砰”的一声把长剑一扔,张开手迎接叶蓁蓁:“蓁蓁,怎么弄的这么狼狈,是谁打你啊!”
叶蓁蓁生硬的挤出几分委屈神色,手指向二楼的方向:“是他!”
而此时,二楼的李畅也被叶时安提了起来,他鼻青脸肿,头发也掉了不少,看着简直狼狈不堪。
叶从兴眼皮抽搐了一下,随后看向叶蓁蓁,除了头发有点乱以外,连衣裳都没脏一点。
“啊……是他打你啊…”
叶从兴有些不信邪,他又前后左右的看着叶蓁蓁一圈,随后确认,叶蓁蓁好像真的一点伤都没受。
“父亲!你说,是不是把这人砍了!”
顾闲行也显得颇为赞同,他点点头,善解人意的开口:“叶将军!你要是不方便动手,我来埋也行!”
顾闲行摩拳擦掌,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他天天在叶蓁蓁身边挨打当狗,连顶嘴都不敢,结果李畅这厮可好,还真敢打他都不敢惹的人!
埋了,必须埋了!
叶从兴负手而立,他又瞥了李畅一眼,随后摆了摆手:“够了,埋什么埋,把人放了!”
叶时安瞪大了眼,显然不敢相信这是叶从兴能说出来的话,他有些不甘心的握紧拳头。
“父亲!难道你就这么放了他吗!”
叶从兴眉头一竖,不怒自威:“你闭嘴,单打独斗,胜败也乃兵家常事,难道因为打不过,或是打赢了,就要去报复群殴人家吗!”
“况且,稚子无辜,我这般辈分,你让我对人家做什么!”
叶从兴一把拉起叶蓁蓁,板着脸不再多说:“走!回家!”
叶时安不甘心的又踢了李畅一脚,却也只能听自己父亲的话,转身就走。
但叶从兴是叶时安的爹,又不是顾闲行他爹。
他看着李畅,显然余怒难消,他急着追上去,于是便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沈肆身上。
“你还没动手吧,补两脚,消消气。”
沈肆闻言,拳头捏的咯吱响:“中,你先走吧,我晓得分寸。”
叶蓁蓁一回了家,淑宁长公主就先给她沐浴,检查身上有没有受什么伤。
最后得出结论,叶蓁蓁腰上青了一片,其他地方什么事都没有,甚至就连腰上那一段,还是她自己磕的。
家中的事暂且先不说,但翌日,左相还没来得及和叶家计较自己儿子被打成这样。
他下朝路上,平白在京城遭遇了劫匪,劫匪只身一人,一眼炮就打的他弯下腰,随后三两脚就踹的他连回头都顾不上。
将左相揍了一顿后,劫匪最后分文不取,转身离去,钱财一分没少,就是拳头没少挨。
左相勃然大怒,誓要找出揍他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