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宛儿错愕的看着永烨。
他回过神来,遮掩道:“你身上有伤,须得好好休养一段时日。皇后已被朕禁足,她自不会来找你麻烦。你安心养伤,也莫要再去惹她。”
“臣妾没有招惹皇后,是她嫉妒皇上宠幸臣妾,才下此毒手。若不是皇上今日来的及时,臣妾怕是已经见不到皇上了。”佟宛儿说话间又抽嗒嗒的哭了起来。
永烨看到美人已不复往昔模样,还一味追讨皇后。太后已经说明此事不许再追究皇后之责。若如此反复,岂不让自己难做。
压制住心底无来由的烦闷,耐着性子安抚道:“你且好好养伤,身体早日康健起来,诞下麟儿。朕就晋你为贵妃。可好?”
佟宛儿听完喜不自胜,眉眼间又含春色娇羞着说道:“臣妾定好好调养身子。”
皇上安稳住德妃就以公务为由回乾清宫了。
一场闹剧收场后,牧其儿仍坐在院中发愣。
萨仁心疼小主子,劝了几回了。
牧其儿呆呆的看着院中早已被打扫干净的污迹,似想要透过那块水渍看清其中缘由。
“嬷嬷,他竟然为了她禁我的足?我终究对他还是有过一丝幻想的。”牧其儿轻轻说道,语气里带的哽咽似是快要碎掉。
“我的格格哎!”萨仁心疼的弯下腰抱住了小主子,“自古皇家最是无情,您何必执迷于此,可不是苦了自己。”
牧其儿抱住了萨仁的胳膊,一行清泪从雾蒙蒙的眼中滑落。
“从今日起,自是明了了。若他日我还执迷于此,还望嬷嬷定要骂醒了我。”牧其儿眼中迷茫殆尽,恢复了往日的清明模样。
图雅匆匆从小门处走来,上前行过礼说道:“主子,得了信。那德妃竟是有了月余身孕,但胎像不稳,怕是保不住。皇上为此震怒。太后唤了皇上过去安抚,想来皇上不会再因此事责罚。”
“她有了月余身孕?”牧其儿回想着敬事房的档,在那期间皇上不曾临幸过德妃才是。
“是吴如海出的主意,让皇上扮作小太监去储秀宫的。太后为此责罚了吴如海,打了二十大板。”图雅忙继续说道。
“原来如此,吴如海倒是个知道为主子分忧的。现下是谁在皇上身边伺候?”牧其儿继续问道。
“是吴如海的徒弟,叫小禄子的。”图雅回道。
“吴如海老了,太过中用了。想来也是该颐养天年了。去派人结识下这位禄公公,若他是个识大体的,就往上推一把。”牧其儿淡淡说道。“拿笔墨纸砚来,本宫要给阿玛写封信。”
“是。”图雅退了下去。萨仁着人去拿笔墨纸砚来。
阴云密布的皇城脚下,一队车马缓缓行进着。
为首的是骑在马背上高大颀长的身影,孔武有力的脊背裹挟在盔甲内。满脸的胡茬显示着此人地连日奔波。
“阿哈,可是到了?”马车中宛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响起,扫清了连日赶路的阴霾。
阿哈是蒙语中哥哥的意思,说话的正是蒙古族四十九部中察哈尔部首领的独女塔娜。
“快到了,你累着了吧。”阿日斯兰宠溺的笑笑,看着马车中的少女。
他是察哈尔部首领收养的义子,此次前来,正是护送塔娜成为皇帝的贵妃。
想起临行前义父交待自己的话,皇上与科尔沁部落出身的皇后早已不和。此番嫁女若能得皇上赏识,察哈尔部重新一统蒙古四十九部也不是没可能。科尔沁部统治太久,老王爷特木尔已经年老,也该让贤了。
礼部官员早已在城门下等待。
早日皇上下旨要迎娶这位察哈尔部的格格,一应所需物品早已由内务府备下,只等着这位格格进京。
礼部官员将阿日斯兰一众人安排在皇上赏赐的格格府,只等钦天监拟好了吉日,接新人进宫。
储秀宫里日日都飘着一股淡淡的药味。
德妃佟氏终日卧床休养,背上的伤虽已大好,却是留了难看的疤痕。原本肤若凝脂的后背上有几条细细的鞭痕错综复杂的盘桓着,甚是可怖。
佟宛儿心里愤懑,一身皮肉若如此模样,还如何能侍奉皇上。都怪那个牧其儿,早晚要她生不如死。
太医李仲日日都来请脉,只为保住德妃这腹中胎儿。
“李太医,可有什么妙方治鞭打所留疤痕?”佟宛儿半倚在床榻隔着纱帐问。
李仲忙跪了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惶恐,“回娘娘的话,臣并不善此道,还望娘娘恕罪。”
“那本宫的孩子可安好,日日喝那苦药,何时才算完?”
“回娘娘的话,此胎已是动了根本,现下只能以固本养元的汤药稳固胎像,但依臣之见,却是收效甚微。只能静养。”李仲惶恐不安回道。
“要你等废物何用?”佟宛儿厉声呵斥道,“退下吧。”
李仲弯腰退了出去。
“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