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皇后中毒不省人事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似的飞到了千家万户。
因皇后平日里广施善行,深得民心。众百姓纷纷上香拜佛为皇后祈福。
一时间要大理寺尽快抓住凶手,惩治凶手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日日都有人去大理寺围观,催促办理案件。
大理寺人声鼎沸,官员们深受其扰,有苦难言。
朝堂上群臣激愤,都言明要尽快查出凶手好绳之以法。
再也不是前几日作壁上观的样子。
大家隐约都收到消息,科尔沁老王爷要来京了。并且 ,皇后的长兄蒙克带兵去镇压异族,捷报连连。
这二位,可是出了名的疼爱皇后。
众人皆知。此事,若不查明,必生祸事。
永烨也为此事头痛不已,一时拿不到主意,只能去求太后。
太后是早上醒了才听闻苏沫儿禀告昨天发生在宫中的事情。
她虽然年老,却是个耳聪目明的。知道先要安抚了群臣和百姓,以免引起动乱,叫了永烨来亲自指点一番。
苏沫儿带着千年人参、鹿茸、灵芝等一应珍贵药材进了坤宁宫来代太后看望牧其儿。
牧其儿一动不动脸色暗黄地躺在床上,苏沫儿忍不住掉下泪来。
一个如花似玉、美艳明亮的皇后才不过一日的功夫就被折腾成这副样子,可见此毒的凶狠之处。
萨仁在旁陪着也跟着掉了几滴泪,宽慰苏沫儿道:“奴婢替皇后娘娘谢过太后舐犊之情。还望太后保重凤体。”
苏沫儿用帕子擦净了泪,“你们且好生照料皇后,此事太后定会为皇后寻个公道。”
萨仁将苏沫儿送至大门处,待她走远了,方才回了院子。
图雅才从耳房看过南乔。小丫头醒了就喊饿,她正要去给她准备饭食。
萨仁忙回屋去看顾小主子,牧其儿已经坐起身来,正在仔细的看着那日松一早着人送进来的信。信中将昨日所见大致叙述一番,又将其中细节抽丝剥茧的分析后连在一起。牧其儿就大致串了个事情经过出来。
“嬷嬷,帮我准备纸笔。”牧其儿吩咐道。
萨仁忙端了个案桌过来,上面放着笔墨纸砚。搁在牧其儿床上。
只见牧其儿在纸上写道:可助娴贵妃洗脱干系,在宫中护她周全。她兄长可堪一用。
萨仁在一旁道:“可是已查明此次事和娴贵妃无干系?”
“是那德妃的手笔,却也不只是她,她之前在江南有过一恩客,是那前朝余孽的最后一支,此番来助她就是要搅乱后宫和朝堂。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牧其儿将毛笔搁置在笔山上,“嬷嬷将此信传给那日松。他得信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日松接到牧其儿回信,细一琢磨就明了了。
立马给格格府写了请帖,只说约世子爷来望月楼赏景喝茶。
苏哈看着那一方华丽的罗纹洒金宣纸的请帖,暗暗咂舌,“主子,这望月楼确实富贵,只这片请帖就值十两银呢。”
苏德瞧着自家弟弟那一脸没出息的样子,骂道:“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阿日斯兰却用手指捏着散发着淡淡龙涎香气的帖子愣神,不知那皇后可是也喜欢这番做派,细致入微的精致。
夜晚时分,望月楼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
阿日斯兰带着苏德、苏哈二人去赴约。
递上请帖后,就被小厮引着到了四楼角落的一处房间。
小厮敲了敲门道:“爷,贵客到了。”
里面传来兴高采烈的一声:“快进来,等您好久了。”
门应声从里面打开,三人看到那日松的装扮俱是一惊。
只见那身量挺拔、玉树临风满脸笑容的公子哥,脖子里竟然戴着个明晃晃的金项圈。
两边手腕上都戴着金镯,腰间挂着一串金石玉器,走动间环佩叮当。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暗叹,是真有钱,土财主也不过如此。
阿日斯兰走进门,小厮就眼疾手快地关上了门。
将兄弟二人挡在门外带着笑说道:“主子们谈事,小的带二位爷去吃桌茶,可好?”
苏德、苏哈二人并不理他,只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外似两尊门神一般。
小厮摸了摸鼻子讪笑着下楼去了。
那日松将阿日斯兰让到茶桌前坐下,为他斟了茶。
昨夜大家都蒙着面,也没看见脸。此时细看着对面这身量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的颀长身影,忍不住赞叹起来。
瞧那孔武有力的脊背就知是个练家子。一双丹凤眼漂亮得很,常年在草原上生活养出的古铜色肌肤看着健康又结实。
那日松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才道:“久仰世子爷风姿,今日一见,果然神武非凡。”
阿日斯兰见他喝了茶,当下便也放下心来,兀自喝了一口,顿觉唇齿生香,心旷神怡,说道:“公子有话直说,不必绕圈子。”
那日松见他如此说,便开门见山:“听闻世子爷的妹妹娴贵妃因着毒害皇后一事被禁了足。世子爷可有解法?”
阿日斯兰看着他一脸坦荡的模样,道:“暂未想到。公子可有见解?”
那日松也不隐瞒,“我家主子让我给您带话,她可助另妹洗脱罪名,护她在宫中安全。您也知道,此时,是那德妃在掌权。”
阿日斯兰神情一顿,他家主子不就是皇后,可皇后都已经中毒不省人事,如何还能传递消息。
思及此,他看向那日松。
那日松但笑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模样。
阿日斯兰心下了然,皇后昏迷只怕是将计就计,这也不失为一个破局之法。
总好过自己去那皇宫里飞檐走壁,那些大内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上次受的伤新长好的疤都还在肩胛上。
“如此需要我做什么?”
“跟聪明人合作就是爽快。只有一个条件,为我家主子所用。”那日松又给他添了一盏茶。
“可以。但我有三个条件,其一,我要见你家主子一面。其二,有违天地良心的事不做,其三,有违我利益的事不做。”阿日斯兰说道。
那日松没想到对方答应的如此爽快,稍怔愣一瞬答道:“后两件我可以做主答应您,但第一条,需要问过我家主子后再回复,毕竟她现下不宜示人。”
“好。”说着阿日斯兰举起了右手掌。
那日松也举起右手掌拍了上去,是以合作成立。
他又说道:“如此娴贵妃在宫中的安全世子爷可放心,不知世子爷可以有什么信物,交予在下,到时为娴贵妃办事也方便。”
阿日斯兰想了一下,便将腰间一枚骏马纹饰的白玉坠子摘下,递与那日松。
那日松双手接过,当下写了信,和玉佩第二日一同送往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