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其儿悄声走至隔壁屋子门前 ,抬起手扣响门。
屋内的阿日斯兰显然还未睡下,响声后很快门被从里面打开。
她隔着他的身子向屋内探头看去,床上果然没有铺盖。
“你就这么睡怎么能行,我去安排人来为你准备被褥。”牧其儿转身要往院子外走。
被阿日斯兰拉住了胳膊道:“他们现下只怕都已睡下,不必再去,我在此凑合一晚便是。”
牧其儿回身看他一眼,无奈道:“那你就去我屋中的矮塌上歇息一晚,明日我再让人将这屋子给你收拾一番,才好再住。”
她说完就往回走,也不管他愿不愿意。
阿日斯兰勾起唇角,带着一抹得逞的得意。
回屋勾着那不曾打开的包袱跟着牧其儿去了她屋中。
翌日一早,二人正要一同用早膳。
那日松带着杨进和木小小照例前来蹭饭。
他俩自异族回来后一直在置物司忙碌着。
门房来传,外面有一贵公子上门求见,众人都在奇怪谁人这么早就来登门。
紧接着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还有仆从拦人的声音:“公子,烦您稍候片刻,我家主子正在用膳。”
木小小看见来人,正端起往嘴边送的碗“啪”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起身脚步一抬就从侧门向外跑去,几息之间,便不见了身影。
那日松被她这一套行如流水的动作惊到,拿着筷子的手指着她离去的方向连连出声:“哎哎……”
众人看向那来人,见他虽是一身华衣锦服,却面色憔悴,形容悲戚,似是许久不曾休息的模样。
正是那连日来忙着四下找寻木小小踪迹的贺希格。
他看着木小小适才逃跑的方向怔愣几息,回过神后告罪一声,飞奔着追去。
牧其儿与那日松对视一眼,都读懂了对方眼中的疑问:这是怎么了?
那日松赶忙放下筷子也疾步追了上去。
剩下三人也都没了胃口,一顿早膳草草了事。
木小小翻墙而出,急急奔着马棚而去,随意牵出一匹马,疾驰着向城外飞奔而去,似是被什么追杀一般急切。
身后紧随而至的贺希格也牵了马疾驰而去。
马棚里仅有的两匹马全被骑走,那日松只能去自己院中找马,落后几息哪还能再寻到二人的踪迹?
他只得先行回去与牧其儿汇和。
牧其儿不知其中缘由,怕木小小受伤,让阿日斯兰带了侍卫一同循着马蹄印的方向去追。
在出城后的一处地上有打斗的痕迹,幸而没有血迹。
继续向前走,在一处分叉路口,地上的印记突然消失了。
牧其儿看向正举目远眺的那日松开口道:“小小与那贝勒爷相处的不是一直很好吗?这次怎的见他就逃?”
“似是贝勒爷做了什么事惹到了她,才躲来此处的。”那日松回想着木小小刚回来时说话欲言又止的样子。
继续道:“具体什么事不得而知。我旁眼瞧着,那贝勒爷很是看重小小的样子,应是不能伤害于她。”
“小小向来识大体,定然是那贝勒爷做了让她不能容忍之事,才会躲着。”牧其儿思虑一番。
继续道:“城中还有诸多事务要忙,大家先行回去,安排几人继续去寻他二人踪迹便好。”
当下留下几名侍卫兵分两路去寻,剩下其余人先行回城。
那日松回去院中接了杨进。
杨进见他平安回来,一颗悬着的心才落回了肚里。
上前问道:“可寻到小小姑娘了?”
那日松先去桌边倒了盏水饮下,摇摇头道:“那贝勒爷是带了侍卫一同来的,在分岔路口隐去了痕迹,格格已经派了侍卫去寻。”
杨进看着他紧皱着的眉头,心忽然又被提了起来,踟蹰着道:“你担心小小姑娘?”
那日松还在思虑着木小小逃走的原因,一时没有听懂他的言下之意。
坐下道:“当然担心,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失态的模样,也不知她现下如何了。”
杨进敛起心神,安慰他道:“小小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去寻的侍卫午后给牧其儿带回来一封信笺。
她展信去看,见上面是木小小娟秀的字迹。
上书:小小平安,已启程返京,主子勿念。
牧其儿看向那呈上纸条的侍卫道:“你们是在何处寻到她的?”
那侍卫躬身行礼回道:“是在管道上的一处驿馆,属下细看木姑娘神色正常,并没有被胁迫之态。
海贝勒对姑娘也是谦和有礼的样子。”
那侍卫眼神偷瞄牧其儿一眼,看她一副正在思索的模样继续道:“属下说格格甚是挂念,安排了属下们去寻。
木姑娘才写下这封信笺让属下回来交差的。”
她挥手让侍卫下去,看向一旁坐着的阿日斯兰道:“此事你怎么看?”
“你想知道他二人为何这样,不若往京中问问她来此处之前在京中发生过什么?”阿日斯兰拍着她的手安慰道。
牧其儿当下写了封信让珍珠送去京中望月楼。
自草原通向京城的一处官道上,一辆宽大豪华的马车在侍卫的护送下缓缓行进着。
车厢内,暖炉上的炭火烧的正盛,温暖如春。
木小小身着里衣被缚住手脚瘫倒在卧榻之上,咬唇强忍,眼圈微红,身子轻颤。
“小小,我倒不曾知道你还会武,还有什么瞒着的,一并如实招来,我便饶了你。”
贺希格侧身坐于床榻一侧,长腿微曲,神色淡然引诱道。
在驿站沐浴更衣后的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他一手抬起木小小柔嫩白皙脚丫置于腿上,一手里拿着片羽毛挠她脚心。
木小小身子轻颤,并不说话,只用那双恨不得能沁出湿意的眼睛瞪他,红唇紧抿,忍住想要开口求饶的想法。
贺希格看着她强忍的模样,心中舒爽。
面上带笑威胁出声:“你若再不说,我可要家法伺候了。”
“你想知道什么?”木小小终是忍不住出声。
“你究竟为何要逃?害得我这些时日找的如此辛苦。明明前段日子里咱们情投意合。”
贺希格回想起这段时日,四处寻找木小小时的度日如年,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何躲避他如瘟神。
木小小似是不愿再忍,嗤笑出声:“我本就是蒲柳之姿,能攀上贝勒爷已是万千造化,岂敢肖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