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水不在深,胸不在大。
威虎山确实不高,牡丹江水也不算深,范团儿的......
常威的手小,不追求这个。
他夜里做了个梦,梦中他又穿越了,再次展开跌宕起伏的一生,女主角不停变幻着,一会是亭亭玉立的何雨水,一会是飘逸爽利的蓝小洁,一会又是温柔如水的范团儿。
糊糊涂涂就度过了中年。
原本说好一起到白头,结果她染了发,自己秃了头。
噩梦般的场景让他瞬间惊醒,摸了摸头顶上乱糟糟的鸡窝,他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篝火依然散发热量,常威却没在石板上看到范团儿的身影,等他匆忙准备爬起来出去寻找时,刚好看到她慌慌张张的跑回来。
“你去哪里了?”常威见她回来,便又躺了下去,翘起二郎腿不肯起身。
范团儿没想到常威会这个时候醒,羞红着脸支吾着不回答。
常威便不再问。
谁早上起床不去放放水呢。
少年的清晨如朝阳,血气方刚,好一会才能直起身子。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常威用雪抹了把脸,出去溜达了一圈,提着条大草鱼回来。
“将就着吃吧。”
“这还将就啊?”范团儿很满意,并且没有问他从哪里来的鱼。
“早上吃烤鱼还是要差点意思。”常威刮着鱼鳞,沿着脊背把鱼分成两片,放在篝火上开始烤,“做烤鱼还得是山城那边好吃,过了年得去尝尝。”
“他们的口味重。”
“你是这几年好日子过多了吧。”常威把鱼肉串好,塞到范团儿手上,“历来苦寒贫瘠之地的口味都重,穷,没有下饭菜,又要做重体力活,只能重油重盐,你看南边沿海的地方,自唐宋起的富庶之地就吃的清淡。”
“不是气候原因吗?”
“气候只是小部分吧,主要还是因为有钱,明朝的时候苏州的赋税占天下十分之一,你看吧,再过几十年那边又要富的流油。”
范团儿笑着听他胡说八道,也不反驳。
“你还别不信,哼哼。”常威试了口鱼肉,还好空间里养的鱼土腥味不重,抹上佐料后,他蹲在地上继续翻烤着,“到时候那边都是有钱人,我们吃青菜叫寒酸,他们吃青菜叫养生。”
范团儿想象不到要靠吃青菜来养生的世界。
现在全国已经开始缺粮,城里的国营饭店门前不时会排起长队。
那都是乡下的社员们吃不饱肚子,带着家人进城来加餐。
现在已经有风声,过了年没粮票就不能在国营饭店吃饭了,高价饭也不行。
吃完鱼,肚子里有了食,身上也没有那么冷。
“走吧,他们该着急了。”常威把门上挂的棉大衣拆下来,卷巴卷巴提在手里,呼哨一声让小黄狗出去探路。
范团儿把充当铺盖的棉衣棉裤小心折好抱在怀里,临出洞口时,扭头回看了一眼,居然有些不舍和怀念。
他们是被江水冲下来的,想要回到之前的位置,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沿着河道上溯。
江水奔流,岸边倒是有冰层,但是越往前走,河道越窄,冰层的幅度也在减小,为了保险起见,两人都愿意绕路爬山。
经常探险的人都知道,河岸两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地形地物阻碍通行,特别在东北的莽莽大山里,想要一直走在河道边几乎不可能。
所以他们实际上并没有沿河道前进,大多数时候甚至看不见河道上的冰,偶尔连江水流动的声音都听不见。
直线距离五公里,如果在山里绕路的话,他们大概要走十几公里,还要爬高下低消耗更多的体能。
好在他们走过的路都是小黄狗在前面确定过安全的,一路上除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雪貂好奇留步外,没有遇到其他的危险。
赶路的时候,常威本来想把两套棉大衣都丢了,结果范团儿不肯,他只能全部拿过来,砍了根枯树给她当做拐杖。
按照他的说法,这样可以试探雪层下的坚实程度,也更加节省体力,三角支撑更加稳固。
天空的云彩很少,阳光充足,偶尔也会照进丛林里发出金色的光。
常威却不敢多看,反而尽量找些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前进。
看多了雪地反射的阳光,眼睛会瞎掉的。
只挎了个小包背着步枪的范团儿,看见常威两手提着包袱卷屁股后面挂着个大大的挎包,在丛林里上蹿下跳的,丝毫不顾忌体力,路过雪貂时,他甚至还有心思停下脚步,思考着是不是把这个小玩意抓住狠狠撸一把。
她在想,如果没有自己这个拖累,他估计一个人可以在这里舒服的生活很久。
不,以他的本事,不论在哪里,做什么,应该都会生活的很好。
“常威?你为什么会做公安?”
“为什么?”常威侧头想了想,虽然工作是顶职,但好像也是自己的选择,便随口道:“当公务员有什么不好的,有钱有权,更何况我以后还可以做副部呢。”
“出去了可不许这么胡说八道。”范团儿没有斥责,只是温柔的叮嘱了一句,“哪有什么权不权的,这都是为了人民。”
“没有权,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为人民谋福利?”常威头也不回的继续走着,四处张望,“白素贞困在雷峰塔下,他儿子去求法海也放不出来,结果考上状元后,立刻救了出来,你说为什么?”
范团儿没想到他居然举了这么个例子,刚想说话,就看见常威突然身子一矮,蹲下身来小心的观察四周。
她立刻闭嘴,也蹲下身,在雪地里挪动着爬过去。
在他们身前不远的地方,有两组脚印朝着密林而去。
她严肃起来:“这里有人来过。”
常威探起身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绿色和红色的人名,又蹲下来用手指在脚印里划拉了两下。
“如果是找我们的队伍,不可能只有两人结伴,如果是猎人,不可能跑这么远,而且他们离这里不远。”
“你怎么知道的?”
“脚印上没有多少浮雪。”常威抬头看了看天色和空中透过树冠落下的洋洋洒洒小雪花,“他们离开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刻钟。”
......
老身今自由,身无疚,随意度春秋。
人生何所求!
唯催更与发电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