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音动了动身子，眼睛还未睁开，便伸手朝旁边摸了摸。
    见没有阻挡，她才猛地睁开眼睛。
    红莲被吓了一跳，“公主，您，您醒了。”
    清音见床上除了她，没其他人，有些懵道:“红莲，你刚刚看到……”
    红莲认真地听清音说，可到了后面，她却突然不说了。
    “公主，怎么了？”
    清音从床上站起来，“没事，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公主，已经辰时二刻了。”
    昨夜闹的太晚，再加上清晨发生的事，今日早上她就没叫醒公主。
    “这么晚了？”清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呢喃道。
    红莲伺候清音洗漱好之后，突然听到外面吵闹的厉害。
    红莲解释道:“今早也不知怎么回事，八公主的院子外突然来了许多僧人，他们围成一圈，然后就开始念经诵佛，这会儿还没散。”
    清音眨巴了一下眼睛，兴冲冲地站起来，“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等清音到的时候正好听到八公主在院里又喊又叫的，偶尔还听到一声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六公主也被拦在外面，这下看到清音，焦急地走了走过去，“九妹，你来了。”
    清音轻轻点了点头，透过缝隙正好和八公主对上了眼。
    看到清音，八公主先是一愣，然后就突然朝她直奔而去。
    红莲被吓了一跳，当即就挡在了清音的面前。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
    八公主突然抱住脑袋，“你们别念了，别念了……”
    六公主面上染上了一抹忧色，“九妹妹，你赶紧跟住持解释一下，昨晚你不过是和八妹妹闹着玩。”
    八公主抱头的动作一顿，盯着清音的眼底满是一片猩红，“对，你，你快点跟他们说，我没有疯！”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回房的时候头就开始隐隐作痛。
    一开始她没当回事，让娄嬷嬷给她点了安神香便睡了过去，
    可梦里，一片血海。
    任她怎么都逃不开，也躲不掉。
    就算她后来醒了，入目也皆是一片红色，脑子里也不断有人在同她说话。
    她想听听她在说什么，可怎么都听不清……
    她听不清啊！
    为什么听不清，为什么会听不清？
    “别说了，你闭嘴，闭嘴啊！”六公主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
    “公主！”好在娄嬷嬷及时冲过来接住了她。
    六公主跌坐在地上，死死地抓住娄嬷嬷的手臂，“快，你快让她闭嘴，我不想听她说……”
    娄嬷嬷的手臂立马被抓出了血，可她只能咬牙忍着，“公主，没人说话，您听，真的没人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僧人念经的声音也已经停了下来。
    住持一脸怜悯地看着六公主，“阿弥陀佛。”
    清音微微扭头，问，“六姐，这八姐好像是真疯了？”
    六公主心头一震，刚刚那一幕对她的冲击也很大。
    她以为，昨夜是因为清音大呼小叫八公主疯了才引来这些僧人。
    可刚刚，八公主那神态……
    她咬了咬唇，然后慢慢走到八公主的面前，轻声唤道:“八妹。”
    八公主缓缓抬起头，却突然尖叫道:“啊！”
    “八妹！”
    “公主！”
    谁也不知道八公主看到了什么，竟直接把自己吓晕了过去。
    清音见没戏看了，示意红莲跟上，径直就回了自己院子。
    红莲唏嘘道:“这八公主好端端的怎么会疯了，公主，您刚刚瞧见了吗？八公主晕过去的时候那眼神，就……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
    想到这里，红莲直接打了一个冷颤。
    “嗯，估计是挺可怕的，都晕过去了。”清音点点头。
    红莲突然拍了一下脑门，“瞧奴婢都忘了，公主都还没吃早饭的，奴婢现在就去拿。”
    红莲一走，清音的唇角就忍不住挂上了一抹幸灾乐祸，“你这梦魇下的不错。”
    【那是，系统出品，就没有效果差的道理。】小七臭屁道。
    昨晚她为什么要那么辛苦地在寺庙里跑一圈，当然就是为了这一幕啦。
    只是这些僧人是怎么回事？
    【嘿嘿，当然是我们的气运子啦，他一早起来就让人去通知住持叫僧人去八公主院里驱邪，哈哈……笑死我了，驱邪？也多亏气运子想的出来。】
    清音也微微勾了勾唇，看来他们还挺有默契的。
    就在清音慢条斯理地吃着斋食的时候，六公主款款而来，“九妹妹。”
    清音轻轻颔首，然后又把头埋了下去继续吃着。
    对于这个六姐，她其实没什么好评价的。
    若说八公主是讨人厌的苍蝇，那她这六姐就是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
    六公主捏着帕子的手无意识地紧了一下，她发现对这个九妹妹越来越摸不透了，她缓缓在对面坐下，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八妹妹被皇后娘娘接回宫去了，也不知道八妹妹怎么样了？”
    清音把筷子轻轻放下，然后用帕子轻轻拭了一下唇边，脸上一派天真道:“六姐担心八姐，怎么不跟着一起回去？毕竟，这么多年，六姐跟八姐可都是寸步不离的。”
    六公主微微一怔，而后苦笑道:“九妹妹莫要取笑我了，八妹妹乃是皇后之女，而我母妃不过是一个小小……瞧我，都胡说些什么。”
    六公主自顾自笑了一下，而后又状似不经意间问道:“九妹妹，你昨夜是不是就发现八妹不对劲了？所以才有那么一说？”
    清音摇摇头，“昨夜我不过是因为刚睡着就被八姐给吵醒，心情不好才闹了一下罢了，谁知道还误打误撞发现八姐闹疯病了。”
    说完，清音紧张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六姐姐，我可只跟你说了，你可千万别说出去。现在八姐姐疯病一事被闹的人尽皆知，我也很是自责。”
    看着清音一脸无辜又害怕的脸，六公主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
    许久她才轻轻叹道:“六姐自不会跟别人说的。”
    闻言，清音拍了拍胸脯，放心道:“那就好。”
    回去的路上，六公主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清音这番话无疑是在坐实八公主本身就患了疯病。
    而且，一旦这话传出去。
    自己第一个被会被怀疑。
    想到这里，六公主突然驻足，远远看向清音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