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点什么？”
康熙得了好处，倒也没打算独自享用。在书禾晚上归来之时，他便主动提及要给些赏赐。
“我要的多了。”书禾浅笑。
“皇上打算给我点什么？”
“朕不知道，你自己说。”康熙颇为头疼，金银珠宝这女人似乎不缺。
后宫嫔妃争抢的绫罗绸缎，她平日也不用。
还有那些上好的布料蜀锦之类，往年一到便有不少嫔妃缠着他央求想要一匹，可书禾好像对此向来不在乎。
至于赏赐后宫嫔妃惯用的另一种方法，便是提拔嫔妃的娘家人。
这也算是一种恩宠，可书禾并无娘家人，这着实让他感到棘手。
“什么都可以吗？”书禾想了想，问道。
“你先说。”换作别的嫔妃，康熙定会大包大揽地应下。
可面对书禾，他不得不小心，谁晓得她会提出何等惊世骇俗的条件，万一她要离开呢？
一想到书禾可能会离开自己，康熙便心头一梗，难受得紧。
身为堂堂皇帝，居然留不住一个女人，说出去恐怕都无人相信。
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
世人皆认为书禾能在宫中作天作地，皆是他纵容的结果。
只有他自己清楚，在与书禾相处的过程中，自己才一直处于下风。
这女人总给他一种随时会消失的感觉，又抓不住对方的把柄，实在无奈。
“要不封我当皇贵妃吧。”书禾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之前答应了惠妃，她若做得好，就给她封个贵妃。”
“可现今贵妃之位已满，只有我升上去，才能给她挪出位置。”
皇贵妃？
康熙恍惚了好一会儿。
他往昔对后宫的位份向来吝啬，可这也表明了他的重视。
如今书禾掌管六宫，他又夜夜宿在此处。仔细想来，自己似乎很久未曾关注过后宫其他嫔妃的状况了。
最多也就是从孩子那里，听孩子提起些许。
“怎么？不可以吗？”书禾疑惑他为何发呆许久，“就一个皇贵妃的位置而已，又不是皇后，说到底也就是个妾。”
“你要是真这么抠门，还给我贵妃的待遇就行，左右我答应了惠妃，总不能食言。”
“就这么想当皇贵妃？”康熙看着面前的女子，回想起她入宫以来的点点滴滴。
恍然发觉，自从独宠书禾之后，自己好像再未为后宫之事操过心。
日子过得比从前安稳多了。
哪像从前，今天这个嫔妃生病，明天那个嫔妃流产，后天两个嫔妃又互相下药，或者是谁落水了……
每日都有断不完的案子，有时一天会有好几个嫔妃来告状。
与如今的宁静日子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不就是他一直渴望的和睦后宫么。
“书禾，你帮朕生个孩子，朕立你为皇后，如何？”
这句话脱口而出，康熙顿时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
他所求不多，只要这女人不再想着离开，他就把卖身钱还给她，给她当皇后。
将来死后同葬一处。
“你没开玩笑？”书禾震惊不已。
康熙的皇后都有谁？
赫舍里氏、佟佳氏……都是满清贵胄，且与康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除此之外，历史上诸多受宠的嫔妃，如惠宜德荣四妃，生了那么多孩子，连个贵妃之位都未混上。
更别提皇贵妃，乃至皇后了。
由此可见，康熙向来偏向容貌出众、身材娇小的汉人女子，却只会给满族贵女封高位。
一个是喜好，另一个是为稳固朝堂，个人喜好与朝堂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她原以为封自己一个皇贵妃，都已极为艰难，未曾想，康熙竟连皇后之位都拿出来了。
书禾摸着下巴，满心疑惑，我在康熙心中竟如此重要？
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康熙见她迟迟不答应，脸上有些挂不住，“生一个孩子，无论男女，朕定封你为皇后。”
“把卖身契还给你，如此划算的事，你居然还要考虑这么久。”
“我出身低微。”
“朕不在意。”
“前朝那些大臣也不在意吗？”
“那不是有朕在吗？还能怕了他们，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康熙能做出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头脑发热，而是经过仔细思量、权衡利弊之后的抉择。
书禾没有家族依靠，这是劣势，但换个角度想，未尝不是优势。
哪怕大度如发妻赫舍里氏，在家族利益与他的利益发生冲突时，对方也是会选择家族的。
如此的皇后，他若在还好，万一他走得早，下一任皇帝即位，很可能会被外戚左右。
这是他一直极为顾虑的。
而若选书禾当皇后，便没了这烦恼。
因为根本不存在外戚。
书禾哪怕当个垂帘听政的太后，也只能为皇权考虑。
何况生一个儿子，又给了皇后之位，书禾还舍得走吗？
“不生孩子能不能当皇后？”书禾想了一会儿，忽然问道。
“原因。”康熙着实没想到自己开出这般条件，书禾还是不愿生孩子。
她为何如此排斥生孩子这件事？
“当然是为了太子好。”书禾说道，“虽说我只伺候过太子一段时间，如今十天半个月都见不着一次面，但我对太子还是很看重的，不想与他的关系出现裂痕。”
书禾解释，“一旦我当上皇后，还生了孩子，若是个公主倒也罢了，万一生的是个阿哥，那便是中宫嫡子。”
“对太子来说，难免会觉得有威胁，这样，他必然会忌惮我。”
康熙没有吭声，因为书禾说的确实是事实。
两个嫡子，若是同母同胞还好，可若不是，能力又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手足相残的几率极大。
见他听进去了，书禾又继续说道：“如果我不生孩子，又当了皇后，那我与太子便是天然的盟友。”
“我有手段能帮太子，而他，也需要我这个母后的帮助。”
“哪怕不谈曾经的感情，单从利益上讲，我们天然就是站在一边的。”
“这样一来，我也能免了生子之痛，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的皇额娘，老了还能让他给养老……”书禾越说越觉得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