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好些了?”
楚青钺进门的时候,便看见叶怀昭坐在书案前发呆。
他伸手,在他后脑勺上轻轻的触了触,却被叶怀昭不留痕迹的避开了。
楚青钺眯了眯眼睛,收回了手。
“好多了,不碰就不疼了。”叶怀昭忽然觉得自己迁怒的有些没有道理,让林雪岚防备他的话是他大哥说的,而且于天下大义来说,并无错处,他隐隐有些迁怒楚青钺,毫无道理。
“抱歉,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楚青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暗算你的是谁?”
“郑则。”
“他不是被蛇咬了?”楚青钺微微惊讶了一下也反应了过来,“他有解药或是根本没有被咬。”
叶怀昭点了点头,“丁文死了,我被打伤。”
楚青钺冷哼了一声,“就算你将事情和盘托出,太子也不一定会信你。”
叶怀昭在纸上不知计算着什么,闻言僵了片刻,“是啊,或许都觉得我这人,做事带着目的。”
话音刚落,下巴就被楚青钺捏着,转向了右边。
楚青钺低着头,俯视着叶怀昭,他脸上的失落还没来得及收起,便被错愕所取代。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楚青钺的不时出现,不在同一时空的人,互相信任,甚至惺惺相惜。但怎么就忘了,这人性格中的强势和果决,从初识时几次三番要他的命便可见端倪。
然而楚青钺却只是皱眉紧紧的看着他,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经历了沙场的历练显得格外有男子气概,唔,就像狼,相较于狗,更加的高大强壮,也更有野性和攻击性。
“在想什么?”楚青钺明显的察觉到眼前的人在走神。
叶怀昭笑了一下,“可不能说,说了会挨打的。”
楚青钺松开了捏着他下巴的手,离开时却又不舍的轻轻磨蹭了一下。
“我不会打你的。”
“嗯,你只会杀我。”叶怀昭取笑道,心里莫名的难过,终于是少了些。
“要不你别管了吧。”楚青钺忽然开口说道:“你走吧,去北疆。”
“嗯?”
“太子和三皇子,都在利用你,却也不信你。你去北疆吧,挂个职务。”楚青钺眼睛中忽然盛放出光彩。“我很快便会长大。”说完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很快的,就会长到现在这么大。”
“在北疆多待一段时间,你的身体也就壮实了,你可以跟我一起,我们做镇北防线的飞鹰。”他指了指自己:“我功夫好,你聪明,还不怕毒,到时候我们双剑合璧,比翼双飞,成为令北戎鞑子闻风丧胆的双雄。”楚青钺说着说着,自己居然红了脸,他虽然不喜读书,但比翼双飞是什么意思,却是无师自通的。
叶怀昭失笑,“景和爱看江湖客的话本,最羡慕的人便是那恭亲王府的小王孙,曾不只一次的说过,以后若有机会,让我和他仗剑江湖,劫富济贫,完了又嫌我不会功夫。”
楚青钺的脸由红转黑,盯着叶怀昭背影的眼神变得晦暗不明,声音也有些暗哑。
“哼,凭他那三角猫功夫,怕是连我们今天抓住的那女贼都打不过。”
“哦?你们抓住了?还是个女贼?”叶怀昭转回身问道。
楚青钺看那人脸上一脸兴味的表情,不咸不淡的说道:“开始以为是个孩童,个子跟云霞郡主差不多高,后来白芷来了说她应当是患了一种病,长到十来岁便停止了伸长,又或者是被从小用了什么药,让他们不再长大。”
叶怀昭迟疑了下,“若我没有记错,那红姑个子不矮呀。”楚青钺也愣住了,当时只顾着惊讶那女子的身份,完全忽略了这个问题。
“若真是她装扮成丁家姑奶奶身边的红姑。”叶怀昭眼睛一亮:“难道真有缩骨功,你若见到那小王孙,别忘了问一问是不是真的。”
楚青钺的脸又再次的拉了下来,叶怀昭看的好笑,这人果然是跟景和一样,还是个孩子。
“你将金子数量不对的事情,告知了太子?他有何应对。”
叶怀昭叹了口气,“太子吃了个闷亏,这事全程是他的人查办的,除了我。”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但那平洲知府应当是皇三子的人,早在我昏迷的时候,就将太子属官查获黄金八千两的事情报上去了。”
楚青钺忽然笑了起来,“太子只能将差额自己补了,其实你大可不必如实说。”
叶怀昭摇头“思来想去,还是将此事和毒蛇的事情告知了他。”
楚青钺联想到之前在丁家听到的只言片语,“你为那些住在下有鱼的村民求了个恩典。”
叶怀昭点头,“都以为是疫病,却不成想是蛇毒慢慢的进入了土壤和水流,先是体弱的孩童和妇孺,若再不加管控,那下游的人。”
“放心吧,太子将他们安置在东来观买来的土地上。”只是没有一个人记得你的情。
“那山洞,现在你可去探过了?”
楚青钺点头,“那里重新启用了,小剑进去查看过,里面有一个脚印,很小,多半是女子。”
“对了还有一事。”叶怀昭迟疑了一下:“我也不知此事真假,但你可以多留意一下。”
“我回京那日,在丁家看到了章池?”
“章池?他在那干什么?”
“之前便奉命捉拿在逃的刘英武,他说,他一路追踪,发现刘英武进了丁家,我还待再询问一番,便来了人。”
“好,我左右派了人去盯着那山洞,再多注意一下丁家便是。”楚青钺说完,便听到小刀在门外的咳嗽声,示意他要到就寝时间了。
“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叶怀昭侧脸盯着他,一脸的疑惑。
楚青钺气不打一处来,“你,去北疆吧,在那等着我,不,陪着我长大。”说完脸又有些红,但是心脏跳的极快,眼睛亮晶晶的,像一只充满期待的小狗。
叶怀昭不由得失笑,“谢谢你的邀请啊。”
那语气就跟哄孩子似的,楚青钺脸一黑,将门甩上,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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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被当作小孩的某人,内心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