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宁的清坪镇之行可谓是顺利至极,短短几天就传回好几个好消息,a市的周、谢两家一扫之前的阴霾,谢珩坠海一事的调查也有了很大进展,用不了多久,一切就会结束。
周燕宁和谢珩下午才回到清坪镇,不是饭点,店里除了方、陈、郑没其他人,周燕宁进门和方明珠打了个招呼,还喊了一声小陈,惹得小陈受宠若惊。
只有柜台后面的郑清清,周燕宁像没看见一样,自动忽略。
她穿着平底鞋,慢悠悠地往楼上走,谢珩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她身后。
方明珠眼疾手快地在郑清清开口前把她嘴捂住。
“昨天跟你说的你都听狗肚子里去了?”方明珠恨铁不成钢。
方明珠昨天专门到郑清清屋里,苦口婆心地跟她说了一大堆。
“于海和周小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们惹不起。”她说,“之前你说给你一个机会让于海喜欢上你,我脑子发了蒙才答应你,这些天我越想越不对劲儿,咱们这样骗他留在这儿,可万一他原本有要紧事要做呢?以后他想起来了,岂不是要恨死我们?”
“你呀,也不要再有非分之想了,之前周小姐没来,我以为你还有可能日久生情,可你也看见了,周小姐一来,于海就像变了个人,那天晚上我跟他们一起去医院,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人就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别人掺不进去一点儿的。”
郑清清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觉得谢珩就该是她的,如果没有周燕宁横插一脚,她一定会成功的。
都是周燕宁那个贱女人,跟个狐狸精一样到处勾引人。
她心中暗恨,却对方明珠到底有几分尊敬和害怕,她扯下方明珠的手,说:“我都记得,姑妈,我不会再乱说话的。”
方明珠欣慰不已,“那就好,过几天,我找个机会,跟于海解释清楚,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郑清清一听这话心头更加烦乱,她装作困倦地趴在柜台上,不走心地“嗯”了一声。
谢珩和周燕宁上了楼,周燕宁抱着他不撒手,他说:“待会儿再抱,我先把床单给你换了。”
周燕宁不干。
他又说:“我在你这儿待久了,别人怎么看我们?”
周燕宁:“我一天给五百雇你呢,今天还没完呢。”
谢珩:“你这是不打算给我名分了?”
“你很在意?”周燕宁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她说:“有眼色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回事,没眼色的人嘛……”
她意有所指,“就算你昭告天下,她也不愿意承认。”
“我和她不熟,”谢珩连忙解释,“我话都没和她说几句。”
“我信你。”她其实并不在意,她再清楚不过一切只是郑清清的单相思,“方姨其实算个好人,看在她救了你的份上,我也愿意给她侄女多一点宽容。”
“真是个好宝宝,燕宁。”谢珩夸她。
“当然。”
谢珩直到五点才从楼上下来,吃晚饭的客人陆续来了,他忙了起来,这期间好几次,郑清清都像个幽灵一样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谢珩视若无睹,甚至有一次用餐盘推推她的肩膀,“让一让,挡路了。”
郑清清忍着眼泪又蹲回她的柜台后面。
六点多,方明珠指名道姓让谢珩把周燕宁的晚餐送上去。
饭菜的量很多,连碗筷都是两副,周燕宁忍不住夸赞:“看吧,我就说有眼色的人就是不一样。”
在方明珠的默许下,谢珩在周燕宁这儿吃了饭,两人又温存了一会儿,他才把碗筷拿下去。
小陈在水池边洗碗,他对着谢珩挤眉弄眼,“哥,你和周小姐咋回事儿?”
谢珩:“洗你的碗。”
“哥,跟我说说呗,”小陈追上去,用没沾水的手肘撞撞谢珩,“那你今晚还跟我一屋睡不?”
谢珩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倒是正往厨房里走的郑清清,听到小陈的话,目光阴沉地看了他一眼。
小陈夸张地哆嗦了一下身子,乖乖回水池洗碗去了。
修罗场啊修罗场。
怎么最后是他这种小兵无辜受伤。
等到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郑清清走到谢珩身边,她憋了一晚上了,“我有话要和你说。”
谢珩专心致志地擦桌子,“你说。”
“我们去后院,我要单独和你说。”
“不去,我们不是能单独说话的关系。”他提高音量,“有什么就在这儿说。”
方明珠看了过来。
郑清清梗着脖子走了。
十点,方明珠把菜端上桌,大家都知道谢珩已经吃过了,没人喊他,但除了方明珠,另外两个人都在偷偷瞄着谢珩那边的动静。
谢珩把最后一笔账算完,跟方明珠交代了几句,就跟小陈说:“我先上去洗澡睡了。”
意思是不会和周燕宁一起住。
小陈八卦的心停下了,郑清清心情大好,连饭菜都觉得香了不少。
等到谢珩洗完澡出来,周燕宁已经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她说睡不着。
“好冷啊,有没有人来给我暖暖被窝呢。”
谢珩回:“最多再等我二十分钟,乖。”
他死活不愿意直接上去和她住一起,他说这样对女孩子不好,他不想让别人对她指指点点,甚至他仍然坚持要在这里做工。
周燕宁觉得好笑,“那你天天来我房里待,人家不会说?”
总归还是不一样的,谢珩哄了她好一会儿,最后说:“小陈一沾床就睡,打雷都轰不醒,等他睡了,我就上来陪你。”
等谢珩摸黑敲周燕宁的门进去,周燕宁把他拉进来,抵在墙上搂着他的脖子,她说:“我们这样好像偷情啊。”
谢珩笑着拍拍她的屁股,“胡说些什么。”
“笑得这么开心,”周燕宁说,“我看你很喜欢这一口。”
她踮起脚尖凑在他耳朵边说:“我未婚夫今晚不回家,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呀。”
他没看见,谢珩听见她说“未婚夫”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僵了僵。
他对周燕宁的过去,只能从她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一点。他知道她有一个很爱的未婚夫,他们差一点结婚,她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
她只说:“发生了一些意外”,他们可能只是单纯地分开了,也可能那个男人死了。
谢珩很在意,但是周燕宁不多说,他也不能不知趣地问。
他只能在心里拧巴。
他害怕自己在周燕宁心里永远争不过一个死人,他想,对方最好是还活着,活成周燕宁的蚊子血、白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