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宁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施家的事彻底结束了,曾经在a市响当当的一个家族,彻底瓦解崩盘。
王顺作为谢珩阵营里的一枚大将,在其中出了不少力,当然,他也分到好大一杯羹。
谢珩的别墅里,王顺和他刚签完一份合同,两人从书房出来,下到一楼客厅,谢珩松了领带,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王顺哼着歌,扭着舞步开了谢珩一瓶酒。
公事聊完,两人都不再是那副一本正经的生意人模样,也算得上老友,开始闲聊。
王顺给谢珩递了一杯酒,“施家竟然默许施文行那个蠢蛋害你,真是蠢到一家去了。”
“他们一开始还准备一石二鸟在游轮上把你做掉,真是天真,当我王家的安保是吃屎的?”
谢珩和他碰杯,“你说话文明点。”
他最近在给周燕宁做胎教,天天念古诗美文,弹高雅音乐,感觉整个人的文化素养都提高了,灵魂受到了熏陶净化,听不得这些。
王顺懒得理他最近这臭毛病,他又提起:“我听说……他们安排在游轮上的人里,有一个,是李文茂的妈?”
“是。”
“看来你年轻时候还是比现在仁慈点,竟然把他妈放过了。”王顺揶揄他,“这条漏网之鱼还有点毅力,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想着飞蛾扑火给她儿子报仇。”
谢珩不解地看向他,“你在说什么?”
“李文茂难道不是自己染上赌瘾,欠了高利贷被人砍了双手,跳楼自杀的吗?”
谢珩一脸真挚地问他:“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行行行,王顺无语,搁他这儿还装,他装上瘾了。
当初是谁说:“我要是想整一个人,一定把他整得永无翻身之地。”把十六岁的他震得一愣一愣的。
他绝对不会承认,当他知道谢珩以十分快速的手段整垮了李家的时候,他对他生出了多大的崇拜。尤其是不久后,李文茂的死讯又传了出来。
说起李文茂,那个又瘦又矮,戴着眼镜,说话细声细气跟个女孩儿似的,在学校里永远跟个透明人一样的李文茂,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个偷拍女生的惯犯。
还偷拍到周燕宁头上。
想到这儿,王顺心里来火,他说:“不管跟你有没有关系,那小子都该死。”
谢珩喝着酒,这一回没让他文明点。
因为李文茂确实该死。
当他拿到李文茂手机和电脑里的资料,打开那些数据庞大的相册,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地点、角度、不同的女孩子。
他把周燕宁的照片单独建了一个文件夹,取名叫《最爱》。
里面有周燕宁的各种背影、侧脸,都是隔着很远的距离拍的。
谢珩一张张往下翻,翻到几十张差不多的照片,画面都是从校服短裙的边缘开始,以微微俯拍的角度,照全了一双雪白笔直的腿。
后面的几张,他甚至试图伸到裙下。
应该是学校的什么活动,周燕宁刚好站在他的前面,才让他有了这样好的机会。
他当时会有多兴奋?才会一直一直不停地点拍摄。
谢珩一想到这,气得眼睛都发红。
直到他翻到最后面,看到最新的,更衣室里的照片。
镜头前有遮挡物,只有右上角照出了周燕宁上半身的身影,她侧对着镜头,只穿着嫩黄色的胸衣,纤细的肩膀和手臂左侧,是凸起的,引人遐想的弧度。
谢珩颤抖着手删掉那些东西,他气得胃都发疼,忍不住想那个猥琐的眼睛是怎样在暗处时时偷窥着周燕宁,他独处的时候,对着她的照片,进行过怎样肮脏的意淫?
他病了,气到胃部痉挛,断断续续一周都没好。
他的症结是周燕宁,他想要见她。
他跟她卖惨,她心狠得很,但后来还是来了,一见到她,他就觉得他的病好了大半。
她给他煮了粥,和他一起看雪,一起等圣诞夜的钟声,那个晚上,他问,可不可以吻她。
她思考了一会儿,等待的那几秒里他像待审判的罪人,过得漫长极了。
而她像是带给他恩赐和解脱的神女,他听见她仁慈地说:“可以。”
于是他吻了上去。
温柔的,虔诚的。
那是他们的初吻。
当然,从前他偷亲的不算。
第二天他送周燕宁去机场的时候,收到李志茂跳楼自杀的消息。
周燕宁随口问他谁打来的电话,他没说什么,只说是个好消息。
周燕宁什么都不必知道,她只需要快快乐乐地生活,他会一直保护着她。
她常常会试探性的告诉他她没他以为的那样好,可她不知道,他才是个彻彻底底的坏人。
他比谁都清楚他骨子里就是凉薄、狠毒,他是天生的上位者和资本家,他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目的不择手段,他对自己太了解了,所以他失忆的时候才总会怀疑自己从前是不是罪犯或者亡命之徒。
只有周燕宁,他心甘情愿,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她。
他回过头,阳光洒在屋檐下,周燕宁的身影正从花园里走过来,她笑得很开心,手上拿着谢母织的小帽子,爱不释手地看。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旁边的谢母一脸紧张的地扶着她的胳膊,生怕她摔到。
谢珩放下酒杯,笑着向王顺摆手:“我老婆回来了,先失陪了,你自便。”
他走进室外暖融融的阳光里,来到周燕宁的另一边,替谢母接过守护周燕宁的任务,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摸摸她的肚子,“我们岁岁今天乖不乖?”
他们给宝宝起了小名,叫岁岁,岁岁年年的岁岁。
往后,他们一家人,日日相见,岁岁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