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点儿！”程国际催促大夫快点儿抢救他儿子。
    大夫动作很快，几个人把他放在担架上抬进抢救室。
    程国际站在门口，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扇门，心里很焦躁。
    “老爷，您放心，少爷肯定会没事的！”跟随而来的下人看他眼睛发直，神情呆滞，不忍心他着急上火，于是出声安慰。
    他转头看了一眼那小厮，一把抓住他的领子，“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少爷早上还好好的，现在怎么会这样，你知不知道？”
    “老爷，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也奇怪呢，好好地怎么会成这样！”
    “去，你去给我查，查不清楚，提头来见！”
    “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捂着衣领，撒丫子的往外跑去，就好像身后有条恶狗随时都能要他命一样。
    “秀春，秀春啊，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咱们的儿子呀，一定要保佑他平平安安的啊！”
    他驼着背坐在抢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双手叠握成拳，放在额头上向天祈祷，祈求逝去的妻子能够保佑儿子平安。
    小厮急匆匆的往府里赶去，他想了很久，恐怕除了生病的少爷外，只有他那个随从了。
    “哎，你们听说了没？”
    “听说了，听说了，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疯了呢！”
    几个下人三五一组的聚在一起，讨论着今晚发生的事！
    “谁知道，八成是被吓着了！”
    “怎么回事？不是受什么刺激疯了吗？”
    “谁说的！”其中一个下人在那志得意满的瞧他面前的几人，仿佛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样。
    “看你这么说，一定是知道怎么回事还不赶紧说说！”
    “对呀对呀，快说，都急死我们了！”
    “瞧你们那样吧！”
    “我们怎么了，你快说呀！”
    “急什么，听着。”他捏着嗓子，清清喉咙，开口道
    “你们还记得前几年四喜楼的东家吧？”
    “记得，跟他有关？”
    “是跟他有关，但是关系也不大。他那老婆，四喜楼的老板娘不是被咱们少爷活活打死了嘛！”
    “是打死了，那跟今晚的事有啥关系？难道……不会吧？”
    “怎么了怎么了？”
    “阿旺你的意思是，那，那女的变成鬼吓咱们少爷来了？”
    “不会吧！”说着几人赶紧四周看看，搓搓身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就是这样，不然咱们少爷好好的怎么会疯？”
    “也对，不然解释不通啊，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疯了呢！”
    “对，对，你说的对！”几个人都有些害怕了，瞬间四下逃散，不见了踪影。
    另一下人院子里，几个女仆人聚在院子里的桌子旁，“天哪，真没想到呢！”
    “可不是嘛，你说这人疯的真蹊跷！”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你快说说！”
    “行，那我说说，说完之后你们可别往外说呀，要是被老爷他们知道，咱们都要遭殃！”
    “好，我们不说，不说。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来的晚，当然不清楚。那是咱们老爷来津海还不到半年的时候，津海惜春楼有个花魁，那花魁是津海第一大美人，可漂亮了，要我说呀，别说津海了，就咱们这几个市加起来也没这么一个好看的，真真是称得上第一。”
    “那么好看呀，比海上歌舞厅的白老板还好看？”
    “这两人真是没得比，白老板在她面前简直没得看！”
    “我的天哪，这么好看？我看白老板就已经很漂亮了，比她还好看，那得什么样的人呀，不得天女下凡？”
    “那现在这个花魁人呢，真想有机会见见。”
    “你们甭想了，见不到了！”她可惜的摇摇头。
    “怎么了，不会被哪个大官买走做小妾，不在津海了吧？”
    “要真这样还好了呢！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呐，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毛病。”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花魁死了！”
    “啊？啥时候死的呀，怎么死的？”其他几个人特别惊讶。
    “哼，被咱们少爷弄死的！”
    “啥？咱们少爷弄死的？”
    “嘘，嘘，你们都给我小点儿声！”她赶忙捂住身边人的嘴。
    “哦，哦，我们知道了，会小点儿声的，红花姐，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呀！”
    叫红花的女人扭头四处看看，在没看到什么人后，她把身子往桌子上伸伸，然后低声说道，“咱们少爷是啥样人你们也知道，老爷就是因为他才被贬到津海的。结果到了这里更猖狂了。有次少爷上街，无意中看见了惜春楼的那个花魁，惊鸿一瞥的开始茶不思饭不想的，就开始琢磨怎么把人弄到手。”
    “这对少爷有啥难的，花钱赎身买下来不就好了吗？”
    “哼，要这么简单还用在那茶不思饭不想的吗？”
    “那怎么回事啊，少爷怎么把花魁弄到手的呀？”
    “急什么，听我把话说完！”
    “让红花姐说，你别老插嘴！”
    “你也闭嘴！”
    几个人斗嘴看向红花，“津海不大，但藏龙卧虎，有本事的人太多了。惜春楼之前是疯人项手下开的一间春楼。”
    “疯人项？”
    “你不知道疯人项？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她们几个异口同声道。
    “我的天哪，你们真是，你不是津海本地人吗？为什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红花姐，我们祖籍是这里的，但是老家不是这的。”
    “我们是从别地方逃难过来的，正好程府招工，就来应招了。”
    她一脸的无语，一手盖住眼睛，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红花姐，你快说呀，那花魁咋回事？还有那个什么疯人项又是咋回事？”
    她又把手拿来，一屁股又狠狠地坐在石头蹲上。
    “疯人项以前是津海最大的黑帮，他们那个首领人叫罗疯子，那人可真是个疯子，杀人不眨眼，说灭你全家就灭你全家，连鸡都不放过！”说着在脖子上比划一下，状似砍头。
    “这么狠？那后来呢？”
    “罗疯子狠，狠到整个津海人都不愿意惹他，也不敢惹他。他那手下也是个有本事的能人，开了这么一个店子，结识不少人脉，结果好巧不巧的被咱家少爷盯上了他们的人！”
    “我记得，那时候咱们少爷找了好多办法，都没有用。后来借着少爷过生辰那天，请这个花魁来咱们府驻场表演，花了很多钱呢！那花魁是真的漂亮，一进院子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全吸引过去了，谁都舍不得移开眼。”
    她一脸陶醉，“那天她穿了一件水红色绸缎修身旗袍，头发梳的又时尚又漂亮，皮肤白的发光发亮，一双细高跟鞋穿在她白嫩嫩的脚上，特别好看。一颦一笑尽是风情万种，真的是太美了。”
    “然后呢？”
    “我那天因为看花魁，干活出了好多错，就被管事的罚去清晖园那边打扫客房。等晚上挺晚了，我在旁边下人房里休息，听到院子里有动进，我就推开窗户，漏出一个小缝往外看。就看见少爷和几个人来清晖园，去了主卧里。少爷怀里还抱着个人，天太黑了，看不清楚是什么人。”
    “你们也知道少爷，他带来人很正常，清晖园又偏僻，没什么人，若不是我出错被罚，估计那晚的事情只有少爷他们这些人记得了。”
    “到底怎么了？”
    “我只听见主屋那里有女人喊声，喊的特别凄惨，现在想起来还全身起鸡皮。那女的喊了半宿，还有男人哈哈大笑的声音。大概到凌晨三点多的时候那女的声音停了，我还心思可能是少爷又玩谁家女儿，把人给玩死了。”
    “没想到少爷他们真玩死了一个女人，这女的就是花魁。”
    “红花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晨四点的时候，我记得我看了表，天刚刚微亮。他们几个把一个光着身子的女人拖到院子里，那女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她的两个手和脚好像被绳子绑着，脑袋上有血，身上有鞭子的痕迹，还有被刀割的伤口，从屋里拖到院子里那一路都是血。”
    “你跟着去了吗。红花姐？”
    “没有，你要是去清晖园了，你就知道清晖园下人房窗户多，有一扇窗户正对着院子里，有一扇对着后院。他们把人拖到正院，几个就在那瞅着地上的人，那人没一点儿动静，估计已经死了。”
    其中有个人蹲下，还摸了那具尸体两把，尤其是胸。
    “几个人说怎么处理？她比较麻烦，不是一般人家，处理不好，恐怕会惹来大麻烦！”
    “后来他们把花魁肢解了，砍的一块儿一块儿的，然后在院子里挖坑，把那些剁的一块一块的尸体全扔坑里烧了，烧了好长时间呢。这段期间我都不敢出去，屏住呼吸捂着嘴看着他们先剁了花魁的头，砍了她的四肢，还把她肚子划开，掏出里面的内脏，往里面灌上汽油，然后点火。”
    “那你……”
    “我是等他们彻底烧完之后人都走了，才出来的。”
    “没想到呀，这么漂亮的人落得个这么样的下场，真是太可惜了。”
    “可不是嘛，咱们少爷真是禽兽！”
    “我的姑奶奶呀，你可小点儿声吧，你不怕被发现弄死你呀？”另一个仆人赶紧捂住她的嘴。
    “这不是人没在嘛！红花姐，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那那个什么疯人项的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你觉得可能吗，当然是咱们老爷带人趁他们不备，灭了他们喽。”
    几个人都愣在那里，全身打了个冷战，“太可怕了，太吓人了！”
    “那少爷他们走了之后，你去看了？”
    “那花魁被拖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睁着的，死不瞑目啊。后来他们走了我去看，根本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堆灰在那。天大亮后我就偷摸出了清晖园，没让人发现，后来那院子就被封了，谁也进不去。”
    “那这么说少爷是被她变成鬼吓傻的？”
    “很有可能。”另一个人人附和道。
    “你想想那花魁死的多惨呀，肯定怨气大，不弄死咱们少爷她甘心嘛！”
    “红花姐，你怎么不说话呀？”几个人都看着她，发现她脸色有些惨白。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她喃喃自语道。
    “你想起什么了？”
    “我想起来这花魁不是最惨的，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比她还要惨！”
    “啊？不会吧，还有？”
    “那是花魁那件事过了两个月，大概是两个月那样。咱们府来了一个小丫鬟，那丫鬟长得有几分姿色，轻灵可爱的。大概是她刚来不到七天，就被咱们少爷糟蹋了，小丫鬟性子烈，被糟蹋的时候反抗，差点把咱们少爷的命根子咬断，咱们少爷玩儿完她之后就把她扔给那些下人，让他们当着他的面轮了那姑娘，事后又让人活活打死她，把她又剁成肉泥，扔进池塘里喂鱼了。”
    “这是人干的事？太残忍了。呕……”有人听完受不了，吐了一地。
    “咱们少爷这也太……”其他几个人都不寒而栗，在心里感激自己的父母没把自己生的那么漂亮，否则她们恐怕也会遭到少爷的毒手。
    “还有钱老爷家的女儿，被少爷光天化日之下在街上被掳进府里，被少爷活活玩儿死了。那钱老爷来府里要人，被老爷让人乱棍打出来，差点没打死。”
    “那钱老爷的女儿呢，不会也被剁成肉泥了吧？”
    “那没有，少爷让人把人扔出府来着，那钱大小姐，光溜溜，一丝不挂，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死的都硬翘翘了。”
    “我的妈，少爷真是作孽多端呐，怪不得会疯，绝对是人家恨死他了。”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冤有头，债有主，可别连累我们这些无辜人呐，阿弥陀佛！”
    “行了，人家就算真要算账，也不会找咱们的，天都晚了，赶紧去睡觉吧，明天还得干活呢！”红花率先转身回屋，准备收拾收拾睡觉。其他几个人看她转身走了，急急忙忙的也跟了上去，生怕把自己落下，看见鬼。
    她们说说笑笑往回走，谁也没看见躲在暗处看着她们远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