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哭睡着的，明明知道是自己配不上，还是觉得伤心难过失落。
    季星河先是回去洗澡换了衣服，打开门见客厅里没有一个人，想陈渺应该是睡着，自己也回去睡觉。
    半夜起来口渴起来喝水，季星河见厨房的灯亮着。
    原来口渴的不止他一个，陈渺也在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水。
    小吃好吃是好吃，就是口味太重，身体需要大量的水来补充。
    季星河发现她两眼肿肿，好像是哭过。
    上一次见陈渺哭得伤心，还是她跪在地上求他救她的时候。
    季星河向来自负不会让一个女人轻易流泪。
    “宋凇欺负你了？”季星河眉头一皱，语气十分不善。
    陈渺赶紧摇头否认：“不关宋哥的事，今天考完试我让宋哥带我去了一趟城中村。”
    “你看到了你爸爸了？”
    陈渺点点头。
    “是我待你不好，让你这么想回去过苦日子？”
    陈渺听出季星河语气里的不满。
    “没有没有……”陈渺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季星河，让他有这个想法。
    “那你还想回去？”
    陈渺语结：“我没有……”
    “或者说你跟你爸就是一起合伙来骗钱的？现在钱到手，就想回去父女团聚？在这里哭着装可怜博同情？”季星河的语气越来越怪，越来越不可思议。
    “还是说你见到一个令你伤难过的人？悔恨自己当初的选择跟了我？”说到这里，季星河的语气已经带着质问。
    季星河不知怎么的，见到陈渺哭过的样子心里莫名觉得火大。
    宋凇说过城中村陈渺有个青梅竹马，她流泪会不会因为见着了那个男孩，怀念青春美好的日子。
    陈渺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也不明白为何季星河突然性情大变。他怎么能想自己是个骗子？
    本来好不容易干的眼泪此时又不听话地滚落下来，满心满肺全是委屈。
    季星河扯了一张纸巾，轻轻地擦她的眼泪。
    “如果你想回去，我可以成全你。反正下周一你就去大学，也有容身之地，也不需要我了。”
    陈渺呜咽着摇头。
    “但是，我这十万不能这么白花。你明白吗？”季星河扔掉浸透的纸巾，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年轻饱满的肌肤。
    罗菀菀的美丽是精心修饰，陈渺的美丽是浑然天成。
    这些天在林姨的指导下，陈渺的长了一点肉，皮肤也护理得白回来。更像是一只饱满鲜嫩的水蜜桃，丰盈甜美得想让人一口气吃掉，绝对是鲜美多汁。
    尤其是那对眼泪汪汪的眸子，真是令人怜惜呀。
    “你身上干净了吗？”季星河还记得她的生理期，但那是一周之前的事。
    陈渺无力地点点头。
    季星河贴着她的耳朵吐出温热气息：“那你今晚就还债吧。”
    陈渺没有拒绝的理由。
    季星河夺过陈渺手中的水杯放在台子上，打横抱起陈渺。
    陈渺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失重腾空而起。整个人都被季星河强行钳制住，动弹不得。
    季星河抱着她大步流星朝电梯走去，陈渺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
    “我哭不是因为我想回去，我爸他现在已经再婚给我娶了个后妈。他真的好绝情！我只是心里难过。”
    这个时候陈渺一阵慌乱，才想起解释。
    当然不会说是因为看到你送包跟罗菀菀，自己伤心难过吃醋。
    “难道没有遇见你的青梅竹马？”季星河按动电梯，“旧情复燃？觉得我剥夺你恋爱的自由？”
    青梅竹马？陈渺脑海一顿。
    难道他知道丁程？天啦……这要怎么解释？莫不是他真的手眼通天，自己今天在考场里的事都被他知道了？
    她与丁程的事在城中村其实不是秘密，很多人都打趣过丁母说你儿子还没读完书，倒先给你找好媳妇了。
    等大学一毕业，就会零彩礼娶个儿媳回家，又是知根知底真是划算。
    还没想到怎么解释，陈渺就被季星河扔到床上，鼻子里季星河的味道。
    一个吻落下来，陈渺顷刻间浑身僵硬。
    陈渺只觉得四周都是季星河的气息，仿佛泰山压顶，把一切都阻挡在外面。
    她的挣扎在季星河看来，跟蚂蚁爬一样弱小无力。
    季星河的吻很凶猛，好像积压许久的怨气突然发泄起来。
    嘴唇是柔软的，一条更柔软的舌头试着闯入口腔。
    陈渺没有接过吻，不知道怎么去迎合，任由季星河的舌头疯狂地试探。
    此时大脑空白，还不知道为何会这个样子。
    明明几分钟前她只想口渴下楼喝口水，早知道这样她宁愿渴死也不下楼。
    她不是不愿意接受季星河，但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
    他现在是别人的男朋友，是自己的债主，这种关系令她充满羞耻与悲伤。
    现在她不是个人，只是一个还债的工具。
    他与自己，无法真正做到平等。
    想到这里，眼泪再次决堤。
    哭什么呢？哭自己悲惨的命运吗？哭这个世界的不公吗？
    感觉得到季星河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头，像个野兽一样失去理智。
    胡乱亲了一通，季星河舔到咸咸的眼泪，陈渺整个人僵硬。
    她既不反抗，也不迎合，像块没滋没味的木头，索然无味。
    季星河讥笑：“看来你还是对那个男生念念不忘，你起来回去吧。我向来都不喜欢强迫别人。这笔债先记下吧”
    说完从床上一跃而起，熟练地点燃一支烟站到阳台上。
    陈渺赶紧起来，慌乱地逃跑回自己房间立刻反锁上门。
    心中是劫后余生，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无声流泪。
    季星河很烦躁，抽烟都平复不了心情，干脆打电话给宋凇问他们今天的行程。
    宋凇已经在做美梦，梦见自己与孙斐手拉手约会。忽地转个场，他们已经生下一个跟孙斐一样漂亮的女儿。
    说到陈渺眼睛哭肿，宋凇这才坦白自己今天闹多大的一个乌龙。保证以后再也不瞎说。
    季星河心生内疚，却有一点小小的喜悦与庆幸。
    挂掉电话，季星河自责纠结过来，又去敲陈渺的门。
    声音很轻：“我是季星河。”
    陈渺没敢开。
    季星河没有继续敲，而是打电话。
    陈渺哽咽着接通电话。
    “刚才的事对不起，是我冲动冒犯你。你若是喜欢那个包，明天我让宋凇带你再去买一个，算是我的道歉。”
    陈渺哇的一声哭出来，心里所有委屈在此时此刻都抑制不住发泄出来。
    “你别哭了，我不是答应给你买包了吗？”季星河有些手足无措，轻声劝慰，“你再哭一会吵到林姨就不好收场，她以为我欺负你呢。”
    陈渺地打开门，一把将门外的季星河拉进门来，反手关上门。
    踮起脚，陈渺主动亲了上去。
    季星河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体会到强吻是个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