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冬天不怎么下雪，下雪堪比盛宴。但阴冷刺骨，且无处可躲。
    秋装才穿没一个月，林姨又给陈渺买了冬装。
    柔软舒服的毛衣，挺括厚实的大衣，温柔保暖的羽绒服，还有带毛的皮靴。甚至连毛袜子与围巾、手套都一一计划好几套。
    这些都是陈渺以前站在服装店橱窗前只能看一眼的。看久了自己那样寒酸的样子照在玻璃上显得痴人说梦般不切实际。
    上面的价签都还没撕，陈渺看着价格真的是倒吸一口初冬的凉气。
    一件普通毛衣价格都能顶以前她一年的服装费，依然是最新的款式。样式与颜色都清新自然，在冬日的沉闷里给人一抹温柔的亮色。
    “下次能不能把钱给我自己去买？买这么多我穿不了。”陈渺有些肉疼。
    “给你把钱存起来？你要不要把你卡上的金额给我看看？这些款式可是林姨一件件精心挑选的，她还问你如果化妆品用完了记得给她说。”季星河看着后座上那些还没拆开的购物袋，“感觉是有点多，没事你不喜欢我的拉回去。”
    “还有呢，化妆品挺耐用的。”
    在学校，陈渺只会化淡妆。过分美丽只会引来成群结队的蜂蝶。
    作为互帮互助，马希然教她们三个化妆。
    尤其是张怡心，化完妆感觉美貌上升一个度，整个人都自信不少。
    罗荟说等明年暑假，她要去做近视手术。眼镜真的太影响美貌。
    马希然笑她是不是春心终于懵懂，有喜欢的男生要打扮引人注目。
    罗荟笑笑没有正面回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我爸妈也答应过我只有拿了国家奖学金就出钱给我做，无论是几等。哦对了，导员在群里说现在家庭贫困的学生可以申请今年的助学金，有几千块呢。怡心，你写申请没有呀？”
    张怡心苦笑：“导员找我谈过话，申请我写，但申请下来的奖学金全班大家平分。”
    罗荟惊讶：“怎么能这样子？那明明是你该得的呀。”
    马希然不以为然：“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能上大学的能有几个真是穷得吃不上饭的。所以一直以为大学里这种情况都是不成文的默认。怡心，你这么拼命赚钱，肯定存了不少钱吧？”
    张怡心苦笑：“生活费是攒够了，我妈听说一个月做兼职能赚钱，说明年的学费也得自己挣。”
    马希然道：“你妈也太过分了吧！你不是还想买台笔记本电脑吗？你总是用学校机房写作业也不是个事。”
    其实平时只要张怡心开口，罗荟与陈渺都愿意借给她。
    只是这么长久借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张怡心决定逼自己一把，准备寒假再努力一把挣点钱买一个。反正她只是日常使用，配置也不用太高，一个寒假应该够了。
    “你寒假不回家过年吗？”
    张怡心摇摇头：“我爸爸为了值班工资，过年不回家。回去我妈还得天天在耳边唠叨说我只会花钱，把她儿子以后老婆本就用来养我跟妹妹两个赔钱货，赌咒我们早点嫁人她好收点本回来。而且以后我们俩姐妹还是扶持弟弟，因为这是我们欠他的。与其这样还不如留在学校清静，还能挣钱。我打听过了，寒假兼职尤其是过年那几天，工资都比平时要高呢。”
    “那你住哪？听说学校寒假不留人的。”
    “我跟几个平时一起打工的姐妹已经商量好，准备在外面临时租个房子住一个月。分摊下来也没几百块。而且我跟一个老板商量能不能让我做满一个月，工钱可以高一点。老板同意了。”
    “那你找的什么工作？”
    “在一个网红火锅店当店员，老板愿意付正常员工的百分之八十工资。”
    “那还不错，至少包吃的。不像在外面吹寒风。”对于打工，陈渺一直都挺有心得。
    夏天站商场，冬天室内，都是相对比较好的。
    张怡心眼神有些失落：“是啊，上高中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能吃一顿火辣辣的火锅。以后整个人都要泡在火锅里了。”
    陈渺：“不如这样吧，我请你们一顿，就当寒假前我们宿舍聚一次餐。平时怡心太忙，周末都碰不上人。”
    其余三人欢呼。
    以前陈渺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因为她自己都没法自保。
    现在她卡上有点钱，想试着把快乐带给别人，这种感觉真好。
    别人救她于水火，她给别人一点阳光。
    临近圣诞节，商家们又想趁着节日大赚一笔，各种兼职又多了起来。
    有经验的张怡心现在做兼职都是挑挑拣拣做。
    那些钱少活又辛苦的事她顺手转给其他人做，自己赚点中介费。自己只做性价比高的。。
    兼职做得多，张怡心开始有自己的资源。
    “陈渺，有个兼职你做不？价格比普通的高三倍！”
    陈渺随口一问：“什么样的兼职这么高？”
    “一个ktv的服务员。因为圣诞节临近生意很好，所以需要一些兼职的服务员。从二十号干到元旦节，十天。反正临近期末也没什么课，上完正好收工收心准备期末复习。”
    张怡心是真心期望陈渺去呀，以她的外形条件肯定入选。而且老板绝对会给她加中介费，毕竟这种场合越是漂亮价格越高。
    “不会有别的项目吧？”陈渺怀疑这种场合会有别的服务。
    “不会，做别的可不就这个价格。老板说了就只是端茶倒水的服务员，工资高是因为上夜班，要上到凌晨。你要去的话我给你留上名额，这种兼职挺抢手的呢。不过呢老板说了让我们选些形象气质佳的，毕竟是高档消费场所。听说这里客人出小费也挺大方的，甚至一个客人随手给的小费比工资还多。”
    后面的话张怡心没有明说，有的女生去做被富豪看上，从此衣食无忧。不过以陈渺现在的条件，肯定不屑做那种人。
    陈渺想了想点头答应，反正最近没什么事，不如去干一票大的，算下来也有不少钱呢。
    天气冷了，她已经好久没去做兼职。
    躺在暖和的被窝里追剧是多舒服呀。
    马希然开口问是不是那个消费以万为单位的九曜ktv？
    张怡心点头：“就是。”
    一听回答，马希然也来了兴致：“怡心，我也想锻炼一下自己，能不能也带我一个？”
    马希然家境普通，平时都是过得且过，算不上富裕也绝对算不上窘迫。
    要论外在条件，中等偏上的马希然倒也没问题。
    “希然，这可是当服务员。你能适应得了吗？还是夜班，很累人的。”
    马希然拍拍胸脯：“通宵开黑我都不怕，熬夜一点问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