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结束，陈渺终于浑身疲惫回到学校。
    漫长的三天，陈渺从来没有觉得如此想念学校。
    通过这三天，陈渺终于知道男人女人体力相差有多大。季星河不知疲倦地折腾她，仿佛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感觉季星河把自己当成健身器材，热衷暴汗。
    陈渺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专业群里已经开始讨论期末考试划重点。
    各科科代表已经把老师制作的复习要点做成文档发群里，让大家自行下载复习。
    结束高三上了大学，第一学期还有好些保持着学习的激情。
    这个时候笔记本电脑就显得很重要。
    陈渺还在想张怡心没有笔记本电脑期末考试怎么办，要不然只有把文档打印出来。
    门被人推开，听脚步声应该是张怡心。陈渺累得懒得跟她打招呼，闭眼装睡。
    “哇！怡心，你这个元旦看来挣了不少钱。居然买这么潮的羽绒服，你穿上真好看。”
    惊叹、羡慕的声音来自马希然。
    张怡心声音十分得意：“辛苦这半年，总该犒劳一下自己嘛。天气越来越冷，穿厚点不容易感冒。在学校还好点，我家那破房子里面跟外面没什么区别。”
    对冷的恐惧已经深入张怡心骨髓。
    马希然很是羡慕：“要是我能像你一样吃苦就好了，也能买得起这样的衣服。果然贵的衣服跟便宜的就是不一样，这料子防风防水防污的吧。”
    “嗯，听说是最新的面料、”
    张怡心目光瞟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陈渺，心里莫名小得意。
    以前陈渺是整个宿舍的中心，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出手也最大方。
    陈渺之前时常接济过她，刚开始是雪中送炭的感激。后来做兼职有收入觉得陈渺是故意炫富，她又不好意思拒绝。
    现在自己有钱也可以买令马希然惊叹的衣服，心里有难以言说的报复畅快。
    你不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吗？我倒要看看你以后还怎么猖狂。
    张怡心道：“以后有好的兼职我带上你。只要能吃苦，在大城市挣钱的机会多得是。”
    马希然想起上次事件有些戚戚然，回答得有点不走心：“好啊。哦对了，群里发了期末复习资料。你要用电脑的话跟我说声，我可以借给你看。”
    张怡心笑着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攒钱买了新的。”
    马希然震惊，张怡心看来这些天真的赚了不少，又买衣服又买电脑，起码又是大几千去。
    原来在那里做事这么挣钱呀。
    马希然看看陈渺，心想也许陈渺只是个例！
    张怡心掏出新买的笔记本电脑给马希然看。
    “这不是才出的性能不错颜值又高那款吗？又轻又薄，而且续航也挺长，去图书馆不用跟人抢插座。”马希然再次惊讶加羡慕，她用的笔记本电脑是亲戚淘汰下来的。
    用是能用，就是不好看，又笨重。爸妈又舍不得给她换个新款，让她大学毕业后自己挣钱换新，买多好他们都不多说一句。
    “我就是喜欢它的颜值，买下它我还是有点肉疼。不过一想到以后学习、工作上用得上就觉得值。反正是自己挣的钱，怎么花都觉得心安理得。”说完还朝着陈渺望了又望，嘴角有一抹不易觉察的嘲讽。
    罗荟坐在自己桌子边戴着耳机看电影，张怡心说话的声音很大，她总觉得张怡心话里有别的意思。
    忽而觉得，替陈渺感到不值。
    一片真心喂了狗。
    “哎呀，无论我们怎么努力打工，还不是比不得那些人一笑值千金。你看那些校门坐豪车的，轻飘飘一笑，就有人为她们买单。”
    整个大学城，从来不缺豪车接美女。鄙视的大过于羡慕 ，毕竟老天爷也不是随随便便赏人饭吃。
    马希然笑得有些勉强，她明白张怡心话里的意思。
    “希然，你知道我们学校那个校花不？听说跟了一个富三代，富三代给她举荐影视圈资源，准备拍网剧当女主角。轻轻松松演一天就能拿不错的片酬。”
    这种传闻马希然自然是知道的：“人家长得漂亮，从小就学舞，天生的美人胚子，活该吃这碗饭。”
    “像这种自己有本事的我还是挺钦佩的，就怕有些人只会出卖自己皮相。关键还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张怡心说得阴阳怪气。
    后面这句话，听得陈渺心里一惊。
    进入复习阶段，张怡心没出去兼职，天天抱着电脑在图书馆早出晚归，说是要把缺失的课补回来。
    不求有多好，只求能够不挂科。
    罗荟与陈渺一起，偶尔会发现张怡心一个人坐在偏远角落里忙着什么，时不时嘴角还露出得意的笑。
    这一日，陈渺与罗荟正在食堂吃饭，讨论一道微积分的解题思路。
    路过桌子的同学似乎都把目光投到她们身上，指指点点后还窃窃私语。
    陈渺有些疑惑：“我脸上有东西吗？”
    罗荟摇摇头：“在图书馆的时候就有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我们，我还觉得奇怪呢。”
    回到宿舍准备午睡，马希然突然推门冲进来，上气不接下气，拿着手机对着陈渺：“陈渺，你快看学校贴吧。有人造谣说表哥包养你！”
    陈渺一愣，赶紧打开学校贴吧。
    不用费心寻找，最热的一条就是。
    学校某某专业陈某被某房地产商包养，元旦节大肆扫名牌。
    配的图片是她与季星河元旦购物那天。
    照片经过压缩后有点模糊看不清五官，但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陈渺。
    内容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跟帖早就有人把陈渺的专业与名字说出来。
    接着下面是一番语言轰炸。
    “我说她看着漂亮，平时穿的都是名牌，原来是被人包养的。”
    “看不出来呀，挺清纯的一个女生居然干这个，真是不要脸。”
    “那个男人几乎周周都派豪车来接她，原来是陪吃陪睡去了。”
    “听说她对外那个男人是她表哥，还挺会遮掩的。”
    “现在的女人都太物质，尤其是漂亮女孩子根本看不起没钱的穷的学生。我们专业有个很优秀的男生追了她好几个月，原来人家另有高枝呀。”
    “听说因为她家里穷，才不得已找的有钱人。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
    “是啊，国家的政策这么好，他们专业那个张怡心也同样是贫困生，可是人家会打工养活自己呀。说白了还不是想过安逸生活，不想吃打工的苦。”
    “她一开学就那样，想来在暑假就已经勾搭上有钱人。那人是个房地产商，听说是拆迁她家的。啧啧，估计当时就被人看上了……”
    ……
    跟帖的声音都不堪入耳，陈渺只觉得浑身的血液一刹那就凝固住，整个人如坠云里雾里。恍惚之间又坠入深渊，明明被窝里放了好多暖宝宝，陈渺还是觉得冰冷刺骨。